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惜氏没想到顾国公如今竟然整颗心都是向着顾盼,脸上酝着怒意不甘的唤了一声。
“好了好了,别说了!”顾清廉不耐地挥手打断,他负手而立,脸上挂着的是朝堂上才有的威严和端肃,“这次春猎,本来我是打算只带盼儿的,谅在棂月为了去春猎刻苦练习弓箭的份上,这次我会带上她一同前去,以示弥补。”
惜氏更不甘了,“可是你以前本来就是只带棂月的啊,凭什么带顾盼去!”
“盼儿是准敬王妃,我带她去怎么了?再说,她本来就是嫡女!你再怨,这次春猎我就反悔不带棂月去了!”说完,顾国公便哼了一声,挥袖离去。
空留惜氏一人在站在顾棂月的床前抠紧了掌心,眼底尽是翻腾的恨意和不忿。
顾棂月醒来,一得知自己将近一个月的时间不能用右手行事,更不可能骑射打猎,便气得直接把自己屋内案上的饰物器皿全推翻了。
云歌进来,看到一地的狼藉,帮她收拾干净,叹了口气,才幽幽开口:“小姐怎么又生气了?”
顾棂月瞪了她一眼,眼中的凌厉与怨愤显而易见,“明知故问!”
云歌一点也不恼,不知是自己脾气特别好,还是自知自己身为佣人,无权谈这些的缘故。
她热脸贴冷屁股地冲顾棂月轻轻一笑,说道:“我们不是早已有计谋了么?小姐在担心什么?”
“你以为那个计谋那么好实现吗?就算顾盼愚钝,好糊弄,墨琰也不好对付。万一失败了,始作俑者的就是我!”
“那万一有替罪羊呢?我可是听说京城首富白家的嫡女儿很是喜欢敬王,对敬王相思入骨呢。”云歌恭敬地为顾棂月沏来茶,缓缓开口,一脸淡然地为她出谋划策。
在她的眼中,看到的是对任何事物的势在必得和笃定。
顾棂月一直都知道自己身旁的这个婢女脑瓜子很是灵光,出事淡然,聪慧过人,自己之所以能够在众姐妹中成为爹爹最受宠的女儿,跟她的出谋划策必是脱不了干系的。
不知怎的,每次听到她完美无缺的计谋,顾棂月的心底就甚是不爽,满脸的不自在。
她恼恨自己为什么想不到这些,每次都是她出的点子!
顾棂月拿起那杯上好的青茗,悠悠呷了一口,明面上唇畔含笑,眸中流转的却满是不屑和讥诮,她抬起手,不耐烦地打发了她,“你先下去吧,这事我自己心中有数。”
端的尽是小姐主子的架子……
......
春猎那日正是三月的头。
三月的风湿润温和,天边下起了濛濛细雨,像是给天地拢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幻纱,远远望去,竟美得如诗如画,如梦如境。
因为嫡庶女尊卑不同,嫡出不能跟庶出同坐,所以顾盼跟顾棂月分别上了不同的马车,并且顾盼的马车必须在顾棂月之前。
顾盼今儿穿的是一身绛紫色的蝶戏水仙裙衫,梳着云鬓,头顶斜插着一支银鎏金掐丝点翠花卉小簪,脚上穿的是一双蝶纹绣鞋,肌肤腻白如雪,一身清丽,她被穆青扶着,踩着绣墩上了马车,马车缓缓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