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情况不妙,苏景七飞速将双手护在胸前,并立即站起身来,敏捷地退了两步,和金宇墨保持安全距离。
“景七,你怕什么?”金宇墨瞪着眼睛看着苏景七,仿佛要扑上去直接把苏景七给强jian了一般。
“墨哥哥,你别过来……”苏景七谨慎地抓紧自己的衣衫,她的心“突突”地跳着。
金宇墨性情变化实在太大,苏景七一时之间无法接受,她脑海中还多是回想着金宇墨温文儒雅的一面,如今怎么会变成这副怪模样?
“哼!你昨夜和王千阳缠绵的时候可不是这个反应的!”金宇墨恶狠狠地说,“那时候的你看起来很幸福嘛!”
苏景七无言以对,因为金宇墨说得没错,昨天的她的确是很幸福的。况且现在苏景七也没有什么心思与金宇墨瞎扯这些,如何保护自己才是重中之重!
忽然,金宇墨快步上前,试图抓住苏景七,却被她一个快转回身躲开了。
“景七,你不想与我生孩子吗?”金宇墨吃惊地说,“你不是爱我的吗?爱我为何不与我亲热?”
现在的金宇墨格外可怕,比起犯浑的金宇熙有过之而无不及。
虽说金宇墨不会武功,但是若是直接动起手来,苏景七自然还是强不过金宇墨的,毕竟他是男子。
所以苏景七只能智取。
于是苏景七缓和了一下情绪,周旋说道:“墨哥哥,生孩子这种事不能操之过急,要成亲之后才能做吧?”
“成亲?呵!”金宇墨冷笑一声,表现出极度地不屑与愤恨,“父皇只想让你和金宇熙成亲吧?”
金宇墨一边说一边向前走,苏景七注意着他的步伐缓缓退后。
苏景七说:“可是你看我,现在不是还没有和熙哥哥成亲吗?”
“所以,没有和金宇熙成亲,你就想和王千阳成亲吗?”金宇墨忽然拉下脸下,阴云密布,可怕至极。
“墨哥哥怎么这么说?”苏景七丝毫没有犹豫,立即应答道,“我心里到底是想和谁成亲的,墨哥哥应该知道吧?”
苏景七故意说些模棱两可的话,让金宇墨猜一猜,想一想。
果然,金宇墨似乎很吃这一套,听到苏景七含蓄地表现出对自己的感情,神情立即就缓和了。
见状,苏景七赶忙接着微笑说:“墨哥哥,我想喝茶,可以给我倒一杯茶吗?”
苏景七话语间娇滴滴的口吻,一下子就融化了金宇墨的心,他逐渐稳定了情绪,面对苏景七小小的请求,他自然是不会拒绝的。
金宇墨眼神微微飘忽了一下之后回神,说:“好,你等我。”
此时,苏景七根据她掌握地一些医理知识,看出金宇墨现在的精神状态其实有些不正常的,因为他说话前后没有逻辑,又很容易被人带着想法走,另外情绪起伏十分大,怎么看怎么像是长期抑郁的症状。
面对一个情绪不受控的男子,苏景七能做的就是尽快离开,否则一会儿会发生什么事还真是不好说!
苏景七正准备趁着金宇墨去倒茶的空档悄悄离开,却突然被书房内那个凌乱书架吸引了目光。
书架的最底层摆放着一个精致的木盒。
这个木盒,苏景七记得很清楚,在她刚刚穿越过来没多久之时,来过一趟婉荷殿的金宇墨的书房。
当时苏景七也是注意到了这个木盒,就在她准备蹲下打开那木盒时,被金宇墨忽然呵止了。
那么这个盒子里究竟有什么?为什么那时候金宇墨的反应会那么大?
而且苏景七隐约记得,那时候这个精致的木盒上是沾满了厚厚的灰尘,现在似乎少了许多。
看来最近这个木盒有被打开过。
出于好奇,的确是非常地好奇,苏景七快步走过去,蹲下之后,麻利地打开了那个木盒。
木盒里面放着的是一本蓝色封面的本子,封面没有写字。
苏景七拿出那本本子,将封面从右往左翻开了,扉页,是一团凌乱的鬼画糊,看不懂……
接着打开第二页,上书:南黎十七年九,无意见水儿浴之,心燃,心燥,心火,心烦。
这看着像是金宇墨的字,那么他记录的就是自己十五岁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叫“水儿”的姑娘洗澡之后的心理想法。
继续往后看,第三页上书:南黎十九年十二,水儿温柔,唤我同浴,看其身子,欲罢不能。
接着再翻下去快速看了几页,都是金宇墨写自己与那个叫做“水儿”的姑娘之间发生的事,只是后期的尺度有点大了,两人之间不仅发生了男女之事外,还有互相为对方舔濡si处。
那些内容看得苏景七真是心跳加速、头皮发麻。
可是奇怪的是,这本本子翻到最后几页,便是记录最近几天金宇墨与那水儿一起洗澡和发生羞羞的事的内容,也就是说,金宇墨始终都和那个水儿保持着一种“情侣”关系。
那为什么金宇墨又要说喜欢的人是苏景七呢?
