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友意的惨叫,一声高过一声。
衙门外的围观的人,看的是一阵心惊胆战。
“这是怎么回事?开堂没一会儿,小钱老板怎么就挨打了?”
“还能是因为什么,肯定是因为官司输了呗。”
“可是刚才,他不是口口声声说大钱老板吞没了遗产,霸占了他的那份?”
“对啊,刚才大钱老板也没反驳啊。”
就在众人惊疑不定的时候,钱友顺从衙门里走了出来。
钱友意看见他,顿时又发了狂,挣扎着想要去抓他,然而身上的板子一落下,他就什么都顾不得了。
他双目赤红的看着钱友顺:“你这个谋害亲弟的奸诈小人,你不得好死!爹泉下有知,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听得这话,原本目不斜视朝外走的钱友顺忽然停了脚步,他转过身来看着钱友意,开口问道:“那你觉得爹怎样才会放过我?任凭你一次次的欺负我,任凭你夺走我的家产么?!”
钱友意想要说些什么,可板子又落了下来,他顿时疼的哀嚎出声,再也顾不上骂人了。
钱友顺看着他的模样,心里其实是悲凉的。
他不明白,当初小时候一直跟在他身后,喊着他哥哥,一直信赖他的弟弟,怎么会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他忍过让过,该做的都做了,一个哥哥能让的他都让了,已经到了忍无可忍,让无可让的地步。
这一切,都是钱友意咎由自取。
钱友顺收回目光,抬脚出了衙门的大门,依着苏芷汐之前的嘱咐,拿出两份契约,直接递给了最前面,之前骂他骂的最凶的人。
然后什么话也没说,直接转身离开。
为什么特意跟县令要了这两份契约,然后交给围观的人?
苏芷汐的原话是:“这叫事实胜于雄辩。事实摆在那儿,说的越少越会让人心疼内疚,更何况,那契约毕竟是假的,县城没人认得出,不代表其它地方也没人能辨别出来。”
“只要县令认了这是真的,契约就已经失去的作用,倒不如直接流传出去,哪怕到最后有人认出来了,拿着这契约找上门说你伪造,你也可以说你给出去的是真的,至于为何回来的是假的,就不知道了。”
钱友顺将那两份契约交出去之后就走了,果然不出苏芷汐所料,过了一会儿,身后便传来唾骂钱友意,以及同情他的声音。
有人在后面喊道:“钱老板对不住,是我受了小人蒙骗误会你了!你且放心,若是那钱友意再找你麻烦,再诬告你,我第一个答应!”
“钱老板放心,我们都是你的证人!”
钱友顺回眸,朝众人拱手行了一礼:“多谢。”
苏芷汐去顺意客栈的时候,钱友意离开没多久,她将后厨和小二都叫了过来,吩咐他们买菜的买菜,准备的准备,开门迎客。
厨子们和小二都忧心忡忡,毕竟钱友意刚刚才叫嚣着离开没多久。
苏芷汐朝他们笑了笑:“放心去照我说的办,不然中午的时候你们可能忙不过来。”
厨子们和小二虽然心里打鼓,觉得苏芷汐说的有些不靠谱,但出于对她的信任,都依着她的吩咐去忙活了。
钱友顺回到顺意酒楼,一进门就瞧见小二们忙活着擦桌子扫地,忙的热火朝天。
瞧见他,几个小二急忙迎了上来,关切的问道:“东家,官司如何了?可是赢了?”
钱友顺微微一愣:“你们怎么知道官司的事情?”
“钱友意是从咱们这儿走的!”其中一个小二气愤道:“他见东家今儿个没来,骂骂咧咧的就出门去了,说是要告东家!”
原来是因为这个,钱友顺还以为是苏芷汐提前说了官司的事情,他朝小二们笑了笑:“没事儿,都解决了,你们这是在准备迎客?”
小二点了点头:“苏姑娘让我们先准备起来,说是到了中午可能就忙不过来了。”
钱友顺看着打扫干净的酒楼,心中不禁对苏芷汐更加佩服:“苏姑娘呢?”
“苏姑娘在后厨帮忙呢。”
听得这话,钱友顺大步朝后厨走去,一进厨房,就见苏芷汐在指导大厨们炼制调味油。
所有人见到他都是一喜,齐齐叫了一声:“东家。”
钱友顺只是随意的朝他们点了点头,而后便大步来到苏芷汐面前,当着众人的面,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深深拜下,哑声道:“从今往后……这顺意酒楼,包括我,唯你马首是瞻!”
苏芷汐吓了一跳,连忙将他扶起:“钱叔言重了,我不过是做了我应该做的而已,咱们好好将顺意酒楼做起来!”
钱友顺看着她,喉头有些哽咽:“若不是你,我……”
苏芷汐笑了笑,打断了他的话:“钱叔,等到顺意酒楼开遍整个大晋的时候,您再来谢我不迟。”
这边正谈着话,小二一脸激动的跑了过来:“东家!苏姑娘!来客了!来了好多客人!”
后厨的众人听得这话,顿时又惊又喜:“什么?!真来客了?还来了好多?!”
小二连连点头:“是的!来客人了!而且来了好些客人!”
“太好了!”
“真是应了那句守得什么见什么来着?!”
苏芷汐笑了笑:“守得云开见月明。”
“对对对!就是这句,守得云开见月明!”
众人面上都洋溢着欢喜的笑,苏芷汐对钱友顺道:“钱叔,你快去前面招待客人吧,他们今儿个可都是冲着你来的,我在后厨看着。”
钱友顺眼里也是止不住的激动,他看着苏芷汐道:“要不,我……”
知道他想说什么,苏芷汐朝他笑着摇了摇头:“不用了钱叔,我不愿现在就挺好,莫说是现在,就是往后顺心酒楼开遍了大晋,我也不愿意让旁人知晓。”
钱友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他相信苏芷汐这么做必然有她的道理,当即点头道:“好,我都听你的。”
这天,顺意酒楼忙的就没停下来过,苏芷汐一直留在酒楼,直到傍晚,她才背着一个大桶,拎着一个大桶离开。
可怜那两百多侍卫,站在山头望眼欲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