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麽想着,他只好下床去吩咐人拿新的材料来,他去调一点药水。正要起身的时候,突然被一只柔软的手拉住了他的衣袖。
他心里涌起某种狂喜的渴望,几乎忘却了方才想要做的事情。
萧祁渊下意识地向她望过去,正对上那双芳华明澈的眼。萧祁渊愣住了,控制不住地想要吻下去。
带着他的万分惊喜和柔情,但他不小心眼睛一错,看到了右脸上那只小乌龟。
萧祁渊艰难地克服了一下心理障碍,半晌还是没能克服住,放任自己摔进宽大的床榻里,仰头大笑起来。阮歆媛莫名其妙,还以为萧祁渊是不是太惊喜了,笑疯了。
随即她感觉脸上有些不对,像是被大力揉搓过,脸上那一块肌肤有点热得发烫。
依照萧祁渊一贯的尿性,阮歆媛即便是刚刚醒来,也能猜到一二,不由危险地眯起了凤眸,把床上男人的耳朵拎起来。
阴森森威胁他道:“说,趁我睡着的时候做了什么坏事?笑得比麻花还开心。你现在自己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我自己调查出来,我就打你屁股。”
堂堂一代帝皇,还是崭新的那种。新官上任三把火,新皇上任却要被媳妇打屁股,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个屁嘞。
萧祁渊用力一挣,一个敏捷地翻身就从床上滚了下去,衣袖生风轻功一流,还没个喘气的功夫,就消失在了阮歆媛的视线里。
阮歆媛抽着嘴角,自己缓缓地走下了床。她睡了好几日,手足酸软得很,活动活动才好了起来。
她在偌大的宫殿里转了好几圈,才找到了一面铜镜,便低头去看自己的容颜。
铜镜中的女人身着华美宫装,长发如瀑衣袂如云,不可谓不美,然而在那张清丽容颜上,右脸颊却赫然有一只小小的乌龟,本来是绿油油的,还被搓得有点发红。
阮歆媛:……
阮歆媛总算明白了萧祁渊为什么落荒而逃,连个理由都不给。她心平气和地在那面铜镜前坐了下来,自己找了东西,开始调配药水。
其实那些东西在梳妆盒里都有,只是不太好分辨,萧祁渊又是个男人,没有那么细心罢了。
擦干净之后阮歆媛觉得有点饿了,她已经在床上躺着睡了好多天,一点也不困。这御膳房的位置她熟得很,提溜着裙摆,找了鞋就去了。
萧祁渊也在,甚至还颇有耐心地煮着一小锅粥,他们总是足够默契的,哪怕刚才发生了一件有点搞笑的事件。
阮歆媛已悄然进来了,鬓角还有月下带露的花。两人很安静地分着喝了那锅粥,阮歆媛尝了一下。
里面大致放了一堆什么桂圆莲子银耳红薯玉米,很甜软,闻着就让人能放松下来。他们没有说话,只是背靠背喝完了粥。
之后,萧祁渊带着她爬上了宫殿的屋顶,两人躺着看星星。
萧祁渊慢慢道:“在你昏睡的这段时日里,我把能做的都做完了,既然你醒来了,我们成婚吧。”
阮歆媛并不意外,也不感到局促或者紧张,只舒展了四肢,任由风吹过她的长发。
“还有几天?你最近过得累不累?可是有辛苦?”
萧祁渊想了一会儿,回到:“钦天监挑的好日子,还有三五天吧,我们的礼服绣坊也要好好赶制,我虽然不太介意,但那帮老臣还挺重视。”
剩下的他没有多说,说累不累这种好像小女孩撒娇一样的话,他不大能说的出口。更何况……累了他就过来玩阮歆媛,其实还有点上头的征兆。
登基大典和婚礼一起筹备,非常的隆重,所以礼节的繁杂也有点出乎了两人的预料。
当然了,以他们二人的智商,是很明白人类聚集所需要的一种仪式感,尤其是高高在上的皇家,更需要这种手段来巩固政治。
所以需要学礼仪的时候,阮歆媛并没有十分抗拒,只是尽可能地快速学习,再和萧祁渊稍作讨论。
他们即将成为这个大晋至高无上的统治者,有些细节,也不是不可以稍作修改的,只要有合理的借口。
毫无意外的,两人在大婚的前一夜失眠了,按理来说结婚的夫妻在拜堂之前不应该见面,但他们俩是什么关系,什么感情,谁也不敢置喙多嘴。
萧祁渊躺着滚动了一下,整个人离阮歆媛非常近,语气却有点发飘:“想起来这一切都跟一场梦一样,如今都要结束了,你也要跟我成亲了,可我还是紧张,你说怎么办?”
阮歆媛自动依偎到他怀里,想起绣坊的宫女给她量身材的,无法言说却又呼之欲出的一个眼神,好像是想控诉她为什么胖了。
天呐,无论谁天天躺着,吃了睡,睡了吃,都会胖的好不好?小宫女那个眼神,都要用盈盈落泪来形容了。
阮歆媛不自在地用手把萧祁渊的猪蹄扒拉开了,冷冷道:“那你要怎样,是要我把你打一顿才肯清醒是不是,我看你胆儿挺肥的,一点也不紧张,你快睡,不然我就把你打晕哦。”
萧祁渊知道她这个人说道做到,不由沉默了一瞬,真的安静了片刻。
过了一会儿,他又滚过来了,阮歆媛之前还只是说说,这会儿真的怒而爬起,因为萧祁渊这样捂着她,她实在是有点热。
在她发火之前,萧祁渊不由分说把她一裹,嘀嘀咕咕道:“睡觉睡觉,真的睡觉了,别闹啊媛儿。”
阮歆媛愤怒地踹了他一脚,惹得他嗷嗷叫。
两人是顶着一双浓重的黑眼圈起的床,没办法,天气热还要睡一起,人心理又太紧张,根本不可能睡好。
不过阮歆媛也不是很担心这一天会难撑,高度的紧张和喜悦是足以支撑两人完成今天所有繁重的活动的。
当然了,不要忘记给自己塞一些小点心。她不动声色地垂下眸子,往自己长长的红袖里,巧妙地塞入各种包裹精巧的点心。
璃月也在领头侍女当中,自然非常知道自己主子的心思,借着身体掩护她,把一包小小的酥油糕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