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信见江明盯着自己,便道:“既然她能给我下药,为什么我们不能下呢?现在宫里
除了有柳书凝,还有楚云蕊的帮忙,想要陷害她,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
但是到底该如何做,还是需要跟柳书凝商量一下,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才行。
除此之外,还有一件较为重要的事,就是楚云信身体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他也是该出去露露面的时候了。
“许久没有上朝,早已经懒怠了,想想又要早出晚归,还真有些不习惯。”
到了该上朝这日,楚云信懒懒的让下人给自己穿衣服,江明在一旁候着,听他这么说,便接话道:“若是王爷感觉倦了,跟皇上说一声身体还有些不适,回来便是。”
楚云信穿好衣服,摆了摆手道:“不用了,若是我再懒惰下去,别人都该将我忘了,我得时常让他们看着,知道知道到底谁才是正统的皇位继承人。”
这日上朝,三个让人瞩目的皇子总算凑到了一起,皇子和大臣的位置不同,是站在离皇上最近的一侧,以便让皇上随时教考,回答一些关于社稷朝政的问题,因为种种的事故,这三人已经许久没有全到齐了。
上朝之前,等待皇上的时候,三人互相看了看,心中各自有自己的心思,见一时没人说话,楚云凌便先开口道:“咱们三人可许久都未同时出现在这朝堂上了,尤其是大皇兄,真是许久未见了。”
楚云信看也未看他,笑了一笑说道:“是啊,从我去南部以来,已经有大半年没有上过朝了,也不知如今朝上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一会儿若是说错了什么话,还请二位皇弟多多包涵。”
楚云深暗自看他一眼,一想到他在南部时的不作为,还有对姜笙歌所做的龌龊事,心中就一阵不平,但他知道这是什么场合,也没有多说什么,只冷冷的说了一句:“以皇兄的本事,就算许久未上朝,恐怕对朝堂之事也是如数家珍吧。”
楚云信转头看向楚云深,见他正看着别处,眼中却喊着冷意,心中有了计较,他肯定还是在怨恨他之前所做过的事,不由暗暗讥讽,将一个女人作为自己的弱点展示给别人看,真是最大的愚蠢。
“我在南部的时候身染重病,幸亏命大活了过来,皇弟你也去过南部,最好也去找大夫看看,别有一天忽然也染上我这种病,兴许就没有我这运气了,毕竟你是有病根的,那些年寒毒的滋味儿,恐怕不怎么好受吧。”
说着说着,还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你方才还说,我虽然没有上朝,但对朝上的事都知晓,皇弟可是谬赞了,我哪里像你,能把手伸到遥远的南部去呢?”
听了这话楚云深心中一震,难道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在南部练兵的事?但是应当不可能,若是被他给知道了,以他的性子,早就闹到皇上那去了,怎么还会像现在这样不动声色呢?
其实楚云信的意思只是说,楚云深去南部之后便大刀阔斧的将那里治理的很清楚,显然是提前查探过了,但是没想到,他却歪打正着的打中了楚云深心里担心的地方,不过他说完之后,皇上便被太监搀扶着坐上了龙椅,没有再去看楚云深。
楚云深心中暗自将不安压了下来,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让南部那边加紧保密,可不能让这两个心怀不轨的人得到什么消息,不然以他的能力,就算是现在起兵造反,也有些困难。
其他的大臣知道这三个皇子不和,见到他们三人聚在了一处,都躲的远远的,没有上前插话,在他们三人之间,好像有一团看不见的黑气,这气场便将他们三人和其他的大臣分别开来。
皇上对这一切都浑然不觉,他最近与柳书凝夜夜笙歌,身子有些乏力,所以来上朝的时候也迟了些。
“众位爱卿,今日有何事启奏?”
和往日上朝一样,众大臣说了些不痛不痒的小事,有人上报今年秋收的成果,有人向皇上展示税收的成效,举国上下,都是一片国泰民安的景象。
忽然之间,却有一些不和谐的声音传来,有一不起眼的五品大臣上报道:“皇上,臣今日在京城中发觉,有人依仗自己的权势横行街市,默许自己的亲属在街道上和霸道商户收取不合理银钱,普通的小商贩苦不堪言,望皇上明察。”
朝堂之上忽然安静下来,皇上皱眉问道:“这事应当去找户部侍郎,为何要在朝堂之上上报给朕呢?”
