费了好大功夫的才找到周兰,最得力的信息来源还是简峋。
刑琅把周兰送回屋后,转头撞见拿着伞回来的简峋,“简哥,你怎么知道周姨在公交车站?”
简峋:“猜的。”
刑琅见他一脸平静的模样,咋舌道:“猜这么准,直觉很强啊,要不猜猜我手机放哪边口袋的?”
简峋:“……过去我经常在车站看到周姨接李新。”
他学生时期没少看到李新和周兰追追赶赶的模样,李新一下车脸就垮了,闷不做声地往雨里钻,周兰则扯着嗓子在后面一个劲喊他名字,逗得车上其他少年少女哈哈大笑,让李新更没面子。
只有简峋没笑,他安静地下了车,钻进了简书杉的伞下。
每位母亲表达爱的方式不一样,而每个人对此的感知也不一样。
周兰平时小毛病很多,爱炫耀也爱占小便宜,但人都是两面的,不能单看某一面而遗忘了她的优点。
从简峋的视角看,周兰是个很伟大的母亲,从李新的视角看,似乎只剩下了聒噪、粗鲁。
人在难过、痛苦的时候,总会去自己觉得最安全放松的地方。
或许对于现在的周兰来说,少年时代的李新态度起码是温和的,还是她那个懂事听话的乖儿子,而不是现在这样几年都不联系的“陌生人”。
刑琅“哦”了一声,心想简峋真细心,“怪不得。”
下一秒,他还是道:“其实我手机放右边口袋的。”
简峋:“?”
刑琅用扒拉了一下口袋,挤眉弄眼,“都这样了,还不明白吗?”
简峋:“……?”
刑琅嘿嘿一笑,抓过他的手,十指相扣地塞进自己左边口袋,“想跟你牵手手。”
简峋:“……”
简峋本想说些什么,但话到了嘴边莫名被憋了回去,只能默默地反握住狐狸爪子,力道悄然收紧,焐热他冰凉的手。
刑琅一被他包着手揉捏,心都酥了,灯下的影子贴着边擦过去,直到肩膀抵上肩膀,厮磨了一下,“简哥。”
简峋:“嗯?”
刑琅左右看了看,在闭了灯的小路上,悄然把简峋抵到墙上亲了亲。
......
在屋外发泄汹涌的爱意太过刺激,刑琅今天莫名不想回屋,甚至想拉着男人在大庭广众下接吻、拥抱,好让所有人都知道简峋是他的,是他一个人的。
……只会热烈地亲吻着他。
......
简峋看着,忽然愣了一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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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刑琅身体在被窝里蜷缩起来,只露出一点发丝探出被窝,半睡半醒间给简峋打了个电话。电话接通的很快,简峋那边还没出声,就听到这边的声音。
......
简峋:“……”
刑琅:“……要哥哥回来,亲一亲。”
简峋倏然沉默,然后在学生好奇望过来的目光中,平静地说了句“知道了。”
只有刑琅才能注意到,这人往日镇定的声线抖了一下。
电话被强行挂掉,刑琅安静了一秒,然后“噗”地笑了出来,肩膀开始狂抖。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刑琅笑得狂捶床板,酸痛的感觉和憋不住的笑拉扯着,一会儿疼得龇牙咧嘴,一会儿笑得喘不上气,“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的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早就想做这事了!他就想看看简峋是不是真那么稳如泰山,下了床跟没事人一样!
现在报复成功,刑琅喜气洋洋地抓着手机回微博消息,活在当下,完全不考虑下午去上课会被简峋怎么收拾。
待他刷开微信,看到对面发来的账单明细,笑容忽然凝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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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料价格涨了,原本进布料的那家店架不住运输费上涨,试探着往上调了一下价,还发给他了账单明细。
可刑琅订的这批布料、皮革,就是为了加急赶工现有的订单,一万块钱全部付了五金配件的钱,现在布料钱和员工支出就够呛了。
想到马上要临近月中发工资,刑琅连叹几口气,坐立难安地算着账。
他越算越心凉,果然只有资金充足才好创业,否则大部分时间都是如履薄冰,东挪一点付西边,西挪一点付北边。
现在他手里实在挤不出钱,听简峋昨天的意思,估计手里的钱也付了房租和生活费,整个家里都捉襟见肘起来。
“哟,这愁眉苦脸地干啥?”周兰一大早就被一群人围着门口哄出来,在村委会重拾风采,春风得意地组织了一圈老年人活动,顺路溜达到了简家,“有什么不顺心的,跟周姨说说。”
吉民新村的都不富裕,刑琅心想跟谁借钱都开不了这个口,憋声来,“没什么,不是多大的事。”
周兰揣了一会儿热水袋,视线在他的账本上停留了一秒,了然道:“没钱了吧?”
刑琅:“……嗯。”
“哎,我早就说你们这些年轻人,做新奇的活儿来钱是快,可是经验太少了。”周兰唠叨道:“这收支一不平衡,钱哗啦哗啦又出去了,跟没赚一样。”
刑琅苦笑道:“我知道,别数落我了。”
“对了,昨天那袋东西你帮我收着了?”周兰忽然道。
刑琅起身,从五百万后面掏出一袋东西给她,心知她这抠着钱的毛病,“都收着了,一个没漏,你点点。”
“你帮我点点吧。”周兰慢悠悠地道:“下午我找个门路卖了。”
刑琅愣道:“卖了?”
“我就不信,我离了那小子不行。”
周兰把那袋东西丢到他账本上,懒懒地道:“现在钱多了烫手,正愁没人找我借哦!”
“……!”刑琅眼睛瞬间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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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的剧情发生都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