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雨兰恶狠狠的盯着沐婉柔,语气也变得杀戾,“你若杀了我,将军府不会那么容易就罢休。”
沐婉柔却一副无所谓的模样,指尖轻点着茶盏,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那也要看将军府有没有能耐了?不过,在本宫看来却是没有的。”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沐婉柔有些不耐烦了,指挥暗卫,对骆雨兰下杀手。
骆雨兰倒在地上,瞳孔放大,恶狠狠的盯着沐婉柔。好像真的如她最后一句话说得那般,她做鬼也不会放过沐婉柔。
可是沐婉柔看着躺倒在血泊之中都骆雨兰,却是大笑起来。
她杀了那么多人,害了那么多人,若是有报应,她早该遭受报应了。可她现在不是还活得好好的么?
沐婉柔越过骆雨兰的尸首,来到虞心的身边,用手捏着虞心的下巴,凶狠的说道,“确实是长了一副好皮相,难怪乾儿以前那么喜欢你。”
“只是,可惜你也该死了,可惜了这么好的皮相。”
虞心没有过多的话语,只是眼睛一直看着皇后。
“不用担心,本宫不会让你太快死去的,你和你腹中的孩子,可是本宫计划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呢?”沐婉柔叫得越发狰狞,越发让人觉得恶寒。
“皇后娘娘当真是狠毒。”虞心嘲讽地对着沐婉柔一笑。
沐婉柔下令,将虞心开膛破肚,虞心的孩子也因此而死去。
因着这些,虞心血留遍地。而身体也因为耐不住,可发起高烧来。
在沐婉柔没看见的地方,虞心吞下了一颗药。
而后虞心便昏死过去,躺倒在遍地的血泊之中,再也不省人事。
一名暗卫上前去安住虞心的脉搏,发现她已死去了。
告知于沐婉柔后,便遣散了房内的暗卫。一行人会宫去了。
回宫后,沐婉柔对萧衍说,太子府入了刺客,不仅杀了骆雨兰,还害得虞心早产,腹中胎儿许是保不住。
她去时,为时已晚,特地赶回来,请太医前去查看,顺带来告知于皇上这件要事。
皇上听闻此事,手微微的颤抖,声音也在发抖,“快,快派太医,快去看看。”
沐婉柔面上洋溢着悲伤,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滑落而过。
“臣妾已派太医前去,若是乾儿在就好了,也就不至现在这样,也许虞心腹中的胎儿还能保住,或许雨兰也就不会死了。”越往后,哭泣声越大,更显哽咽。
“若是乾儿在就好了。”
沐婉柔的眼泪滴在地上,却似是滴在皇上的心尖上。
沐婉柔在皇上的面前一声又一声的哭诉,可听在皇上的心上亦是十分难受。
虞心即将要临盆,怎招这么大的厄运。使得萧衍心下也在想,若是萧乾在府中,或许就不会变成这样了。
萧乾虽是做错了,终也罪不至死,只是他却连自己的妻儿都护不住,甚至还为出世孩子也就这样丧命。
萧衍越想,心越乱,心情越是阴郁。他的孙儿可能就这样保不住了。
他的眼底有些湿润,整个人在刹那之间好像苍老了许多。
他那还未出世的孙儿啊,他皇室的血脉,就这样阴阳相隔了。
他声音也显得哽咽,出口微微颤抖,“查,彻查,到底是谁要害朕的孙儿,到底是谁要杀害了朕的孙儿,朕的儿媳。”他因着愤怒,双肩微微抖动。
沐婉柔拿手绢搽拭这脸上的泪水,哭得越发厉害了。
“可怜了那改未出世的孩儿啊!还未见过这世间一面,还未曾来到这个世上,便已然离开人世。”
这一声声的哭诉,也抨击着萧衍的心,他的心上泛起一阵又一阵的苦楚。他看着妆容已被泪水弄花的沐婉柔。心下隐隐有些不忍,语气也变得轻柔,“你先回去,整理下妆容罢,一国之母这样的模样,未免有些不合体统。”
而沐婉柔却全然没有移动,只是面上的泪水自己干涸,而悲伤却是没有过去。
“你也莫要担心了,先回去整理仪容。待有消息便首个通知于你。”
沐婉柔带着哭腔道,“那臣妾退下。”
太医院内。
太医院收到皇后娘娘的旨意,几位德高望重的太医赶忙背上医箱往太子府上赶去,生怕错过了最好的时机,救不回虞心与虞心腹中的皇孙。
只是皇后早已安排妥当。故而,尽管太子府与皇宫相隔并不甚远,但是总太医紧赶慢赶,仍旧是迟了半个时辰。
虞心与其腹中胎儿待到太医前往时,便已回天乏术。
