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乖巧,白清风鼓励的摸摸她的头,云芷溪敛着大眼顶顶头上的手。
苏平气的吹胡子瞪眼,眼不见为净,看向夜阑姐弟:“手伸出来。”
夜阑紧张的伸出手,苏平握住他的脉,闭上眼睛。
不一会,又睁开眼睛看向夜阑,目光似是悲悯,神色变得凝重。
“换一只手。”
“张嘴,伸舌头!”
看完,苏平沉默不语,神色越发凝重,手指敲打着桌面。
“哐!哐!”
夜阑本来不是太紧张,听着敲打声,心瞬间收紧。
努力的咽咽口水:“医生,我的病严重吗?”
虽然早就知道结果,看见苏平一脸悲天悯人的神态,还是忍不住难过。
苏平不忍的摇摇头:“造孽呀!哪个中医做的事,这也太缺德了,居然把药性相冲的中药给你吃,日积月累,你已经中毒太深,病入膏肓。”
夜阑干涩的闭了闭眼。
与云芷溪说的一句不差。
夜洁难过的退后几步:“医生,求求你救救我弟弟。”
苏平叹息一声:“我给你们抓几副药,能不能排除毒素,就看你的运气,这种病症,老头子我也是第一次见。”
救人治病,是医生的天职。
这是哪个缺德的中医,简直辱没他们传承千年的文化。
中医和西医不一样,中医高深莫测,能救人于无形,也能杀人于无形。
只要用的好,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
救治和毒杀在一念之间,主要看使用他之人。
夜阑一脸绝望之色,强撑着道:“谢谢医生!”
夜洁也低垂着头,单薄的身躯在风里显得柔弱。
苏平转而看向云芷溪:“过来我给你看看,真是瞎胡闹,以后看你还敢不敢和人打架。”
云芷溪磨磨蹭蹭的走过去,小声反驳。
“别人打我肯定得还手,我又不傻。”
苏平直接气笑:“不傻?你这头再来几次,你看傻不傻。”
人不大,歪理怪多。
谁说她,都得怼几句。
云芷溪握紧拳头:“以后谁打我的头,我就揍死他。”
苏平收回手:“行了,奶凶奶凶的,问题不大,我再给你抓几副益气补血的药膳,别阳奉阴违,好好吃药。”
抓了药,苏平开始赶人。
“不吃东西,都给我回去,我再去补个觉。”
夜阑姐弟拿着药,神情低落的走在前面。
云芷溪叫住送他们出门的苏黎,兴奋道:“晚饭吃海鲜,记得带着李宁竹早点过来。”
苏黎小心的瞥了眼被绝望覆盖的两人,这种时刻吃海鲜大餐真的好吗?
小嫂子不会挨揍吧!
终究,吃海鲜的欲望战胜一切:“好,我们下午过去。”
夜阑将两人的谈话一句不露的听在耳里。
瞪着个死鱼眼:“车停在不远处,先去把海鲜拎回来,等会都闷死了,不新鲜。”
他都要死了,云芷溪还光顾着吃。
话说回来,早上疼的撕心裂肺的身体,居然不疼了。
他都差点忘记自己是个病患。
远离了人群和村落。
云芷溪甩着狗尾巴草,享受微风,一脸惬意:“别担心,死不了,你在我家做一个月的农活,保证你活蹦乱跳,身体更甚之前。”
之所以让夜阑去看老中医,只是为了掩人耳目。
若是没喝那两瓢水,苏平根本查不出夜阑中毒。
治愈灵泉,从伤口处排出一些毒性,游走在血液之中,又激发了中药的药性。
苏平是个经验丰富而老道的中医,这点端锐还是能看出来。
虽然她一下就能救好,但为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还是慢慢来。
有过云芷溪的保证,听了苏平一席话,虽然有点难过,却也不至于灰心丧气。
两人绝望的姿态,是摆给外人看的。
听说自己要死了,还一副高兴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对劲吧!
白清风也安慰好友:“别难过,溪儿既然说了有办法,就一定会救你。”
夜阑长长的叹息一声:“我不是为这事难过,我只是难过今晚上不能吃海鲜。”
那可是花了他爸私发钱买的,怎么也得尝尝。
许是夜阑的模样太可怜,云芷溪难得大发善心:“回去吃一次药,晚饭你勉强能吃点海鲜,但不能多吃。”
夜阑总算恢复活力。
见夜阑依旧阳光,白清风心里的担忧散去。
他真怕夜阑经历这些糟心事,从此一蹶不振。
还好,没有让他失望。
四人拎着几袋海鲜招摇过村,其中识货的村民眼冒绿光。
“天哪,你们知道那是什么吗?怎么长的奇奇怪怪,和河里的虾爬子有点像,却又比那个大。”
“我知道,那是龙虾和螃蟹,这么大的龙虾可贵了,他们手上那点龙虾,可以买一台电视了。”
“白清风运气也太好了,居然可以认识如此有钱的人,不行,得让我闺女去她门口转转,看见云芷溪就跑”
“……”
羡慕嫉妒恨都不足以形容他们现在的心情。
本来已经打消心思的众人,看见昂贵的大虾,又起了别样的想法。
云芷溪也没打算藏,他们以后只会越来越富有,吃的玩的数不胜数。
藏得了一时,藏不了一世。
她就是要让村里人羡慕嫉妒,悄悄眼红她,气死他们。
“大龙虾,这一只就要十几块钱,太奢侈了,不过我喜欢。”
云芷溪看见人就大声炫耀,也不指望别人回复他。
村里嫉妒心强的人,脸扭曲的不成样。
那些欺负过原主的,更别提,差点跳起来和她干架。
欺人太甚,炫什么炫,龙虾和螃蟹长这么丑,他们也不想吃。
吞咽的口水,暴露了本性。
夜阑看向白清风,不可思议道:“她这什么臭脾气,把仇恨拉的满满的。”
夜洁倒是挺喜欢云芷溪敢爱敢恨的性子。
“村里人,大多都欺负过溪儿,她现在变强了,势必要报复回来,溪儿是不肯吃亏的性子。”白清风意味深长道:“所以你最好别惹她,不然我也救不了你。”
云芷溪这糟心玩意,记仇,小心眼,睚眦必报。
夜阑诧异道:“欺负她?谁这么想不通,居然敢欺负她。”
就不怕云芷溪一包药,把村里人都药翻。
白清风不欲多说:“很久之前的事了。”
夜阑是个聪明人,看出白清风不想多说,也识趣的不问。
知道的越少,越有利于感情的稳定。
更何况,他现在的小命,还握在云芷溪手里。
云芷溪一路炫耀到家,却不知背后有一只眼睛,一直在盯着夜洁。
污秽而肮脏。
云芷溪寻了个年久漆黑的药罐。
夜阑不想接:“这么脏,用了多少年没洗,用它熬药,我会不会变得更严重!”
药罐上的灰,估计比药渣还厚。
云芷溪给他一脚:“这是古董,要不是看在你是白清风好友的份上,我还舍不得给你用,穷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