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逸看向青竹问道,“青竹,你怎么会有那种毒液?”问完之后,便觉得自己问错了,青竹是医者,自然也会有几瓶毒药。萧逸好奇的应是青竹为何会带着毒液出门,而非青竹为何有毒液。
一时之间,萧逸为自己最快而后悔。
当然,萧逸刚问出这句话后,便受到了半夏的嘲讽。
“青竹是医者,有几瓶毒药再正常不过,不过一瓶毒液又如何不能有?”半夏面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可是出口的话语却极具有杀伤力。
萧逸想要辩解什么,可是想了许久也没能想到一句好话语来,愣是呆了半天也没有说出一句话来。
却是秦悦后面的萧煜为萧逸解的围。
“小八,因是想问青竹,为何会带着毒液在身上?”
“不知为何?白日里就是觉得非带上它不可,总觉得必须要带上它,后来便放袋中了。却没想到终是派上了用场。”青竹像是想起白日里自己在屋内的场景。
“好在青竹带了,也亏得这瓶毒液,否则我与青竹也不能证明琊峫之事。”
秦悦在一旁听着,思索着所有的线索,忽而像是抓住了重要的讯息一般,猛地战起身来,眼睛睁得大大的。
秦悦的这个举动吓到了在场,除了秦悦的所有人。萧煜看着秦悦,有些担忧,轻轻的询问道,“悦儿,你这是怎么了?”
秦悦全然没有理会萧煜,而是径直的看着半夏,开口问道,语气极其紧张,好似怕错过什么极其重大的讯息一般。
“为何没有这毒液,便证明不了琊峫之事?”
半夏也被秦悦这般的行径吓到,但是仍是开口回答秦悦的问题。
“先时,我与青竹也砍了几株琊峫花,可是琊峫花中却是没有那颗琊峫花心,什么也没有,后来地上的琊峫花瓣全聚集起来,形成了一株比其他琊峫花要大些的琊峫花,那也就是青竹所说的琊峫花王。”
“那朵琊峫花王袭击我们,我们却不能伤它半分,后来青竹的毒液滴在了它身上,它便停下了攻势,回到原处。”
“青竹拿着毒液滴进了它的里面,而后所有的琊峫花便都有了花心。”
半夏说完后,转而看向青竹,而此时,秦悦也在看着青竹。
青竹被看得有些发毛,而后开口说道,“古籍里记载的琊峫花,缺章短页。后续的事,寻不得。我想着许是少了什么物什,既然它害怕这毒液,许这毒液是为关键,故而我便将其浇落于它之内,欲得结果。”
秦悦看着青竹微微的叹了一口,“青竹,你告知我一人便是了,又何必去以身犯险。我们另寻他法便是了,你又何必做到这般的地步?”
“能为小姐分忧,再所不辞。这是最好的方法,也是最为简便的方法。”青竹的眼底没有一丝的迟疑,青竹的坚定让秦悦有些伤感。
“你早就想好要自己前往去试试了,你早便知晓琊峫邪门,你却仍旧是要前往。若是你没有带着那毒液,也许你便回不来了。你与半夏便回不来了。”秦悦看着青竹,声调有些悲哀。秦悦知道,若是青竹没有带着那瓶毒液,青竹与半夏便回不来了。
“冥冥中早已注定了。”萧逸突然开口道。
是啊,冥冥中早已注定,正如青竹会带着那瓶毒液而去,也因此救回了自己和半夏的命。有些事就是这么巧。
因着萧逸的这句话,以及先时半夏与青竹所说的话语。秦悦已然不想再去思考琊峫花之后到底是否有人操控了。
这一切已然不重要了,琊峫背后是否有人操控,且目的是什么,对于秦悦来说,全然不重要了。
秦悦已经不想去想那么多事了,也不想管那么多事了。就当琊峫花背后无人操控。正如青竹所说的,这一切不过是琊峫灵性过于强,而至生出花王护花之形罢了。
秦悦只要能掌握赢太子和皇后的事便行了。琊峫之事的调查也该就此告一段落了。
之后,他们要准备的,便是揭露当年的事,揭露一切的真相,彻底的将萧乾和木婉柔置之死地,替那些被他们害过的人报仇。
忽而,站在一旁的萧逸像是想起什么似得,突然开口道。
“对了,七哥七嫂,虞心回来了。”
在场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皆是一惊。
“小八,虞心回来了,可是真的?什么时候的事?怎么回来的?”秦悦看着萧逸的眼睛闪着光芒,好似虞心回来是一件多么重要的事。
