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疯了吧!”他抱着怀着的人,任凭她的踢打,不管不顾地朝楼上走去。
若不是疯了,怎么可能对她还有留恋?
八年前,她不辞而别;五年前,她留下一堆烂摊子,却又故技重施。
这个女人,一次又一次地在挑战着他的底线!
他将她的双手牢牢地禁锢着,吻一点点地在她的脸上,耳后,颈上落下。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泪如雨下。
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泪水,他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不是恨我吗?”她挣扎着试图推开压着她的身躯,“难道你报复我的方式,便是在这方面强迫我吗?”
“强迫?”他一挑眉,声音因为带着情欲而变得有些沙哑,轻笑道:“你不是应该很享受才对吗?”
说完,又狠狠地封住了她的唇。
她狠心地咬了一口,一股血腥味便在嘴里蔓延开来,他却仍是不肯松口。
乱了,一切都乱了……
突然,她觉得自己胃一阵抽搐,用手捂着胃部,难受地干呕了一声。
看着她惨白的脸,周楚沛皱眉。
他想起了靳以辛的那句话——“渺渺,你不是不舒服吗?”
原本以为,靳以辛这么说,不过是为了帮她寻个借口罢了。现在看来,她的身体,的确是不舒服。
他想要开口关心,可是,只要一想到这话是由靳以辛说的,他的心头便又升起了一股无名怒火。
五年,当他不在她身边时,是那个男人在她身边陪着她。
她的喜好,她的脾气……就这么被另一个男人所了解。甚至,靳以辛还知道着许多连他也不知道的细节。
就比如,他不知她是什么时候落下的胃病。
“有病就去看医生,扫兴。”他丢下这句话,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就这么……走了。
何渺渺躺在床上,疼痛让她微微皱着眉头。她蜷缩着身子,紧闭着双眼,仿佛这样便能减轻痛苦。
大约二十分钟后,床头柜上却多了一碗稀粥,一杯温水,和一盒药。
他推了推她的身子,“先喝了粥,再吃药。”
她挣扎着坐了起来,神色复杂地看着他。
“欠我的还没还清,我可不想你就这么痛死了。”
她没有力气再与他争辩。
吃了药,又缓了缓,她这才觉得疼痛减轻了一些。
她看了一眼时间,“我得回去了,斯年还在等我去接他。”
“好,我让李有为送你回去。”
她今天来时没有开车,周楚沛所住的地方离市区不近,她便没有拒绝。
没有纠缠,没有愤恨,仿佛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梦一般。
清醒过后,是平静,是疏离。
空气就像是凝固了一般,房间里静得可怕,只余下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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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渺渺对李有为的印象,还停留在她刚进清远那会儿,那个产品部的“老好人”形象。后来她才知道,原来他是周楚沛放在清远的一颗暗棋。
也对,像这样看上去木讷,又没有任何“前途”可言的老实人,才最不引人注目。
看样子,如今他也算是忍辱负重过后,苦尽甘来。在清远的地位,不会低。
李有为此刻坐在驾驶位上,一脸想说却又不敢说,不说却又难受的表情。
“有事?”为了气氛不至于太尴尬,她又说道:“你这样不专心的样子,作为乘客,我心里很慌呐。”
他犹豫了半天,还是说道:“其实……你不知道……周总这些年过得也不容易……”
她的目光变得暗淡。
“你走之后,周家分崩离析,清远被一分为二,一半落入了宋家手中,一半被大小姐控制住。周总花了将近四年的时间,才重新夺回了一切。”
怎么会这样?她皱起了眉。
从来没有人会去质疑周楚沛在他爷爷心目当中的分量,老爷子怎么可能不为自己的孙子做打算?
况且,周淑芬不是早已被迫让出她在清远的所有股权了吗?还有那个宋家,又是怎么一回事?
这其中有太多隐情,是她所不清楚的。
她想到了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所以,他是因为清远的事,才有了抽烟的习惯吗?
听李有为的意思,他已经重新掌权。
既然如此,他现在,应该过得还不错吧?那,便足够了。
她无意识地绞着手指,望着车窗外发呆。
李有为见何渺渺听了自己的话后,仍是一言不发,以为她根本毫无触动,便也止住了话匣子。
看来自己老板说得没错,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心。
将何渺渺送至楼下,李有为便折回了小别墅。
“妈妈,你再不来,我都快睡着了。”一进门,何斯年便扑进了她的怀里,眼神中满是困倦。
他再怎么老成,也还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对母亲有着天然的依恋。
“抱歉。”她领着何斯年下楼,在路边拦了辆的士,还没到家,小家伙就已经枕在她腿上,甜甜地睡着了。
她用手轻轻抚摸着他的头发,看着他熟睡中的容颜,心中愈发不舍。
明天,就是他们父子相见的日子,不知怎的,她的心中有一种莫名的紧张感。
她既怕斯年不肯接受自己的父亲,又怕他在她们二人之中,选择了周楚沛,离她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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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杨景笙正对着他的助理破口大骂,“这么点小事都做不好!我养你这么个废物有什么用?”
“老板,是……是遇上了周总……”助理低头忍受着他的谩骂,小声辩解道。若不是他的确急着要用钱给父亲治病,也不至于如此。
杨景笙闻言面如土色。
周楚沛来了?这么说,他竟顺着自己这条藤蔓,找到了何渺渺?
糟糕,自己企图绑架他孩子的事,一定已经被他给发现了。他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神色是掩饰不住的慌乱。周楚沛的脾气,他是清楚的。
这时,一个挺着大肚子的女人走了过来。
“晴晴,你怎么来了?”
“大老远的就听见你在骂人。”何晴嗔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慌什么?又惹了什么事?”
杨景笙见了她,半点脾气都没有,老老实实地将事情的经过对她说了一遍。
何晴一边听着,一边暗自握紧了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