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变了。
年轻人对待感情的态度，与李牧这代人不同。
与其说谈恋爱，还不如说是打着恋爱的幌子，专门找个可以免费买电影票，免费请自己吃饭的钱包。
很明显。
长相不算太漂亮的萧数，也有女神的特质。
怨。
这社会好男人不多。
遗憾。
偶尔出现看得顺眼的男人，又经不起诱惑。
偏偏自己还在鱼塘了养了好几条鱼，其实萧萧年龄与李牧相差不大，但就是几岁的差距，就像一道分水岭，分出两种迥然不同的思想，类似于养鱼，舔狗，普信女，普信男这些名词，都由九零后期和零零后创造。
九十年代之前出生的人，根本想不出来。
十点左右。
李牧接到了老唐电话，让他过去商谈一下后续合同的事。
对于这个老客户，李牧还是很尊重的，让萧萧打印好合同，李牧就出了公司。
“李牧”
从后面跟上来的胡莉，急忙道“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干什么！？”
李牧眉头一皱，语气颇有点不耐烦。
“跟你去学习一下”
胡莉笑着道“随便听听你和老唐聊天内容，放心好了，我保证不打扰你和老唐，还帮你开车”
“那行吧！”
犹豫了一下，李牧就同意了。
主要胡莉跟着，也能显得天成公司对老唐的尊重。
至于萧数刚才那番话，李牧根本没放在心上。
胡莉也许是变态。
他可不是。
结了婚的男人，就要对自己老婆负责。
老唐家住在郊区，与很多有了钱就到处买房子买车的老板不同，老唐在郊区买了一块地，建了一套四合院，还在院子门口种些蔬菜，如果抛开身份和身价，和农民基本没什么两样。
经过一家茶店。
李牧买了两盒茶叶带着。
老唐和李牧一样，不抽烟不喝酒，喜欢喝茶，不过与李牧简单的冲泡不同，老唐喝茶很讲究，属于品的范畴。
“唐叔，马婶”
见老两口正在菜地摘菜，李牧笑着打了一声招呼。
“唐叔，我来帮你”
与李牧表现出的随意态度不同，胡莉很懂得谈生意的技巧，主动跑过去帮忙。
“李牧，听说你小子结婚了”
老唐站在菜地，望着李牧道“怎么也不请我，是不是看不起我！？就你这态度还想和我合作，我看你还是洗洗回去早点睡吧！”
“叔，你错怪李牧了，他结婚连我们这些同事也不知道，还是他结完婚才知道的”
胡莉连忙帮李牧解释道。
“怎么的！？”
老唐问道。
“叔，我这是二婚，一婚属于爱情，二婚就是生活了”
李牧摘了一個西红柿咬了一口，道“生活有什么恭喜的，波澜不惊过下去就行了”
其实。
李牧也喜欢这种田园的生活，不过为了赚钱，不可避免要住在城里。
就像很多人抨击出国的人，其实离开农村住在城里与出国并没有什么两样，都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爱。
当然很爱。
只是为了更好的生活，不得已做出的选择。
如果老家可以让自己生活的很好，谁又愿意背井离乡，踏上陌生的地方！？
人到了某个年龄段，都会理智的看待问题，太多的情绪已经不会再出现。
“你小子思想有问题，二婚怎么了，二婚就不能操办了吗！？婚姻重要的不是头婚或二婚，而是你认真对待哪一次，行了，我也不说了，你小子懂的比我多，走吧！都进去坐”
老唐笑着催促了一声。
“真到这种地步了吗！？”
与老唐一前一后向四合院走去，李牧不由问道。
“哎！”
老唐叹了口气，点头道“都觉得我制约了公司的发展，影响了大家赚钱”
纵然已经从徐建华嘴里了解了一些。
但从老唐这里得到证实，李牧还是生出兔死狐悲的感叹。
李牧认识老唐好多年了。
他能坐上总监位置，也是靠老唐的广告合同。
