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各班班主任就在班级里说了这件事,主题啊,字数啊等等,都说清楚了。
“这段时间我就不布置其他作文了,你们就给我好好写这个。”
“老师,每个人都要写吗?”
“是,每个人都给我写一篇。”
“老师,能不参加吗?”
这位同学很勇,问出了在座许多同学的心声,他们的作文水平别说参加全国比赛,就是参加全校比赛,也拿不出手。
既然都知道不可能了,何必要多此一举呢。
班主任脸上的褶子加深,瞥了眼问个不停的学生,“你去问校长。”
男同学吐吐舌头,“那,那还是写吧。”
班主任这才移开死亡视线,合上昨天开会记的笔记本,拍拍桌子,“还有问题没有?”
“没有——”后面好些个同学声线拖老长。
有,谁敢说?
“都给我打起精神!一个个像什么样子!”做老师的,就看不惯学生没有精气神的样子。
同学们被他吼得虎躯一震,个个都把背挺得笔直。
班主任这才满意,接着教育他们,“这次征文比赛是多么好的一次机会,不是年年都有的,你们还不好好珍惜。
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只要你做足了准备,谁能保证上台领奖的不是你?没准这就是送给你们的一个最珍贵的毕业礼物!”
这番话抑扬顿挫。
好像班上所有人都能得到这份礼物似的。
台下的同学们都睁大着眼睛,认真地聆听教诲,但心里的吐槽都快将教室淹没了。
老师啊,他们已经是六年级的学生了,不是一二年级的孩子,不带你这么忽悠的。
老师的嘴,骗人的鬼。
铃声一响,班主任就夹着笔记本走了,班上立马就喧闹了起来。
“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同志们,你们都加油啊!为班、为校、为家人争光!!”
“说得好,那这个争光的机会就交给你吧!”
“呵呵,我比较有奉献精神,机会还是让给大家伙儿吧。”
“要点脸吧,王大志!哈哈哈……”
“他最不要脸了——”
“我和你们说,刚刚我都听笑了!你们还记得不,上次老班在班上改作文的时候,是怎么骂我的?”
这孩子“荣”“耻”虽然有,但不多,嘻嘻哈哈,自己可劲地乐呵。
“哈哈哈哈哈……那必须记得啊!”
“咳咳,我来学学啊,”有位男同学清清嗓子,姿态拿捏得当,“这谁写的?这谁写的!这简直就是一泡屎!”
“不止不止,还有——
这又是谁写的?还有这个?写的都是什么!
让你写风景,你给我写鸡鸭鹅在池塘里找虫吃!我改天让你去塘里找虫子吃个够!”
“还有还有——
写得都是什么东西啊,幼儿园的孩子写得都比你们好!以后出去别说你们的语文是我教的,我丢不起这个人!”
一场“模仿秀”就这样诞生。
班上的同学都笑疯了。
他们班主任要是知道他走后,班上的同学这样模仿他,一个个耳朵都给揪下来泡酒喝。
大逆不道!
这里的笑声,就数安安他们那一块的声音最大。
安安也张着嘴哈哈哈笑,乐死她了,他们班同学不当演员都是电视剧的损失。
自从那次安安和解芳芳那么一闹,班上同学之间的友情,好像在无形中变好了很多,很神奇。
语文课代表看到安安笑得这么欢,“不怀好意”地挑事,“你们看看安姐笑的——最大声了!班上就她作文没有被老师批过,现在笑得这么大声,谁知道她是不是在嘲笑我们?同志们,你们说该不该罚?”
“该罚!该罚——”
好家伙,还没有打预备铃,班上的同学玩嗨了。
安安笑着的嘴还没来得及闭上,就看到“大军”向她攻来——
不是,她是谁?她在哪?她做什么了?
很快,她就没有理智想这些了。
痒得直求饶。
“妈呀——哇哈哈哈哈——我不哈哈哈哈——笑了——哈哈哈痒啊哈哈哈……”
预备铃响了,没有人听到。
上课铃响了,还是没有人听到。
直到数学老师摸不着头脑进了教室,安安才得救。
一整个眼泪汪汪,脸被憋得通红。
真是无妄之灾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