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无羁深邃的眸子里打量着他们,无声中携裹着老大才有的压迫感。
他们离开别墅的时候就被发现了,担心他们出事儿才跟了过来。
果然,他这几个弟弟妹妹大半夜的不睡觉,跑出来砸场子了。
不过长欢的实力似乎更强了,他一直躲在不远处,都没有出手的机会。
“大哥哥,我们是去教训蛟族的人了,没有在夜跑。”
初春的夜里有点冷儿,褚无忧打了喷嚏,抬手抹了抹鼻子,傻乎乎的看着他,眼皮子困的往下合。
按着二哥哥说的,就是来给他们看看狐族的实力,让他们不敢轻易来找茬儿。
“感冒了?”
褚无羁将她抱进车里,贴了贴她的额头,关上车窗把暖气开的更足。
“没有,有点瞌睡。”
褚无忧坐在他腿上,捂着嘴打了个两个哈欠,眼角挂着两颗泪花。
外面的两兄弟见大哥的注意力被分散,连忙打开车门坐了进来。
当日的上门之辱早该还回去了,只是他每天忙的焦头烂额抽不出空,所以并没有去责怪他们。
褚无忧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回家的,醒来时太阳已经晒屁股了。
“醒了?”
沈知津盘在柔软的床榻外侧,见她揉眼睛把目光投了过来。
“二哥哥呢?”
褚无忧看着另一边空空的被窝,快速爬起来刷牙洗脸。
“应该还有工作,很早就出去了。”
沈知津跟在她身后,帮她拿出牙刷,挤好牙膏后递给她。
“金金…”褚无忧接过牙刷,没急着刷牙,反而兴高采烈的看着他:“昨天,忧忧和二哥哥四哥哥去找蛟族麻烦了。”
她和褚长欢相处的时间不长,只听爹爹说他聪明又厉害。
昨天,她才真正的见识到二哥哥的妖力,比自己想的还要强大。
“是吗?那忧忧真厉害!”
沈知津的眸光微动,难怪不带他,原来是去找祁飞龙了。
“忧忧不厉害,但哥哥们很厉害,肯定可以保护好你的。”
褚无忧一扫前几日的阴霾,昂首挺胸的刷牙,精神劲儿十足。
“嗯…”沈知津浅浅的应了一声:“忧忧,我今天要回家一趟。”
吧嗒——
褚无忧嘴里的牙刷掉进了水槽里,踩在小板凳儿上,两只手抓住他的犄角,惊恐的瞪大了眼睛。
“你要回家了?金金,忧忧不许你回家!”
小家伙撒泼的时候力气可大,沈知津感觉自己的龙角都要被她扯下来了,无奈的向她解释。
“我只是感觉自己的妖力恢复的差不多,准备化形,所以回家拿几件衣服。”
褚无忧这次松开他,捡起水槽里的牙刷又塞进嘴里,说起话来嘟嘟囔囔的。
“哦!介样哇!你肥去……叭…”
“忧忧,牙刷脏了,不能再放嘴里。”
沈知津伸手把牙刷从她嘴里拿出来,放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又重新挤了牙膏递给她。
一扭头小家伙居然用口水吹泡泡,看见他递牙膏过来,没控制住一滴口水砸在他脑门儿上。
“呃……金金,对不起…”
褚无忧连忙抓起自己的毛巾给他擦脑袋,结果被他给制止了。
“你刷牙,我自己弄。”
沈知津无奈的叹了口气,跑进浴室拧开花洒,把自己从头到尾洗了一遍。
沈家的人一早就来了,只是小家伙还在睡觉,怕她起床看不到自己会不开心,才一直等到现在。
客厅里——
身穿浅灰色西装,高大魁梧的中年男人坐在沙发里,和对面的褚无羁聊天儿。
见到小家伙从楼上跑下来,把视线转了过来,透着一种在名利场浸染久了,才有的毒辣和老练。
“大哥……”
褚无忧跑到一半儿,被男人的目光看的脊背发凉,放慢了脚步一双大眼睛盯着他看。
“忧忧,这位是沈骅臻,沈叔叔。”
褚无羁走过去将她抱进了怀里,语气温柔的介绍了一下。
按真实年龄来算,这位“沈叔叔”的年龄,都可以给他们当爷爷了。
“沈叔叔好!”
褚无忧糯糯的向他问好,用好奇的眼神打量着他。
“嗯,叫忧忧是吗?真可爱!”
沈骅臻平常一丝不苟惯了,冲她露出弯了弯嘴唇,扯出一个称不上友善的笑容。
“谢……谢!”
褚无忧看着他的笑容心里发慌,总觉得比幼儿园里生气的老师还可怕。
“可以让沈叔叔抱一下吗?”
沈骅臻至今还未成婚,看见她心生欢喜,便想抱一抱。
听父亲说小主子的病是被她治好的,心中对她的喜欢更多了些。
“可以…”
褚无忧被他抱坐在腿上,仰头看着他的眼睛,是那种幽黑的深蓝,嘴角那抹牵强的笑意愈发的僵硬。
他不笑的时候严肃又刻板,笑起来就透着一股子诡异的感觉,让人背部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忧忧上学的感觉怎么样?平时都学了什么?”
“一……般……,学……学了……”
褚无忧见他眯着眼睛笑,说话都哆嗦起来。
“忧忧,你不舒服吗?”
沈骅臻的长相还是不错的,第一次抱孩子就想着友善一点儿,努力的冲她笑。
僵硬的笑容搭配上缓慢的语调,一道响亮的哭声从他怀里爆发出来。
“沈叔叔,你不要再笑了,忧忧害怕…”
褚无忧捂着脸崩溃大哭,眼睛顺着指缝偷偷瞄他。
瞧见对方错愕后又变的严肃的脸,更加害怕了。
为什么龟爷爷看起来那么和蔼可亲,生的龟孙子却自带恐怖效果?
沈骅臻已经不是头一次吓哭小孩子了,伤心的看着怀里小家伙。
每次碰到合作方的孩子,尤其是那种长的可爱的,他总想抱一抱,可还没碰到人就哭着跑了。
他想着忧忧是妖怪,胆子应该会大一点儿,而且他已经努力表现的和善了,怎么还是把人给吓哭了?
“抱歉,沈总,忧忧她胆子有点儿小。”
褚无羁赶紧把人给抱了过来,刚才见他眯着眼睛笑的时候,总有种他想把忧忧给吃了的错觉。
“哈哈哈……无妨……”
沈骅臻的脸又板了起来,如果他不是大老板,现在肯定会找个地方哭一会儿。
小乌龟的心,碎的稀巴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