怎么说呢！？
老唐是个好人，也是个好老板，
一家企业不可避免都会碰到市场不景气的时候，有的企业会选择裁员，或用一些上二休二的方式逼迫员工主动离开，老唐不一样，员工工资应该多少他就发多少，忙的时候，他也只让公司员工多加班一个小时，即便这样，工资也在四五千。
这在李牧看来不多，可五险一金交完还比宁阳市很多企业多出一千多，就显得难能可贵。
正因为这样。
老唐一直受到宁阳市企业家圈子排挤，觉得他坏了行规，不按套路出牌。
有的老板。
赚了五千万，买房买车包养小三小四，却舍不得给员工五十块。
而有的老板，赚了一百万，还想着给下面人加点工资。
偏偏有良心的老板，往往得不到一个正面的评价，反观赚了五千万，一分工资不给员工加的老板，竟然受很多人推崇，还成了很多年轻人崇拜的偶像。
“你儿子也是这么认为的？”
李牧斟酌了一下，才开口问道。
“嗯”
老唐点点头，道“要是没有他，公司几个老家伙不敢这么做，上个星期，居然背着我将公司几十个年龄超过四十的员工开除了，他妈的，他也不想想，要是没有这些老员工，他别说出国留学了，在家种田都没人要他，忘恩负义的东西，偏偏还打着精简人力提高公司效率名头，简直不要脸”
老唐提起自己儿子和一起打天下的老人，就是一肚子怨言，继续骂道“在外面读了几年书，就忘了仁义二字怎么写，几个老东西也不要脸，过了几年好日子，就忘了以前揭不开锅是什么滋味，一年分这么多钱还不满足，都这么大岁数，要这么多钱干嘛！？死了买俩墓地，还是建个豪华版才能躺的舒服吗！？李牧，说实话，我已经看不透现在的人了”
“人家也不用你看透”
李牧回道“活在一切向钱看的时代，谁也没有错，您老只是没跟上时代发展的节奏”
“这话在理”
老唐不禁笑了起来，道“以前总想着改变世界，后来发现谁也改变不了，到了现在忽然觉得连自己都改变不了”
“在能力范围之内，您老做的已经很好，就别太苛刻了”
李牧笑着回道。
“你可别安慰我，我这么大年纪还有什么看不开的，该退就退，该放就放，权利不是什么好东西，握时间久了容易伤到手，何况马老板前两年都退了，我这个小老板还有什么舍不得的”
老唐拽着李牧胳膊，走进他家的院子。
见到这一幕。
跟着后面的胡莉，才知道李牧这个后辈在老唐心里的地位。
难怪徐建华都说“老唐那个合同，只有李牧能签，其他人去了不管用”。
“不说马老板还好，一提这个人，我就觉得可惜，五十出头的人，正值一个商人经验最老道眼光最毒辣的年龄段，偏偏就这么退了”
老唐一脸惋惜道。
“他不退能干嘛！？他改变了太多的东西，却无法改变最想改变的”
李牧坐在院子里的石墩上。
提着茶铃倒了一杯茶，道“不过时代终究会给他一个合理的评价，至于那些说马斯克的目光放在星辰大海，他只盯着老百姓菜篮子的话，姑且当成一个笑话来听，年轻人容易被舆论引导，但总有一部分人有自己的判断，而有些事是做给聪明人看，有些话也是说给聪明人听”
无论哪个时代。
都会出现一两个绕不开的人。
以前是李老板。
现在是马老板。
而比起前者，后者确实改变了太多特定的东西。
别说老唐欣赏他了，李牧也很欣赏，毕竟有勇气说出“银行不改变，我们就改变银行”的人不多。
作为三十多岁的成年人，李牧欣赏的人不多，一位是“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另一位就是马老板。
不过两人都败了。
一位败在“中杯，大杯，超大杯”。
另一位败在了……超大杯后面的终极巨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