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狗!!”
洛克道的长街上,伴随着的火炭的惊呼声,血光冲天而起。
绵正鹤手中的短斧,就像是把精准的手术刀般,将高高跃起的灰狗,从中间一分为二。
在场的洪兴仔们,此刻全都被这一幕,吓的呆若木鸡,眼中难掩惊恐。
“与其关心他,还不如关心关心你自己!”
太乙突如其来的低喝声,打破了洛克道短暂的沉寂,方才还在担心灰狗的火炭,只觉得眼前一花,太乙的身影就已冲到了身前,那双如同梦魇般的拳头,直奔向自己的面颊而来。
“呼!”
虽然拳头还没落在自己脸上,但凛冽的拳风,却已激起了火炭一身的鸡皮疙瘩。
来不及哀伤,来不及感慨,火炭慌张的将钢管横在身前,期望着拦下太乙轰来的重拳。
“铛!”
金属交割的重音里,火炭整个人被轰的倒飞而出,狼狈的在地上滚了一圈,虎口竟也被这股强横的力量震裂,殷红的血迹眨眼间便染红了整个手掌。
而让火炭更加震撼的是,当他下意识爬起,再举起手中的钢管时,竟赫然发现,手中的钢管竟都因承受不住这股蛮横的力道,已彻底弯折,太乙拳头命中的地方,更是被烙下了一個清晰的指虎印,叫人看着就忍不住一阵恶寒。
如此恐怖的一记重拳,万一要是落到了自己身上……
火炭打了个激灵,甚至都不敢再想下去。
灰狗死了,自己面前还有个更难缠的太乙,这还怎么打下去?
自打开始混迹江湖,火炭还从未如此恐惧过,可今天在和义安的大军面前,他头一次生出了任凭自己如何反抗都无济于事的无力感,以及那份独属于弱者的恐惧。
眼尖太乙缓缓迈步逼近,恐惧渐渐变成了一股令人窒息的绝望,就在火炭迟疑着要不要放开手脚,以命相搏时,一道身影忽然从和义安人群的背后冲出,直奔太乙而来。
“刷!”
黑夜里,骤然绽放的刀光,就如同一团忽然绽放的白色昙花,叫人咂舌惊叹,而被这团刀光裹挟在内的太乙,却显然无心欣赏这份“美丽”,而是赶忙挥动双拳抵挡。
“铛,铛,铛!!”
战刀与铁指虎接连碰撞,一团团火星炸开,让双方的矮骡子们都忍不住侧目望去。
只见一个和太乙同样留着白色长发的人,此时正拼命朝着太乙狂攻而去。
有眼尖的老四九,认出来人,忍不住爆发了声惊呼。
“是立花!和记的双花,立花正仁!”
只是他们的呼喊声,全然没有影响到场中竭力相搏的二人,随着立花行云流水的狂攻,他成功与太乙擦身而过,来到了火炭身前,随后想都不想,一把便将火炭从地上拽了起来。
“立花哥!”
火炭也是跟随靓仔南许久的门生,自然认识这位靓仔南的亲密好友,可此刻立花脸上却并无重逢喜悦,反倒是脸色极为凝重的低声道:“现在不是你我打招呼的时候,先走啊!”
如梦方醒的火炭,也知情况有多危机,出于对立花的信任,他想都不想转身便逃。
望着火炭仓皇逃窜的背影,太乙并未急着追击,反倒是虚眯双眼,瞧着面前的立花,皱眉问道:“立花,搞什么呀你,大家都是同一个地方出来的,有必要非闹个你死我活吗?”
立花正仁深吸口气,攥紧手中战刀,沉声开口。
“你还记不记得上次新孔雀时,你打死过一个叫王博仁的?”
“王博仁?”太乙歪了歪头。
像他这种昔日的顶级杀手,哪会记得每个倒在自己手里的人,不过立花正仁既然讲了,他倒也不屑去遮掩,只是眉头斜挑道:“没印象,就算是我打死过这么一个人,又怎么了?”
“他是我收的徒弟,当师傅的,有责任替他报仇。”
“哦?这么说,那是要跟我争个你死我活了。”
太乙恍然大悟的点点头,随后默默捏紧了拳头,双眸虚眯。
“来吧,想报仇,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可让太乙没想到的是,面对自己的邀战,立花竟没有直接提刀而上,反倒是轻轻摇头。
“我是想报仇,但不是今天,前两天靓仔南请我帮忙,我虽然没答应他对付和义安,但却答应了他,趁他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帮他照看他手下这些门生。”
“至于你我间的事,太乙,我会堂堂正正来找你报仇的。”
说到这,立花正仁不再停留,脚下轻点,随着一众溃退的洪兴仔也飞速逃离。
绵正鹤见状,还想追上去,但却被太乙抬手拦下。
“算啦,今天就先放这个立花一马,他不是说过,要堂堂正正的找我来报仇吗?刚好,我还正嫌这次的垫脚石名头不够响呢,既然他想主动向趴下来给我垫脚,我就给他个机会。”
见太乙态度坚决,绵正鹤也不再多说,扬扬手,指挥着手底下的人开始打扫起了战场。
……
就在洛克道的东线这边,战斗已趋于尾声时,西线的交战,此刻已接近了尾声。
街道上,分部的矮骡子们已经在追着洪兴仔们穷追猛打,而大飞的得力干将咕咕仔,更是浑身浴血,甚至面颊上都被人斩了一刀,染红了半张脸。
一向护卫大飞左右的他都搞得如此狼狈,就更别提大飞自己了。
在神仙可与犀牛的围攻下,大飞已是彻底杀红了眼,手中的砍刀狂挥乱舞,仿佛只要动作稍稍慢一点,就要被神仙可和犀牛联手围斩到死。
就在这千钧一发时,一辆面包车,忽然冲入人群之中,逼退了不少想要冲上来围攻大飞的分部矮骡子们,紧跟着车门被推开,染着一头眨眼红毛的迪文,从副驾驶的位置上一跃而下。
“大飞哥不需惊,我来救你!”
有了迪文这个强援落场,主动迎上了犀牛,单独对抗神仙可的大飞压力骤减。
不过虽然身上的担子轻了,他心里的担子却仍旧没有半点减轻,反倒是忍不住低吼一句。
“你不是该在医院照顾阿南吗?怎么跑这来了!”
“南哥去了湾岛,临走时叫我来接应你,大飞哥,先跟我们走吧!”
“走?走咩啊!先斩死这班分部的扑街再讲!”
杀红眼的大飞尚未琢磨明白靓仔南为何去湾岛,听到迪文说走这个字,顿时炸了毛。
可谁料,迪文却面露苦笑,压低了几分声音。
“真该走了,大飞哥,我是从中环过来的,蒋先生……蒋先生他恐怕自身难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