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拔掉了,他们除了殴打我以外,就会拔我的鳞片取乐。”
祁连城低着头默默的在伤口上涂抹,脸上没什么表情,仿佛这狰狞可怖的伤口带不来任何伤痛。
“疼吗?”
褚无忧看着他那些残缺的伤口,很难想象他每天走路的时候该有多痛苦。
“不疼…”
祁连城抹药的手指僵了一瞬,没人会在乎他疼不疼。
他也早已经习惯了,只要一次次挨过去就好了,甚至自暴自弃的想在一下一次暴虐中死去就更好了。
可现在,他有了求生的意志,他想努力的活下去,去破除这禁锢他的枷锁。
这种涂抹在伤口上的药很好用,冰冰凉凉的,那些往外渗血的伤口开始慢慢结痂。
涂抹好伤药,褚无羁把他送回了幼儿园,刚准备下班儿的保安大叔苦着脸,以为今天终于有人准时接这孩子回家,结果空欢喜一场。
得!今天又得加班儿了!
祁连城下车前犹豫了一下,看向褚无羁开口道:“祁飞龙已经痊愈了,他最近招募了一些会道法的妖怪,你们小心点。”
他们帮自己这么多,也没什么东西可以报答,便把自己所知不多的消息提供给他们。
褚无羁点了点头没说话,目送他进了幼儿园的大门才驶车离去。
“大哥哥,蛟族又要开始找金金了吗?”
褚无忧惴惴不安的看向车窗外,忍不住担忧金金的人身安全。
“嗯…”
褚无羁揉了揉眉心,在看到祁连城的那一刻,他就知道祁飞龙一定不会放弃。
妖与妖或者妖与人的结合,都是传承基因强大的那一方,不可能出现祁连城这种拥有三族血脉的怪物。
一定是因为他当年改造失败,导致的基因紊乱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而祁连城只是个试验品,他想通过改造把自己变成一条真正的龙,诞下一条真正的金龙,从而改变蛟族的血统。
黑蛟类似于巨蟒,和龙的身形、骨骼接近,实力血脉却天差地别,所以才生了这种心思,没想到竟真的可以施行。
他招募的那些术士的用途,就连小家伙都能看出来,这是真的要将龙族赶尽杀绝。
不过祁连城这人有点儿意思,总归是能派上用场的。
最近小家伙总是心情不佳,每天回家把金金盘在手腕儿上,然后肘着脸一言不发亦或者唉声叹气。
终于在周五的晚上,褚长欢忍不住扯了一下她的脸。
“你怎么了?整天愁眉不展的?”
“忧忧听祁连城说,蛟族找了好多厉害的术士,他们肯定会来抓金金的。”
褚无忧摸摸手腕儿上轻耷着的龙头,眉头皱的更紧了,漂亮的大眼都被挤成了一条缝儿。
她很少为一件事苦恼超过一小时,这次却足足持续了两天。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意识到自己太弱了,不是蛟族对手。
“不用为我担心,没事的。”
沈知津已经劝过她很多次了,可仍旧无济于事,被蛟族追杀这么多年,自己早已经不起波澜了。八壹中文網
“……”
小家伙撇撇嘴,对他的话持严重的怀疑的态度。
毕竟他目前是个连化形都没办法做到的小辣鸡。
褚长欢目光微沉划过一抹狡黠,沉思了片刻拍了拍小家伙的屁股。
“忧忧,去叫长生过来,咱们出去一趟。”
“好…”
褚无忧从地上爬了起来,听话的去敲了四哥哥的门。
“去哪儿啊?非得大半夜出去?”
褚长生打着哈欠,随便找了一套休闲服套上,头发睡的稍有些凌乱,抱着小家伙直打瞌睡。
“去做点儿好玩儿的事儿,你会喜欢的。”
褚长欢披了一件黑色的风衣,唇角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带着两个小的往外走。
“金金留在家里,不可以跟去。”
他抬手阻止了跟在身后准备一同前往的沈知津,轻声锁上了卧室门。
月黑风高,远处的黑色枝桠上传来不知名的鸟叫声。
褚长欢开车离开了别墅,加速往西城区驶去,在路过加油站时顺便买了五桶汽油。
“二哥,咱们该不会是要去杀人放火吧?”
冷风从车窗打开的缝隙吹进来,褚长生清醒了不少,半开玩笑半试探的看着他。
“猜对了一半儿!”
褚长欢将车驶进了一条蜿蜒的小道儿上,隐藏在暗处的凤眸上挑。
“……”
无论是杀人还是放火,好像都不是什么好事儿。
穿过一条漆黑的隧道,前方便是一片宽阔肃穆的庄园城堡,黑色的塔尖压抑的人喘不上气儿来。
汽车停在不远处的粗壮梧桐树后,褚长欢把五桶汽油全部拎了出来,在顶部扎上细密的窟窿。
“长生,把这些全扔进去。”
褚长欢抱着小家伙抬脚飞上了梧桐树的顶部,这个角度可以俯瞰整座庄园的全貌。
褚长生天生神力,抡着汽油桶不费吹灰之力,便全部扔进庄园里,里面的油顺着小孔儿喷洒在城堡的各个角落里。
油桶落在草地上发出闷闷的声响,引起了里面人的注意,一队身穿制服的护卫跑了出来。
看着地上打翻的油桶,手忙脚乱的开始收拾,并拨了一队人出来,抓捕行凶的始作俑者。
褚长生扔完油桶撒腿就跑,两下就爬到了褚长欢身边,看着低下混乱的景象,隐隐觉得兴奋和刺激。
褚长欢的瞳孔逐渐染上一层淡粉,抬手间一把粉色的弓出现在手里,骨节分明的大手拨上弓弦。
一只燃烧着粉色狐火的箭便搭在弦上,随着白皙的指节往后拉动,周围掀起一阵猛烈的风。
箭离弦的那一刻,在夜幕下一分为二,二分四,化作满天的粉光朝着庄园飞去,在所落之处燃出一片粉色的焰火。
底下有不少护卫中箭倒在地上,狐火遇到汽油燃烧的更烈,很快便升起浓浓黑烟。
祁飞龙睡梦中被热的满头大汗,被浓烈的烟雾熏的剧烈咳嗽,狼狈的扔出一团黑雾打碎玻璃,从楼上跳了下去。
“怎么回事儿?”
他随手抓了一个拎着水桶的护卫愤怒的质问,黑色的睡袍被烧了个大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