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宁:杜大律师,共享坐标!】
【江宁:杜大律师,你的学生我的堂哥说你这是不是拔d无情啊!】
【江宁:我说你上完就跑,真的很没职业道德啊!】
江宁决定洗完澡再来个夺命追魂call,等他洗完澡下楼的时候,厨房冒出了阵阵香气。
江宁叹了口气,倚靠在门框上,笑道:“死神大人神出鬼没,小的佩服。”
“我没上完就跑。”
“......”这话倒也没说错,人不仅来了,还给来做饭了。
“黑白配来了,见不到我人就不走的架势,我只能勉为其难帮个手了,我买了早饭给你,结果你走了。”
江宁瘪瘪嘴不说话,他走到一边,帮着洗菜,“他们最近来得够勤,隔三岔五往我们那儿跑,这业务能力不行啊。”
“是那个链接,麻烦惹大了。”
江宁拧紧了水龙头,“想起前世的那个链接?”
“对。”
“这事落在你头上?你打算怎么做?”
“我已经开始做了,酒瓮,何洛,还有红姑娘,他们早就开始行动了,做法很简单,抹去那些人的记忆。”
听上去简单粗暴,可似乎是唯一可行的办法,也难怪整个培训机构看上去空荡荡的,敢情员工都跑去给冥府做苦力了。
“等下!那......”江宁顿了下,“江群和郭秋秋!”
“他们的记忆会单独保留,这是我提的要求。”
江宁简直想给他一个大大的赞。
“办法虽如此,但是算算工程量不小吧。”江宁觉得这个链接的传播已经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逐一抹去记忆,也不知道要花费多少时间。
“你以前也说他们太闲了,正好给他们些事情做做。”
“......”
江宁“噗嗤”笑出了声,顺手扳过了杜玦的肩,他看着杜玦的脸就想起昨晚他全然不同的模样,无论是什么时候的他,都让江宁彻底着迷和沦陷,又想到如今这房间里也不会有人突然来打搅他们,心头一热顺势又往他脸颊上亲了一口。
江宁刚想说什么,目光落到了他白皙如雪的脖颈上,昨晚那道伤口已经悄然不见了,完全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你昨天去哪里了?”
江宁见他闭口不谈,只能率先发问,他身上带着的冷意绝非寻常,简直像来自地狱一样冷至骨髓,寒至心底。
“冥府。”
杜玦的回答很是简单,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炉子上煲着汤,热气透过缝隙往外发出“呲呲”的声响,江宁伸手抱住了他。
杜玦昨晚对他的拥抱,像极了寻求保护的孩子。
江宁瞬间有种可怕的想法,他会不会离开自己......
“阿玦,我这个年纪说小不小,说大不大,但是我也玩够了。”江宁手中紧了紧,透过薄薄的汗衫他能感受到杜玦略带寒意的体温,江宁体热,即便是大冬天他的手脚也是温暖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温度交叠融化成和谐的体温。
“我一直陪着你,你也陪着我。”江宁突然想到他这样如同“咸鱼”一样的人生在遇上杜玦的那天,反而让他明白这样过于简单平静的生活正是他想要的。
“好。”
这样简单又利落的回答让江宁眼眶发酸。
他吻上了杜玦单薄柔软的唇,就像昨晚一样,无需试探都能明白对方对自己的心意。江宁缠着他吻了许久,连四周的空气都充斥着暧昧又灼烈的味道,杜玦钳住他双手松开了他。
“......”江宁只想问他几个意思。
“我晚上还有工作。”
“......”江宁只想问他到底几个意思。
“杜大律师,你很不厚道啊,好不容易那个五百瓦的电灯泡不见了,你却要走了?”
杜玦转身用汤勺搅拌着锅里的食材,“你是忘记后天是什么日子了么?”
“后天......”江宁正打算看一眼手机日期,余光瞄到了货架上红红绿绿的包装,江群离开娘家的时候顺带做了最后一波贡献,给货架上补满了货,临近圣诞节,包装纸清一色换成了极具圣诞气息的红绿搭配。
“要回老家了!”
杜玦打算在放假前处理完手里的工作,江宁觉得反正自己也没办法整晚抱着心上人爱干啥干啥,不如去一趟培训机构,既然没有了别人,就去看看那两个小恶魔有没有拆了房子掀了屋顶。
坦白说,空荡荡的培训机构让江宁非常的不适,没有了那唯一的一丝鬼气,江宁都无法形容那种怪诞的感觉,就好像是在一个陌生无垠的空间,没有空气的流动,只有时间的禁止,每走一步,死寂中只有自己脚步的回想沉到了心里。
传说中的冥府是不是就如同这般让人恐惧绝望?
