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明白为什么,却感觉到了那种锋利的意味。本能的,他选择维护自己的父亲,因此冷冷地反驳回去道。
“你如此对我,难道还冤枉了你不成。”,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孤虽然有心相信你,但是如果你的身份没有问题,也不会被人怀疑,父皇如今在捉拿你,你也逃不出去。”
宋祁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有了些疲倦的模样,他的处境如何,又怎会不知?若不是被贼人告发,他的计划也不会被打乱,垂下了眼帘,才低低地笑出声。
“你当真以为他是什么光风霁月的圣人?他不过是个伪君子,一个骗子,一个夺取了别人东西的阴谋家!
一个靠杀害别人来达到自己目的的杀人凶手!他不配做这一国之君!若不是他知道我这里有他不可告人的秘密,怎会如此急着派人过来杀我?
你不觉得这太奇怪了吗?一个小小的叛军余孽,会用得上如此大的阵仗吗?”
他说道这里简直有点歇斯底里,萧皓轩皱着眉觉得很不对劲,他说的话不无道理,萧皓轩向来都是对萧战没有怀疑过,但是如今这个情形,他不得不想到了些别的事情。
他看向宋祁渊的眼神有些迷茫,强忍着身体里的不适,走到了宋祁渊的面前,对着他质问道。
“你有什么难言之隐,大可以说出来,孤是这个王朝的太子,是未来日后的储君,一定不会让父皇错抓了好人,你说你知道父皇的秘密,父皇的皇位乃是先皇密诏,也算是坦荡。”
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宋祁渊冷笑,坦荡?若说他的皇位坦荡,那就不会有弑兄夺位了,天下人都不过是被他蒙蔽,他会一步步讨回属于自己本该属于的东西。
宋祁渊转眼间又收敛眼中的嗜血,恢复了那种优雅从容的语气,幽幽地说。
“你怎么想也罢,现在还不是时候,我不能把一切都告诉你,我只能告诉你,我不是叛军余孽,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身份,只不过我的身份会影响萧战的皇位罢了。”
萧皓轩对他这种说了等于白说的调子很不耐烦,从小他就非常不喜欢宫廷众人那种调调,进一句就要退一句,说一句还要藏一句。
好像说得清楚明白,就会失去自己那颗真心,被剖出来活生生捏爆。他闭上了眼睛,懒得跟这个神经病周旋,最后铿锵有力地吐出一句话来。
“那你出去吧,我不想看见你了,我要睡觉。”
宋祁渊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又有些无奈,慢悠悠地说。
“这好像是我的营帐,太子殿下没有一点做人俘虏的样子吗?”
萧皓轩闭着眼睛摸了一下被子,横自己身上盖了,眼皮都不带抬一下的。
“你把我药倒了,我现在没力气,要出去,你找人抬我出去,只要你自己不觉得丢脸。”
宋祁渊无语良久,对他比了个中指,带着那坛酒出去了,发现副将正老老实实蹲在外面候着,跟一个大蘑菇似得。
见他出来了,副将惊了一下,把眯起的眼皮睁开了,迟疑着道。
“主上,太子他?”
接着又比了一个杀头的手势,宋祁渊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道。
“无妨,他什么性子,我清楚得很,既然知道多做挣扎无益,就不会做这麽无聊的举动,我虽然恨他,但不会滥杀无辜。
你找几个兄弟,把他看好了,也不要亏待什么的。他本就是个好人,只是千错万错,不该成为那个人的儿子。”
副将拱手称是,又道。
“兄弟们现在都已经准备好了。无论多硬的仗,我们都誓死追随将军,绝不做逃兵,直到最后一滴血流尽。”
萧祁渊眯着眼睛笑了一下,眼神有一瞬间的柔和。
“我知道,你们都是跟我出生入死很多年的兄弟,这场仗,我一定会打赢,不仅为了我,也为了你们,好了,去忙吧,这里不需要你了。”
话分两头,另说京都。贤妃幽禁之后,传话给了丞相府,请求阮世光可以在朝廷之上为萧越泽进言几句。
可如今这个时候,任何人为萧越泽求情,无疑是在为自己寻死路,这是皇家的事情,不该大臣过多的参与,更何况萧越泽犯的罪桩桩死罪,不过是生在皇家。
苏式见阮世光这几日一直心神不宁,不由得开口问道。
“老爷,可是朝中又发生什么大事了?”
阮世光头也未抬的答道。
“今日贤妃传信与我,望我可以为萧越泽求情,他都已经入狱,皇上这几日正在为这件事情大怒,我若是此时为他求情,岂不是搬了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发生这样的事情,皇上对一些朝廷重臣的戒心更重,我怎敢轻易的就撞上,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保全自身,唉,我与你这妇人说什么。”
说过之后,又像是懊悔告诉苏式这件事情。
苏式想来想去,知道此事关系重大,不是她出谋划策就可以解决的,只得上前安慰道。
“老爷,现在这京城已经乱成一团,皇上龙颜大怒,是我等触碰不得,但是老爷,这国家大事固然重要,您也不能因为这个而愁坏了自己的身子。
身子才是本钱,这是妾身亲自熬制的银耳燕窝粥,是最暖身子的了,老爷快趁热喝了吧。”
阮世光颇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苏式,才接过她手中的粥,喝了下去。
贤妃被禁足,小公主在萧战这里留了几日,才送回宫去。
这日萧战思来想去,总对抓不到的阮歆媛十分不放心,便敲了几下龙椅,露出一个暗格来,他使力一按,一个黑影便从窗外掠了进来,跪倒在他脚下。
他的声音也十分嘶哑,透着一股阴森森的冷意道。
“主上有何吩咐?”
萧战抿着唇慢慢道。
“你们去捉拿阮歆媛,务必让她出不了京城,记住,不可伤她性命,朕要留着她的命。”
萧战扭了一下疲倦的脖颈,终于在浓重的夜色中感到了一点说不出的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