虽说秦悦已然放弃了,让虞心去指责皇后的行为,来为自己增得一份胜算。可秦悦也是真的为了虞心好。
秦悦现下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知晓作为一个母亲,失去孩子是有多么痛苦的一件事。秦悦也知道,虞心受了很多苦,虞心所受的苦痛非常人能忍受的,故而秦悦也不想让虞心再次想起那些痛苦。
秦悦不想虞心再经历一次那么痛苦的事,秦悦只希望虞心能放下一切重新开始。所以在知道虞心离开了,秦悦是十分的担心的。
虽然秦悦已然知晓虞心的去向,可还是会担忧虞心的身体。现今虞心回来了,便让虞心好好养伤,莫再想起过往的伤心了。无论如何,秦悦都不会去触碰虞心的伤口。
萧逸对于秦悦这么热心的模样委实是有些吃惊,“刚刚回来的,是暗影宫的人护送她回来的。还有,七嫂,虞心说她想要见你,有些话想要同你说。”
“小八,你怎么现在才说?也不知道虞心身子怎样,会不会已然休息了。”
“刚才一忙便忘了,现在才想起来。”萧逸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脑袋。
萧逸刚说完,秦悦便携了青竹的手,一同前往虞心所在院子。
而萧煜没有及时跟去,而是站在原地吩咐下人将地面上的琊峫花的汁液及躯壳收拾干净。而后,也去往虞心所在的院子。
也不知道为什么,萧煜总是想要粘着自己的媳妇,一刻也不能分开。思及此,萧煜的步伐又快了些。
萧煜明明知道,在荣亲王府应当是不会有事才是,可是他就是不能有一点点的放松。萧煜就是怕秦悦出事,怕秦悦腹中的双生儿出事。
秦悦与青竹来到虞心所在的房内时,虞心正躺在床榻上,也不知道是在想着什么?
看见秦悦和青竹来了,微微一笑,给人的感觉与先时的模样全然不一般。虽说虞心的面色仍旧是不好,且身子也因着她的这次离开,更加不好了。
往后,怕是要落下病根了。
也不知虞心到底是为了什么,非要用自己的性命去换,非要走这么一遭。
青竹把着虞心的脉搏,看着虞心比之先时还要憔悴的脸,越发是不明白,越发是想不通透。到底是什么事,非要这般,即便伤害自己的生命,也要去。
青竹想问虞心,终是看着虞心的脸,咽下了所有的话语。
“虞心,可是有什么事?有什么事你尽管同我说,你好好休养才是要事。”秦悦看着虞心,眉眼间满是怜惜。
却见虞心缓缓道,出口的声音带着坚定,“荣亲王妃,我愿出面指责皇后所做的恶事,让皇后为天下人所斥责,为天下人所唾骂。”
秦悦听到虞心这句话后,眼睛挣得极大,好似全然不相信,适才自己所听到的话语一般。但是秦悦知道,自己没有听错,虞心确实是说出那番话语来。
秦悦摇了摇头,道,“虞心,你不必这般。我知晓你经历了非比寻常的痛苦。你不必再回忆起过往的事,已不必再忆起那些痛苦。只要你想,你养好身子后,我也能为你寻一处归处,此后,你也不必再过那些日子。虞心,重新开始罢!”
“不,我不能看着皇后那样的人安稳的存于这个世间。我确实是经历过一些痛苦,我也确实是失去了我的孩子。可我并不软弱,我也并不惧怕。荣亲王妃,你害怕么?”虞心看着秦悦眼睛,满面皆是坚定之色。
虽然虞心的面色仍旧十分的憔悴,可却给人一种信心满满的感觉,好似她所经历的一切事,不过是酒足饭饱后的闲话家常罢了。
没有那般的痛苦,也没有那般的无法忍受。
这份心情,也让秦悦有点触动,秦悦开口问道,“虞心,你当真要出面说出那些真相么?回忆的过程许会十分的难以忍受。”
“无妨,只要能为我那孩儿报仇,为被那恶毒皇后所杀害之人报仇,这点痛苦又算得了什么呢?”虞心的话语已经面上没有一丝的迟疑。
虞心是真的下定了决心了,定要出面说出与皇后所做的一切恶事。
秦悦笑了,对着虞心道,“虞心,你便好好养身体,待我计划开始的那日,定然通知你,一同去将皇后与太子置之死地,绝不留一丝后路。”
虞心也跟着笑起来,“虞心等着荣亲王妃的消息。”
两个母亲皆是为了自己的孩儿,只是一个的孩子尚在,一个的孩儿已然离世。
故而,秦悦为的是她腹中孩儿的未来,而虞心所做的是为她那死去的孩儿一个交代。
皆是母爱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