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罗茜哪有时间分析陈漠阳的思维和行动模式?
再不出手,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云白夜了!
这可不是训练切磋,是玩命!
云白夜想生擒陈漠阳,让法庭去决定后者的罪刑,可陈漠阳只想要他的命!
罗茜不假思索,看准时机猱身上前,双臂交错,瞬间绞紧陈漠阳的喉咙!
这才让云白夜终于有了喘息之机。
“禁制手环!”罗茜奋力阻断陈漠阳的呼吸,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
不等云白夜回答,陈漠阳忽然屈起膝盖,狠狠撞在他的腿间!
即便云白夜反应够快,也还是挨了不轻不重的一下,白净的面庞霎时间挣得通红。
罗茜根本没时间关心他——论实战经验,他们两人加在一起都不是陈漠阳的对手。打退云白夜,马上就轮到罗茜了。
陈漠阳.根本没多想,直接向后仰倒。
从这个高度摔下去,就算罗茜练就了过硬的抗击打能力,少说也得受点皮肉伤。她不得不松开手,借力在墙壁上一跃,跳到云白夜身边。八壹中文網
“掏家伙啊!”以为他到这时候还要讲武德,罗茜快急疯了!
谁知云白夜苦笑着:“进法庭前有安检……”
因为有安检,所以两人现在都手无寸铁。
一瞬间,罗茜心如死灰。
双方武力值根本不在同一条水平线上,这还怎么打?
唯一值得庆幸的就是,除了许庭深,剩下的人都已得到疏散,罗茜和云白夜可以专心对付陈漠阳。
奈何逼退两人之后,短铳已经重新回到他手上。
没有丝毫犹豫,他当即调转枪口,对准罗茜。
她慌忙一弯腰,躲在旁听席的桌子后,转瞬便感觉到头顶一声轰响,接着细碎的金属残渣混着木头碎屑,纷纷落在她头顶上。
咔嚓一声轻响,一枚大拇指粗细的金属子弹壳滚落到罗茜脚边。
透过桌子下方的空隙,她看见云白夜与陈漠阳的脚步交错着纠缠在一起,伴着沉重的喘息和错杂的脚步声。
罗茜心中一动,连忙捡起那枚子弹壳。
角度、时机和力道得当,这将成为极有杀伤力的武器!
机会只有一次!
罗茜深吸一口气,告诫自己,要冷静,像杀手那样冷静!
务必在最短的时间,瞄准陈漠阳的要害,并且避开云白夜!
她不能犯一丁点错!
观察着被光线割裂的脚步的影子,罗茜细心地分辨出云白夜的位置。
形势对他很不利,即便体格上能与陈漠阳相抗衡,但顾忌对方手中的短铳,他只能在尽力自保的同时,勉强寻找着出手的机会。
只要他能稍微牵制住陈漠阳,哪怕只有一瞬间!罗茜内心不断祈祷着。
似乎感应到她的心声,云白夜的脚步突然一滞。
像是要和陈漠阳同归于尽般,他一把死死抱住陈漠阳,大吼一声:“罗茜!”
罗茜应声而出,当即被眼前的情形吓了一跳!
云白夜竟然将短铳夹在腋下!
而陈漠阳的手指,正压住扳机,随时都要扣下!
动手!
罗茜立刻瞄准陈漠阳面对自己的左眼,将全部的精神和力气都集中在扣着弹壳的拇指和食指关节间。
随即,她屏息凝神,狠狠弹出拇指!
风声从空洞的弹壳中间穿过,速度之快,竟发出口哨般的鸣响!
“嗤!”
转眼间,它便没入陈漠阳的眼中!
一声野兽般的嘶吼从他的喉头迸出!
他捂着手上的左眼,鲜血自指缝中泉涌而出,瞬间染红他的面庞,使得他的面目愈发狰狞恐怖。
而他压在扳机上的手指,也不受控制地猛然压下!
“云白夜!”罗茜惊叫出声。
她来不及上前阻止,只能在须臾之间集中全部精神,试图影响陈漠阳的思维!
然而,被仇恨和愤怒裹挟的陈漠阳已经理智尽失,甚至摆脱了罗茜在他心中埋下的厄运之种。
罗茜的思维控制力不但没有影响到他,反而让他意识到必须连她一块解决掉。
也正是这片刻的犹豫,让他在出手的最后一刻,枪口略微偏斜——
“砰!”子弹擦着云白夜的上臂飞过,掀掉一大块皮肉,伤口触目惊心。
可云白夜甚至没有发出声音,反而立即屈起手肘,连连砸在陈漠阳的脑袋、下巴,还有脖子上。
鲜血四溅。
就算陈漠阳能受得住痛,但在云白夜持续不断的攻击下,他渐渐不支,反抗的力量也愈发虚弱。
看准这个时候,罗茜一把掰断审判席一旁摇摇欲坠的木栏杆,对准陈漠阳的脸就要砸下去!
“住手!”云白夜连忙轻轻踢开她的手。
一端带着尖刺的木棒“咣”地落在地上,而陈漠阳也总算两眼一闭,昏了过去。
可算是制服这个恶鬼了。
但凡他再多坚持一分钟,现在躺着的都不一定是谁。
喘着粗气,罗茜随便找了张椅子坐下,闭上眼睛开始养神。
今天短时间内连续两次强行发动精神控制力已经达到她能力的极限,加上陈漠阳对她的思维入侵已经有了抗性,罗茜精神力的损耗异常严重。
幸亏有云白夜在一旁干扰,不然一旦陈漠阳摸到她攻击的频率,很可能有意识地进行防御,严重时甚至可能对罗茜造成反噬。
早知道他今天会半路杀出,还搞个什么审判,干脆放他跟许庭深徒手搏斗,两败俱伤,谁死了都是极夜城的大喜事。
“天啊,你们都做了什么!”
一声夸张到刻意的惊呼,打断罗茜的思绪。
她费力地睁开眼,看见为许庭深辩护的律师正皱着眉头,小心地绕过地上一大瘫血迹,朝她走来。
问得挺有意思,地上一片狼藉,谁看不出方才经历了一场恶战?
但深知聊法律自己必然不是律师的对手,罗茜一言不发,闭上眼睛继续休养。
然而那律师竟厚着脸皮,执意推醒她。
一段记忆闪过罗茜的脑海:方才她和云白夜和陈漠阳殊死搏斗时,此人就躲在隔间的门后,一边小心翼翼地观察战况,一边通过光脑不知对什么人说道:“许庭深本就是弃子,现在被陈漠阳杀了,我们正好把责任都算在治安署头上……”
这讼棍的脑子倒是转得真够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