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啊了一声，下意识地回望过去，正和宋祁渊抬起来的眼神对了个眼神，吓了一跳赶紧低头吃面。
宋祁渊吃了一半，开始跟老车夫搭腔道。
“请问这红叶村何处走？”
老车夫嚼了一口牛肉面，唏哩呼噜正痛快，把一碗汤喝了一半，这才不紧不慢道。
“这位公子，红叶村是个人少的地儿，可巧啊你我今日有缘，这两位姑娘也是要去红叶村的。只是两位姑娘坐在马车里，你一介男儿身，终究是不大方便挤一挤。”
宋祁渊笑容不变，将一碟醋黄瓜推过去，才道。
“在下奉家父之命，去红叶村取一片红叶来。我有一匹马赶路，虽然不是千里良驹，想来跟上老丈也是足够了，两位姑娘我绝不惊扰，还望老丈替我引一段路，到了之后，我自有重谢。”
他这话说的温和有礼，要求也并不过分，老车夫下意识地抬头望了望阮歆媛。阮歆媛一时摸不准宋祁渊到底是个什么套路，想着还是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安全，便轻轻地点了点头。
宋祁渊搁下筷子，擦拭干净双手，又彬彬有礼道。
“老丈，可要上路了？我看这日头不等人，若是太迟，赶到红叶村就天黑了。”
老车夫擦了擦嘴道。
“两位姑娘可曾吃饱了？”
阮歆媛冲他点了一下头，示意璃月把干粮收起来，两人爬上马车去，老车夫一抽皮鞭，四人又嘚嘚嘚启程了，日头慢慢移下去，半晌才爬到了红叶村的位置。
老车夫笑道。
“这村里我也有几个认识的人，这天色也黑了，不如先去借宿一晚，你们若是有什么要事，也可以明日再谈。”
阮歆媛嗯了一声道。
“多谢老人家，待我回去后，薪酬双倍给您，多谢了。”
宋祁渊趁人言语间，已从怀里掏出一锭纹银来，又笑道。
“还有劳老丈了。”
阮歆媛对这个人的顺杆爬简直没有办法，只得继续装作不认识往前走。
老车夫引他们到一茅草屋来，屋前溪水汩汩流过，红叶随溪而去，老妇正颤巍巍舀水，要去洗剥好的豆。阮歆媛仔细回忆了一下，不由眼前一亮，此地场景跟她梦里简直一模一样，还有老妪，定然是她要找的，当年的产婆。她快步走上前去正要问询，宋祁渊却抢先一步挡在了她的面前，攥住人的手腕拉到身后，笑着开口道。
“婆婆您好，我们有一点事情想要跟您说，您现在有空吗？”
老车夫一看两人扣起来的手，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也没有多说什么，大声向老妪道。
“钱阿婆，今天有几个人来红叶村，我看这日头也晚了，他们想在你家住一夜，钱管够，成不成啊！”
他讲的大声，又扭头解释道。
“钱阿婆眼睛看不见，所以耳朵也不大好使，你们多担待一点，有事大声地慢慢说就可以了。”
老妇听到声音，慢慢转过头来，用无神的眼睛对准他们，宋祁渊攥紧了阮歆媛的手腕，生怕人跑了，笑道。
“这两位姑娘一间房，我随便睡在哪里都可以。”
老妇人点了点头，把水滤过的豆子放在大架子上，蹒跚着领人进了屋子，又道一句我去给你们做饭，就颤颤巍巍又走了。璃月把两个包袱放在一张小桌子上，正要说什么，宋祁渊一个眼神甩头，她不由自主哆嗦了一下，赶紧小碎步跑出门去，还很贴心地替他们带上了门。
阮歆媛终于挣脱了他的钳制，用力一甩被松开了，她皱着眉，两人一句。
“你来干什么”，
几乎同时脱口而出。阮歆媛率先打破了沉寂，忍不住低低地笑出声来，有点讥诮地笑道。
“不是说不信我？来这里干什么，难道这里有什么大将军想要的黄金不成？”
宋祁渊几乎把眉心拧成了一个弓字，才语气不善道。
“你别这样跟我说话，行不行？”
阮歆媛冷笑一声，抱胸而立道。
“我怎么跟你说话了，先吵架的是你还是我？你不信我的话，我证明给你看啊。”
宋祁渊一时愕然无语，被她堵得不知道说什么，却见眼前的女人换了个姿势，开始抽腰带，阮歆媛以一种极为冷静的语气道。
“你不是想知道我还是不是？嗯？我让你知道啊。”
她说话间又往前跨了一步，离宋祁渊更近了。
宋祁渊几乎能闻到她身上那股幽兰一样的香气，十足手足无措了，阮歆媛已抽开腰带，露出内里贴身的小衣来，她又抽开了自己绾发的玉簪，任由长发如瀑落下，直垂到腰际。她静静地说。
“你想知道，就抱我啊，我给你检查，从头到脚。”
宋祁渊无端想起他伤重的时候，阮歆媛睡在他身边，还有那个深可见骨的咬痕，他的心突然剧烈地疼了一下。
他拉过阮歆媛的手腕，那里还有一道浅浅的红痕，他一把将人搂进怀里，也不管衣衫有没有拢好，只把人抱得死紧，良久才道。
“你又何苦这样激我，你不知道……你不知道我那时候看你倒在别的男人怀里，我真是要疯了。”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脸上显出一种阴郁至极的暴戾来，一字一顿道。
“我差点想把他剁了，一寸一寸片下来，拿去喂狗都不解恨。”
阮歆媛被人整个搂进怀里，呼吸所近之处尽是他身上的龙涎香，一时觉得温暖极了，也不管骨头几乎被勒得咯咯作响得生疼，反而更紧地把人搂住了，埋在他脖颈间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现在是我在你身边。放宽心，嗯？”
宋祁渊恍若无闻，牢牢地搂了她很久，才把凌乱又热切的吻烙下来，全都热情地送给阮歆媛。
阮歆媛拍了拍他的颈背道。
“好了，现在我们不说伤心的事了，你来这里干什么，我来这里干什么，晚上都通通讲出来，现在先去吃饭好不好？”
宋祁渊沉沉地嗯了一声，替她拢好了衣衫，抚了抚她的鬓发，温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