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水头这么足的翡翠,还一次性掏了一对镯子!”
慕容纤云是什么人?她什么样的好首饰没见过?可是,南梁国不产翡翠,这样剔透、水头这么足的帝王绿,却着实是少见得很。平时能见到指甲盖那么大一点的,掏一对耳环也是不错了,可这竟然是掏了一对镯子!要说方才那胭脂水粉不值钱,这对镯子却是天价的宝物了!慕容纤云眼神微动,问道:“这些……是谁央意妃送来的?”
她不信着会是陈姝意自己送来的,因为这等好东西,陈姝意自己估计都稀罕得很!陈姝意深深地笑了,道:“这偌大的衡京,除了聂右相,还能有谁这样有钱任性呢?”
谁不知道聂右相贪污受贿,想要巴结她的人从皇宫门口能够一直排到衡京城门口!她有这些好东西,又有什么奇怪的?“聂臻!”
慕容纤云一听到这个名字,就气得将手边的杯子给摔了!没想到此时,门口高唱一声:“圣上驾到!”
一听说皇甫琏来了,两个女人连忙站起来,款款走到门口迎接:“臣妾见过圣上!”
“都起来吧!”
皇甫琏进来后,瞧了一眼发现了陈姝意,笑道:“意妃也在这边?”
“回禀圣上,臣妾这是受右相大人之托,给皇后娘娘送礼来的呢!”
陈姝意笑道。提到了聂臻,皇甫琏不由得笑了,道:“这满朝文武,也就只有聂臻敢说送礼就送礼,还真不把朕放在眼里!”
话是这么说,但是他一点怪罪的意思都没有,听起来还相当宠溺。提到了聂臻,再看到皇甫琏一提起聂臻就眉眼带了笑意的模样,慕容纤云是没忍住,绷着个脸道:“臣妾受之有愧,正想说,让意妃将这些东西退回去呢。”
皇甫琏的笑意凝在眼角,朝那托盘的东西看过去。胭脂水粉一个大男人的看不明白,可是那翡翠却是让他十分惊叹:“聂臻居然藏了这么好的东西,朕都不知情!”
陈姝意笑道:“圣上又怎么能知道聂右相藏了什么好镯子呢?指不定原本这镯子啊,是聂大人藏着想未来送给新婚夫人的!这不,拿来给皇后娘娘赔礼来了!这诚意,也是够够的!”
“赔礼?”
皇甫琏一怔。他走到正位上坐下,朝慕容纤云看过去,问:“为的你们俩闹翻的那件事儿赔礼?”
显然,这件事还是挺让皇甫琏不高兴的。慕容纤云不吭声。陈姝意笑答:“可不是吗?聂右相身子骨不好,差人暗地里托了臣妾母家的娘亲,进宫里头来送这些礼物,央臣妾务必要送到皇后娘娘的手里。这不,臣妾刚刚给皇后说清楚来意,圣上就来了。”
皇甫琏看了看慕容纤云,又看了看陈姝意。两个都是端庄大气的脸,可是慕容纤云脸色不虞,陈姝意却是满脸的笑花。他不动声色地道:“朕都说了,这件事过去了。国舅确实有罪,聂臻判他死罪也是以正法纪并没有做错。她前去上香,也算是以德报怨,皇后你人也打成了重伤,丫鬟扣下也用了刑去了半条命,气也撒了,这聂臻还主动放下面子给你赔礼,可谓是大丈夫行径啊!”
他说得轻描淡写,但是听在了慕容纤云的耳中却是句句讽刺!哪一句话不是在替聂臻说话的?非但替聂臻说话,还嘲讽她妇道人家小肚鸡肠,比不上聂臻心胸开阔!此时,陈姝意也笑吟吟地道:“圣上说的是呀,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臣妾拙见,觉得这个聂右相啊,光这件事上的气量,都是谁也不能比的!”
慕容纤云一口老血哽住!谁不知道聂臻睚眦必报锱铢必较,她有个屁的肚量,来给她送礼怕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可是这话,她又怎么敢在皇甫琏面前说?她只能咬着牙吞下了这口气,道:“既然圣上都在为聂右相说话,那臣妾倘若不收下这份礼,倒显得臣妾小气了。”
说着,吩咐身边的宫婢:“婉儿、冰儿,将东西收下。另外……替本宫找找看有什么合适送给聂右相的,挑个合适的回礼送去右相府。记着,可不能小气了!”
“是!”
两个宫婢退下了。陈姝意见状,站了起来,笑着福了福身,道:“既然臣妾的使命完成了,这边不打扰圣上与皇后娘娘,先行告退。”
她大方得体,比起此时还在生闷气的慕容纤云来说,甚至更有国母风范。皇甫琏眸光幽深,倒是没有挽留。*聂右相给皇后送了天价礼品这件事不胫而走,整个朝圈都沸腾了!可是,这还不算,还有更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在聂臻养伤的这段时间,皇甫琏基本上隔个四五天总会出宫一趟,来右相府探病。这就是荣获圣宠的一种表现,可见,这聂右相在天禧帝的眼里可是宝贝得紧!这天,皇甫琏来右相府探病的时候,恰好聂臻在跟计谨言下棋。因为身子还没好,聂臻一身儒袍靠在一大堆软枕上,漫不经心地执着棋子,看上去慵懒而闲适。见皇甫琏来了,聂臻连忙要站起来:“谨言,扶本相起来。”
计谨言听命站起来,作势要相扶。“别忙着行礼,你身子骨还没好利索,就这么坐着吧。”
皇甫琏在小榻上坐下,与聂臻隔着棋盘。他扫了一眼棋盘上的棋局,笑道:“这计师爷作为右相的谋士,名不符实嘛!看这棋路,怕是在不出二十步便要输给你。”
计谨言顿时心头一紧。莫非别有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