那人又道:“因为那横行霸道之人,身后的官员级别在户部侍郎之上,这事只能拿到朝堂之上来说,如若不然,便会销声匿迹,再也传不到皇上的耳朵之中。”
满朝文武一听这话皆是哗然,这人一下把户部侍郎和那大官都装点了进去,看着不起眼的一个五品小官,居然有这样的胆量。
皇上思索片刻道:“那你就在这里指出来,这人到底是谁?”
那人没有半刻犹豫:“此人就是宣平侯。”
宣平侯听了一下涨红了脸,指着他怒道:“你简直就是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证明
那人是我家的?”
“宣平侯的夫人张氏有一位胞弟,名为张武,便是此人在京中欺凌霸市,拿着宣平侯的
名号到处招摇生事,所有人都忌惮着宣平侯的名号而不敢拿他怎么样,皇上若是不信,或是
宣平侯觉得臣冤枉了您,尽可以去调查一番。”
原本这种小事是不需要拿到朝堂之上来说的,但是这人既然提到了,又关系到侯爷,皇
上便不能轻视。
“今日仗着一个名号作威作福,明日就能草菅人命,这事不能小觑。”皇上断言道:“宣
平侯,若是你觉得这位爱卿冤枉了你,大可以在查清事实真相之后再行计较。”
皇上都已经这么说了,宣平侯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狠狠的瞪了那小官一眼,便回到自己
的位置不再多言了。
皇上又看向那五品官员,问道:“你是什么职位,朕怎么之前没有注意到你?”
“回皇上,臣叫李纯则,是新上任的广平府郎中。”
怪不得皇上对他没什么印象,广平府专管京中百姓伸冤之事,相当于地方县衙门,而广
平府郎中也就是县太爷而已,刚刚能够上朝的级别,站在大臣们最后的位置,是旁人注意不到的小角落,想认得他也难得。
听到这人是广平府的人,宣平侯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广平府尹,广平府尹陆兼低下头去避开了他的眼神,权当做没有看见。
这下宣平侯明白了,原来自己这是被他们联合起来摆了一道,原本以为是这小小的郎中不懂事要弄他,现在看起来,可是整个广平府的意思啊。
楚云深倒是多看了李纯则两眼,不管是不是广平府尹授意的,能够在朝堂之上公然将不平之事道出,指出宣平侯的过错,这便很了不得了,而且楚云深注意了他的眼神,眼中透亮清澈,俨然一番没有经历过官场人心污浊的样子,也许是块好苗子。
一场不大不小的风波就这么过去了,楚云深三人出宫的时候,楚云信还在说:“看那郎中的样子,傻里傻气的,兴许是被广平府尹给算计了,出了这么个风头,等到没人的时候,还不知要怎么被处置呢。”
“话也不能这么说。”楚云凌接话道:“这小子勇气可嘉,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一个郎中能懂什么,兴许是广平府尹想要扳倒宣平侯,借了他的口,若是能躲过这一劫,这人兴许能有所作为。”
“想必是难了。”楚云信感叹道,谁又不知宣平侯在京中的地位,当年他父亲武安侯为朝廷立下过汗马功劳,他袭爵之后也算有所作为,更重要的是,宣平侯可是皇后的哥哥,又是功臣又是皇亲国戚,谁见到了不敬重三分?
楚云深没有接话,他一直在想着,这个李纯则兴许是个可交之人,他准备让人去打探一下这人的底细,然后想办法拉拢过来,但是当下最主要的,应当是让人免于被宣平侯的毒爪所害。
对于其他人来说,今日上朝也就算是看个热闹,但是对于几个涉事之人却不是,宣平侯散了朝回到家中,便觉得气不打一处来,立马叫人将张氏的弟弟张武叫了过来。
张武也住在宣平侯府上,听到自己被唤,还以为出了什么事,连忙跑了过来:“姐夫,您叫我什么事?”
宣平侯怒气冲冲的问他:“你是不是在外面行凶作恶,还报了我的名号?”
张武一听便有些心虚,辩解道:“并没有行凶作恶,只是以保护商贩为由,收取了一些费用,并没有做其他的。”
宣平侯显然不相信他,哼了一声道:“现如今都有人告到皇上那里去了。”
张武一愣,抬头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