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阑麻了,谁家古董这样。
别欺他不识好货。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夜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洗干净药罐。
漆黑的药罐大变样,居然是紫色的沙壶,倒真有几分古董之样。
云芷溪仰着下巴:“怎么样,我没骗你吧,放火上熬着。”
夜阑狐疑的看着她,总觉得被坑。
“还是感觉你骗我。”
猜对了。
云芷溪就是故意为难夜阑,随便找了个药罐,没想到洗干净大变样。
但她不要脸,完全看不出破绽。
“看我干嘛,还能骗你不成,快去帮白清风洗龙虾,不洗等会我就让你吃不了。”
虽然她不要脸,但不太会装,一直用怀疑的目光看她,难免会露馅。
夜阑走后,云芷溪见四周无人。
跑到卧房,关上房门,从指尖逼出十分之一滴灵泉,然后滴入提前放满水的大缸中。
晶莹剔透的灵泉,滴入缸里,立刻与水融为一体。
前不久,云芷溪发现,灵泉居然能分小提取出来,不会掏空身体,也更实用。
夜阑这毒,在别人看来不能治,对于他,却只需要十分之一灵泉。
还没有任何副作用。
夜阑赚大了。
要知道,白清风喝的井水,都是稀释过的灵泉,比不上夜阑的千分之一。
云芷溪大方的舀了一瓢水,倒入药罐里,然后瓢一丢。
今天的任务完成。
中药讲究提前泡十几分钟,然后小火慢炖。
云芷溪读着顺口,但是做着不顺手。
干脆摆烂摊子。
反正驱毒的是灵泉,又不是药,只要水还在就行。
想通后,云芷溪丢了几根多余的柴火,一溜烟的跑去看海鲜。
爱咋煮咋煮,煮废了直接喝水,费那功夫干嘛。
云芷溪蹲在白清风身边,戳了戳还会动的龙虾。
“好多,应该吃不完,我们养着一些,过几天再吃。”
用稀释了灵泉的井水放养,应该养不死。
白清风看着一盆盆的海鲜,是有点多:“想养就养,家里缸多,喜欢哪只我给你抓。”
奋力刷龙虾的夜阑:“……”
喜欢哪只?
这龙虾不都长的一样嘛。
无非个头大小。
云芷溪:“这只,那只,尾巴花那只……”
小手一挥,如同皇帝选妃。
“三哥,小嫂子,我们来了!”
苏黎一进院子,就看见刷龙虾刷的起劲的夜阑。
!!
不是病入膏肓,毒入肺腑了吗?
这一点都不像大限将至之人。
刷龙虾的力气还挺大的。
小嫂子居然雇用病人。
佩服。
小嫂子还是那个小嫂子。
这时,夜阑也意识到问题所在,手里的木刷子一掉,扶着他姐的肩膀。
“姐,我头晕。”
白清风担忧道:“去看着你的药罐,这些事我们做。”
担忧不做假,主要是担忧苏黎看出什么。
李宁竹牵着苏黎走过去,一一打招呼:“三哥,小嫂子,夜小姐,夜公子。”
夜洁对着两人点点头:“你们好。”
夜阑也点点头,装作虚弱的离开。
留出空位,苏黎两人坐在小凳子上,熟练的清洗海鲜。
神情有点拘谨。
夜洁作为女强人,终归有气场在。
云芷溪顾不上奇怪的氛围,正愉快的养大龙虾。
“一只,两只…十只,就养这十只,在抓几只大螃蟹。”
白清风给她养龙虾的缸添水,龙虾接触到带有灵泉的井水,一瞬间就活跃起来。
哪有半点焉了吧唧的模样。
“多喝点水,好好长,最好肥一点,一只一顿,爽歪歪。”云芷溪又开始做白日梦。
一个人洗海鲜是个累活,一群人洗海鲜,却是件趣事。
云芷溪闲的无聊,也凑过去拿了只螃蟹。
一把捏上去,看得苏黎几人心惊。
“小嫂子,不能这样拿,龙虾钳子夹到很痛的。”
云芷溪提着螃蟹的一只钳子:“是吗?可是它不夹我耶!”
螃蟹钳子四处挥舞,就是不夹云芷溪的手。
李宁竹新奇不已,打算有样学样。
白清风给他一巴掌:“螃蟹只是不夹溪儿,你手还要不要了。”
李宁竹干笑一声,下意识看向苏黎,却被瞪了一眼。
“白清风,给我个刷子。”
云芷溪刷了半天,始终不得诀窍,螃蟹钳子差点被她折腾掉一只。
螃蟹疼的四处乱爬,就是不敢给云芷溪一钳子。
众人看的新奇。
“算了,这螃蟹一点都不好玩,太累人了。”
云芷溪刷子一丢,靠着白清风的肩玩手。
白清风:“……”
刷不干净,自然不好玩。
三分钟热度的家伙。
六人吃海鲜,工程量不小,但成果也很可喜。
满满当当两大盆各式各样的海鲜。
夜洁第一次干这种活,累得腰都直不起来,心里却很喜悦。
难怪城里人喜欢去野炊,偶尔一次,还挺有趣。
夜阑从厨房里找了个大海碗,倒了一大碗药。
砸吧一口:“有点甜。”
这么多年,什么口味的中药他没吃过,还是第一次喝到泛着甜味的药。
味道还不错,居然有点上瘾
一碗下肚,夜阑满足的打了个饱嗝,感觉整个人都升华了。
“原来,治疗本身是水,而不是药。”
也不对呀!
他喝的水是井水,他姐喝的也是,连云芷溪家狗喝的都是同一口井水的水。
为何其他人没感觉到任何异常,却能解他身上的毒?
云芷溪打水的整个过程,他们都在围观,根本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
拍拍脑袋,想这般多干嘛。
能活下来就好。
至于怎么活下来,在生命面前都是小事。
夜阑收好药罐,决定不在探究:“奇怪的人,还有奇怪的水。”
不管如何,云芷溪救了他一条命是真,与其探究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不如藏好秘密。
救命之恩,他一直都记在心里,有机会一定会报答两人。
按照云芷溪这性子,只有吃的能打动她。
他从未见过欲望如此低的人,不求钱财,不求名利,有好吃的就乐呵。
白清风进屋,见夜阑双眼无神,神游天外。
“喝了药,感觉怎么样。”
夜阑又露出他熟悉的笑。
阳光,开朗还有释然。
“好多了,之前感觉全身上下都疼,浑身无力,如今缓解了许多,清风,谢谢你,或许我这辈子很失败,但我做的最成功的决定,就是在大学遇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