而且,这个水儿是谁?苏景七从未听说过皇宫里有这号人物。
带着疑惑和不解,苏景七缓缓打开了本子的最后一页,赫然出现在上面的一句话吓得苏景七把手上的本子丢在了地上……
什么?她看到了什么?苏景七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苏景七一口长长的凉气还没倒吸完时,她的背后悠悠然响起了一个诡异的声音:“你……发现了我的秘密……”
苏景七猛地回过头,只见金宇墨已经倒好了茶水,端着一个小杯子,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他神情扭曲,目光飘忽,这是发狂的前兆……
糟糕!偷看那本本子花了太久时间,便没有发现金宇墨已经倒好了茶水而来了。
金宇墨歪着嘴,笑了,他的笑藏着一股深深的恶意,他瞪着苏景七,双眼中白色的面积都要超过眼珠子的面积了。
“墨……墨哥哥……”苏景七发现自己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了,是的,她害怕了,因为眼前这个金宇墨实在是有些骇人。
“你为什么要偷看我的东西?”金宇墨瞄了一眼地上的本子,咬牙切齿地问道,“我这么喜欢你,这么信任你,你为什么要窥视我的生活?”
苏景七咽了一口口水,努力保持镇定,她说:“墨哥哥说笑了吧?墨哥哥喜欢的人恐怕不是我……”
“我不喜欢你?”金宇墨像是忽然被触碰到敏感神经一般,开始激动起来,“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说我不喜欢你?”
“好?”苏景七一步步往后退,靠在了书架上,“如果你对我好,你方才就不会想要侵犯我,现在也不会这样逼迫我……”
金宇墨歪了歪脖子,眼神迷离地瞟来瞟去,逐渐握拳的双手已经按捺不住他内心的愤恨,他不悦地说:“我为你做了多少事你知道吗?我对你实在是太好了!”
两个人相处最可怕的就是这种感觉:你自以为是地为了做了很多事,并洋洋得意,而我却觉得这是一种格外的压力。
苏景七轻轻一抖手臂,让藏着的打火机滑落到手上,她需要随时做好准备,放一把火逃离这个可怕的书房。
忽然间,金宇墨的表情又变得委屈起来,他闪烁着双眼看着苏景七,柔和地说:“景七……为什么你不相信我对你是真心实意的?我知道你不愿与金宇熙成亲,我便打算为你杀了他!”
看得出来,这个金宇墨的精神状态已经有些混乱了,他时好时坏的情绪,就像身体里有两个人格似的。
苏景七也不管金宇墨说的是不是胡话了,现在最主要是和他互动,稳住他的情绪。于是苏景七问道:“是吗?你想为我杀了金宇熙?那你都做了什么?”
“呵!”金宇墨忽然骄傲起来,“我做的事可不少,在你们出巡途中我可是派出杀手要去取金宇熙性命的!”
“什么?”苏景七瞪大了眼睛,“什么时候?”
出巡途中共遇到两次黑衣人:第一次是在驿站小馆的时候遇到的黑衣人,那时金宇熙被伤,在安佑歌连番质问之下,那黑衣人说是一位姓“安”的主子派他们来的。
第二次则是在出巡队伍回程途中,那时王门两兄弟领着不会武功的苏景七、金霏霏、青黛和温味,在刚刚进入罗定国境内之时遭到伏击,在这次大战中,王千阳重伤,青黛同黑衣人一齐跌落悬崖。
金宇墨似乎没有什么防备,他直接就说了出来:“就是在你们回宫前不久。”
是第二次!
第二次的黑衣人是金宇墨派来的!
难怪那时黑衣人说要取金宇熙的命,可是看到苏景七与王千阳亲昵便将王千阳认作金宇熙了……
也就是说,青黛的死,其实算是金宇墨造成的……
苏景七咬牙,她对眼前这个有些疯癫的金宇墨已经丝毫没有同情了,隐隐的恨意在她的心中滋长。
金宇墨忽然失落地低下头,他难过地说:“可是没想到,最后金宇熙还是活着回来了,没想到他的命还挺硬的!”
苏景七狠狠瞪着金宇墨,说:“可是……你知道,你害死了其他无辜的人吗?”
金宇墨斜过眼神,无所谓地晃了晃脑袋,轻蔑一笑,说:“那又怎么样?谁人无辜与我有何关系?”
能说出这样话,可见金宇墨的内心已经不再是那个苏景七当初认识的善良的金宇墨了……
青黛临死前的模样再次出现在苏景七的脑海之中,那个不过十七岁的美丽姑娘就这样结束了她的短暂的一生——苏景七心中难过,她缓缓撇过头去。
就在此时,苏景七再次看到了方才因为过于惊讶而丢在地上的那本本子,现在翻起正好就是最后一页……
本子上最后一页的内容再次映入苏景七眼帘:水儿亦母妃,墨儿心爱怜。
恶心之感从苏景七的胸腔冲起来,几欲要从喉咙眼迸出来了——最后一页的这一句话,表明了这本本子之前记录的与金宇墨发生男女之间关系的那个“水儿”其实就是金宇墨的亲生娘亲安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