江宁停下了脚步,他听到了细微到几乎可以让人忽略的声响,要不是眼前的寂静,换做平日这样细小的声响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他的目光移向了墙壁。
从他第一次来培训机构就发现墙上挂着很多水墨画,而当时他就觉得这些画会动。只是之后每次过来的时候,他甚少留意画的动静,毕竟比起红芙蓉酒翁这些奇奇怪怪的员工,还有各种颜色诡异看着就能毒死人的奇花异草,这些会动的画根本不算什么。
今天,他倒是揪到个机会可以好好欣赏一下这里无名氏的画作。
在他眼前水墨画相当简单,山林深处的木屋,崎岖流淌的小溪,参天密布的古木,一座木屋绝世而独立,只是这木屋颇有些眼熟,江宁觉得和杜玦那木房子倒有些相似。
他凑得更近了些,几乎到了鼻子贴画的地步,画中的河水潺潺流动,他甚至能感觉到有股轻微的风如同丝绢般轻拂过他的脸颊,惹得脸上痒痒的。
“这里每幅画都会动。”一个女人嘶哑着嗓音说道。
红色的旗袍映入眼帘,但是这个女人不是红芙蓉,她秀丽的模样非常眼熟,旗袍的下摆隐隐泛着黑色。
“苏清遥?”
苏清遥点点头,她向江宁走来,与其说走,倒不是说是飘,她身形不稳,每一步都摇摇晃晃的,就像是水中的倒影似的。
江宁想起这幅用她青丝和鲜血而作的画被地狱鬼火坏了大半,能留住她仅存的魂魄已是杜玦所能做到最好的结局了。
“你一直在这里?”
“是啊,我在何洛的房间,我没法现身太久,但是即便这样我也很满足了。”苏清遥飘到了江宁眼前,胸前垂着的正是那古玉坠子。
“我都没见过你。”
“嗯,何洛为人师表,我也不好在她学生面前总和她卿卿我我。”
“......”江宁觉得人不可貌相,这个大家闺秀说话也相当不正经。
“你是在看这些画吗?”苏清遥抚着秀发,她对这里的画相当喜欢:“我父亲从前也喜欢收集古董和名画,每一幅画都有背后的故事和意义,这里的画也是如此,我听阿洛说这些都是杜玦画的。”
江宁没有问过画的事,但是他似乎有些猜到是杜玦亲笔所画的,或许是见过他漂亮的行书,看着这些墨宝,一笔一划总给他熟悉的感觉。
每一幅画都是一个故事,杜玦是将这些故事描绘在了画中,他想说什么?
阿玦,梦中那个孩子,他唤他阿玦。
他是杜玦。
“我要回画中了,江宁,你能不能帮我个忙。”苏清遥说:“那孩子玩累了,谁在何洛的房里,但是你知道他们最近都不在这里,你能不能帮我照看一下?”
“那两个小恶魔啊,一想到他们就头疼。”
“不是两个,是一个。”
“哎?”
小宝窝在何洛的床上,四仰八叉睡相极差,连唐装小外套都没脱,而床上的确只有小宝一人,一想起这对兄妹向来形影不离,没道理唯独不见了小贝。
江宁正想着怎么办的时候,小宝却突然醒了,他看着江宁的眼神满心欢喜,又瞬间虚心地低下头,继续装睡不起。
江宁没这么好糊弄,直接一句“一个月的糖没了,作业直接翻倍”吓得小宝立刻垂死病中惊坐起。
“小贝在哪里?”
小宝低头,对手指装沉默。
“两个月糖没了,作业直接翻三倍。”
“私生饭。”
江宁没听明白私生饭是个什么饭,“说人话...”
“小贝说有种追星行为叫做私生,她说最近大家都不在,她要出去做一回私生饭。”
江宁表示自己震惊了,很有必要扣除红芙蓉三个月奖金以此为惩戒。糖果和作业暴露了一击就垮的塑料兄妹情。
江宁在深更半夜敲响了蓝青松家的大门。
深夜的别墅区除了昏黄的路灯,无不处处彰显着安宁和寂静,偶尔有一两声虫鸣轻声而过,也无法打扰深夜的寂静,蓝青松的别墅隐隐透着灯光。
“你怎么来了?”蓝青松还未入睡,甚至连妆容还未淡去,一看也是刚回家不久的。
“来找人。”
“找人?”
江宁难以启齿地说明了前因后果,蓝青松起先有些诧异,随即笑着让江宁入内,说这房子也不大,一个小孩找找就能找到了。
别墅彻底装修完成家具也一并送来之后,江宁并没有再来过这里,这一脚入内,直接来了个心理不适。
粉刷得漆黑的墙壁和几乎清一色深黑的家具,要不是墙上安置的壁灯散发着仅有的光线,江宁几乎觉得自己眼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