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死了,可婆婆和公公还活着,顾念着小孙子,两个老人对她没多好,却也没苛待她。
死鬼丈夫家里兄弟姐妹共七个,念着一母同胞的兄弟情,对她也不错,时常接济她。
但刘寡妇还是心有不甘,一心想逃离禁锢她的农村,却又被现实所迫,多少理想抱负胎死腹中,渐渐的变成了怨妇。
因为淋过雨,所以要把别人撑的伞都撕了。
她怨恨村里和睦的家庭,憎恨被丈夫疼爱的女人。
更何况本该待在地狱苟且偷生的云芷溪,一夜之间爬到了天堂,过上了多少人羡慕的日子。
凭什么!
刘寡妇火冒三丈,恨不得把云芷溪吃了,满脸狰狞:“你这个小贱人,真以为嫁给白清风就能高枕无忧,我看白清风能护你到几时。”
刘寡妇风韵犹存,村里的妇人大多不愿和她争吵,就怕她怀恨在心,转头勾引自家男人。
那真是比吃了屎还难受。
云芷溪可不怕她,比这更凶的她都见过,嘲讽道:“比不得你这荡妇,人尽可夫,我至少有男人护着,你连男人都没有。”
突然,话锋一转:“哦,抱歉,说错了,你也有男人护着,人尽可夫,怎么会没男人呢,就是不知道那些男人是不是真心的,不然你就活成了个笑话。”
也就云芷溪能把男人护着说的理所当然。
被大半个村小崽子拥护的云芷溪,真没有她不知道的秘密。
大人的防备心总是对着大人,却忘记防着孩童。
云芷溪因一滴灵泉体虚,在屋里呆了半个多月,无聊的快要发霉,开始走上八卦之路。
为了打入村子内部,在大小事上占主导地位,也为了赢过一群嘴碎的老妖婆,她开始贿赂村里的孩子。
这不贿赂不知道,一贿赂八卦之心不断,几乎每个小孩都知道一些村里的秘密。
其中刘寡妇的最多。
云芷溪听的津津有味,每天都能多吃一碗饭。
她八卦但不嘴碎,只要不主动招惹她,秘密烂在肚子里都不会说出去。
可惜有些人长着一颗嫉妒之心,总喜欢站在制高点指责别人。
云芷溪向来是个不肯吃亏的性子。
敢骂她?
也行,那就做好被她反扑的准备。
真当她是懦弱胆小的原主,任谁欺辱都不敢发声。
刘寡妇没想到云芷溪敢在村子中央说出这些话,眼皮一跳,厉声道:“小贱人,你在敢污蔑我,信不信我撕了你,到时候白清风也护不住你。”
刘寡妇做过的事,村里许多人都心知肚明,没牵扯到自己,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而被她勾引过的男人,大多都是村里未娶老婆的男子,因此她才能安稳度日。
至于有家庭的男子,只有刘寡妇和有妇之夫心知肚明。
若是捅出去,后果可想而知。
云芷溪咧嘴一笑:“我何须他护,将我知道的说出来,你觉得你在村里还有立足之地,有妇之夫呀!听说,隔壁村子刚死了一个寡妇,你说下一个会不会是你?”
敢威胁她?
她威胁别人还差不多。
明明是天真无邪的笑,落入刘寡妇眼里,却令她身体发寒。
眼见有人往槐树下来,刘寡妇粗暴的收起筐里的豆子,恶狠狠的瞪了云芷溪一眼,扭着腰走了。
咬牙切齿的留下一句:“你给我等着。”
云芷溪吓吓的拍拍胸脯,挑衅道:“哦!我好怕哦!居然被威胁了呢。”
不屑道:“啧,辣鸡!”
就这点火力还敢和她斗,不知所谓。
刘寡妇脚步一顿,攥紧拳头,深吸一口气才离开。
横的怕不要脸的,恰好云芷溪就是个不要脸的。
刘寡妇的小插曲,完全没影响云芷溪的好心情,一路哼着小曲往苏黎家去。
刚到院门口,就闻到一股中草药味,院墙上挂着各种草药。
其中有几样云芷溪也认识。
远远就听到苏平气急败坏的声音:“你个不孝女,又把我的中药拿去送给李宁竹那臭小子,你是想活活气死我吗?”
这粗矿的大嗓门,真的是她印象中仙风道骨的老中医吗?
云芷溪自我开导,也许苏黎家爸,只是声音大了点,前世她老妈就是这样,明明是个大美人,偏偏长了一副大嗓门。
一生气就河东狮吼,家里谁也不敢忤逆。
苏黎才不理她爸:“就几棵草药,你至于对我大喊大叫吗?”
苏平刚平息的怒气又爆发,继续大着嗓门吼道:“这是几棵草药的事吗?你前两天拿草药炖鸡的事忘了吗?前前几天,让你看着草药晒,你让王老头的狗叼走了大半,我晒点草药容易吗?我看你就是想活活气死我。”
十天就吼她一次,苏黎已经习惯了,不理她爹,掏掏耳朵继续备课。
自去年六月份大学毕业,苏黎主动放弃城里分配的工作,回农村教书,苏平就开始找茬。
苏黎是独生子女,苏平又离不开故土,死活要守着这一亩三分地。
不放心苏平老两口,苏黎放弃了大城市的生活,坚决要回来陪父母,苏平很欣慰。
可回了农村,苏黎就失去了大城市的繁荣生活,只能在乡下当一辈子的农民,苏平又很自责。
各种情绪作用下,苏平就像提前步入更年期老家伙,怎么看苏黎都不顺眼,总想着法子找她麻烦。
十天半个月就找次麻烦,苏黎一开始还想着法子哄她爸,到后来充耳不闻。
她爸怎么高兴怎么来。
女儿答话苏平气的跳脚,女儿不理他,苏平更加不高兴。
“不孝女,老子和你说话听见了吗?”
“听着呢,您老继续说。”
苏母笑盈盈的在一旁剪草药根,她最爱看老伴和女儿斗嘴。
苏母因为身体原因,只能孕育苏黎一个女儿,含着怕化了,捧着怕摔了。
苏黎毕业回村,最高兴的莫过于苏母,在她看来,女儿出不出息不重要,只要女儿高兴就好。
如今女儿放弃了大城市的荣华富贵,毅然决然的回村照顾他们,她这一辈子也够了。
人就一辈子,随心而活最重要,更何况她和老伴苦下的家产,够女儿无忧无虑的用一辈子了。
在女儿那找不到存在感,苏平又开始对老伴唠叨:“看看你的好女儿,如今是越来越不把我放眼里了。”
苏母一如往常般帮女儿:“不就几棵草药,多大点事,明天我去山里给你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