虞心房中如一片血海,除了虞心与其早产死去的孩儿,还有骆雨兰的尸首。
太医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虞心的尸体,便回宫复命。
太医感知于皇上,虞心确实是早产而至的大出血。而骆雨兰是被人杀害的。
太医不敢看着皇上,可即便没有看皇上,他仍旧能感受到来自皇上的威压。此时此刻,皇上必定是十分愤怒。
“臣等赶到太子府时,虞心娘娘与皇孙已离开人世。臣等无能为力。”众太医的头压得更低,仿佛要将其栽进土里。
若能就此栽进土里,也说不得不好,毕竟不必忍受当今圣上的盛怒。可即便心里是这样想的,但是面上还是一副衷心臣子的模样。
“爱卿退下吧,让朕一个人静一静。”太医抬颌,悄悄的偷瞄皇上一眼,龙椅上的天子仿佛在刹那间老了许多,隐隐瞧见双鬓的白发。
萧衍也老了,这么些天也发生了许多事。
自己的孩子犯了大错,自己将要将于世的孙儿却突生祸事,命落黄泉。两个儿媳接是难逃于一死。
众太医得了这个旨意,皆是退下。谁也不想留于那个是非之地,若皇上突然想起来,将怒火或悲伤将至自己的身上,这可不是一件小事。搞不好是要人头落地,或者株连九族。
任谁也不想要去挑战这次,人命关天,不容儿戏。
偌大的宫殿里,一下子便只剩下皇上一人坐于龙椅上。
空荡荡的宫殿里,静得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听得见。
只是也越是安静的环境,越使皇上觉得难受,觉得痛苦。越发觉得自己便如这空荡荡的宫殿一般,孑然一身。
众太医回到太医院后,面上皆是难受。恰逢青竹无萧逸一同来太医院寻殷璃。
青竹简单众太医面前皆是悲伤,觉得许是发生了什么事,便拦住其中一名太医,询问究竟。
太医见是青竹姑娘,往日里关系亦是不错,且恰好该太医又有些佩服青竹姑娘的医术,故而便将他所知道的事情的来龙去脉皆告知于青竹。
青竹听闻太子府遇袭,而至骆雨兰与虞心及虞心腹中胎儿皆是命落黄泉。作为一名医者,她委实做不到,袖手旁观。
也不是她信不过太医院众太医的医术,只是,不亲眼看看医者,还是过不了那个坎,万一其实真的有救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故而,青竹跟太医们解释了一下,自己方有要事。便急忙施展轻功,不见踪影了。也忘记了萧逸还在自己的身后。
萧逸看着自家媳妇这样救人心切,委实是有些开心的。只是忘记了自己的存在,委实是不对,该罚。
但是想来,青竹首要是去太子府查看骆雨兰,虞心和孩子的情况。而自己也应当将这事告知于萧煜和秦悦。
萧逸跟他们随意寒暄几句,便也离开,前往荣亲王府了。
荣亲王府里。
萧煜与秦悦在花园里,依偎在一起,静静欣赏风景。现下许多花的花期已过,花园里其实没有多少花红,有的不过是翠绿。
而再过些时日,连这翠绿亦会被金黄所掩盖,遍地落英,再无先时炫绿之景。
萧煜与秦悦二人坐于凉亭中,石桌上放着糕点。
秦悦一边吃着糕点,一边看着远处的绿色。据说多看些花红柳绿,对宝宝比较好,不过也不知真假,虽说现下没有花红,但是有点绿应该也是可以的。
萧逸来到他们二人的身边,因着适才的急忙赶路,而至额上有一层薄汗。
秦悦见到来人,打趣道,“今日怎么不见你家小娘子?”
萧逸听到秦悦的打趣,也不恼,径直说道,“七哥,七嫂,太子府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萧煜听到这话,也不觉怎样,仍旧给秦悦递着糕点。
“虞心和骆雨兰出事了。”
“怎么回事?”
“我也不清楚,我适才和青竹去太医院见殷璃。便见众太医皆从外而来,面上带着忧愁。青竹觉得奇怪,便停下来,问上一问,而后便得知,虞心与骆雨兰遇害了。”萧逸搽了搽自己额头上的汗水。
继而又说道,“现下当如何?据太医院的太医说,骆雨兰与虞心及其腹中的孩子皆是丧命。”
“那青竹呢?”
“阿煜,青竹自是去太子府了,她若是不亲眼看看,亲自确定死亡,是不会善罢甘休。青竹不能容忍自己能救别人,却没有去救。她一定要亲自确定,她们的死亡。是吧,小八。”
秦悦看着萧逸,面上却全是忧愁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