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事,”沈知倦直白坦荡地说,“非常难受,为自己没能早点关心母亲而感到愧疚,又因为无法弥补,心里像压了一块石头一样难受。”
林初夏哽住,还以为他会说没事呢。
堂堂沈总,居然还有示弱的时候,真是令人惊讶,又令人心疼。
“你想得太多了,”林初夏将碗放到水池里,努力想着措辞,“我看刚才阿姨说话的表情,显然已经放下啦,她过了这么多年有钱人的生活,都是她应得的,以后一定会更幸福。”
“不是,这么多年她一直不幸福,”沈知倦偏头,盯着林初夏,认真地说,“我小时候,沈晚稚一直偷偷骂她是小三,一点都不尊重她,甚至故意踢她,我看见之后,跟沈晚稚动手打了一架,爷爷大发雷霆,我妈妈抱着我只会哭,我那时候嫌弃她无能,你说我是不是该死。”
“小孩子嘛,不懂事,现在看真该死,当时你生气,也是情有可原,”林初夏伸手拍拍沈知倦的肩膀,“无所不能的沈总,曾经也是个讨厌的小萝卜,没关系的,不要对自己太苛刻。”八壹中文網
沈知倦苦笑一声,目光闪动,“不是的,不光是小时候,大概一月前,我还嫌弃我妈妈,嫌弃她没本事,留不住沈文暄的心,让方如雅赢得了这场胜利。”
这次,林初夏是真无话可说。
她想了想,用力扬起手,给了沈知倦后背一巴掌,当然打得是左边,没忘记他右边有伤。
“你确实该死,”林初夏气愤地说,“沈文暄大渣男,他每天沾花惹草,不在乎婚姻,不是你妈妈的错,让女人留住男人的心,本来就是一个空话,男人的心在哪里,只看他想给谁,你是男人,你还不了解吗?”
“骂得对,”沈知倦凑过来,低声说,“再打一下,这次往我脸上打。”
林初夏一惊,吓得后退一步,“你、你冷静一点,怪吓人的,我打你脸做什么?”
“能减轻我的愧疚心,打得越疼越好,”沈知倦目光向下看,指指不远处,“不然你用棍子,狠狠打我一下。”
林初夏吓死了,转头往堂屋走,沈知倦疯了!真疯了!
回到屋里,林初夏帮沈妈妈收拾桌子,将垃圾装到袋子里,时不时透过玻璃向外看,沈知倦站在水池前洗碗,洗得格外认真。
林初夏面露难色,不知道待会要怎么劝他。
没过一会儿,沈知倦端着洗干净的碗盘回来,林初夏立即盯着他的脸,发现他挺平静的。
还好还好,至少在沈妈妈面前,很会伪装。
这屋子里也没什么娱乐活动,晚餐结束,林初夏用电壶烧水,让一家人洗漱。
念笙第一次坐在大盆里洗澡,一直笑得不停,感觉十分奇妙。
沈知倦最后洗漱,等他从外面进来,林初夏已经躺在床上昏昏欲睡。
下午他们只买了两套床垫,念笙跟着沈妈妈睡在东屋,她默认跟沈知倦睡在西屋。
林初夏觉得没什么,反正在她家里,他们两个没少混在一起,念笙和沈妈妈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