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子！”李琴推开门，叫道。
何东结结实实地被吓了一大跳，差点拿不稳手里的信封，“妈，什么事这么慌？我都快被你给吓死了！”
“你爸醒了，医生说情况稳定下来了，可以做手术了！”
李琴很激动，眼中甚至隐隐约约可见晶莹的泪花，但何东却显然没有母亲那么高兴——给父亲动手术，这就意味着，刚到手的钱，还没捂热，立马就得送出去了。
但他虽然混，到底还没有那么“混”。
何水良怎么说也是他爹，自己老子的命，总归还是要救的。更何况，他还指着他爹跟何渺渺联络联络感情。
毕竟他跟这个堂姐算不上有多大关系，但他的父亲何水良，却是何开来亲弟弟，何渺渺总归——哦不，至少大概率是不会放着自己的叔父不管的。
“行了，我知道了，我明儿就去医院交钱还不成吗？”何东撇着嘴说道。
李琴笑着拍了拍何东的手臂，“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其实自从丈夫生病以后，她所可以依靠的，也就只有这个儿子了。他们一家人回到国内，最束手无策的时候，还好何东打探到何渺渺现在的最新消息。
说是他这个堂姐，现在入了豪门，还给人家生了个儿子，发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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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周楚沛小心处理了账目上的事情，等他回到家的时候，一进门便听到了电视机的声音。
此时，何渺渺与周斯年都已经吃过了饭，一大一小正并排并坐在沙发上看着什么节目。
周楚沛绕过沙发，走到了母子俩旁边，只见这两人竟然都没发现自己的存在，并且还都一脸义愤填膺，神情激愤。
“看什么看得这么着迷？”他笑着走到何渺渺身边坐下，看了眼电视屏幕，笑意却凝固在了脸上。
“看法制栏目呢。嘘。”何渺渺对着周楚沛做了个手势，“正在宣读最后的结果呢。”
何渺渺丝毫没有察觉到周楚沛神色的变化。
周楚沛不再说话，默默地坐在那里，陪着他们看完了节目。
等广告出现以后，他才开口问道：“怎么对这类节目感兴趣起来了？”
何渺渺侧着脑袋，自然地斜靠在了周楚沛的身上，“做我这行的，不是最容易触线吗？多看看这类节目，当是给自己敲一敲警钟了。”
“再说……”她的脑袋从周楚沛的肩头挪开，坐直了身子，伸出手来顺了顺周斯年的背脊，“普法要从小做起，你说对不对呀，斯年。”
周斯年认真地点了点头，“妈妈，你说我将来做检察官好不好，把坏人都抓起来！”
“好啊，不过你还小，想做的事多着呢。”
气氛轻松愉悦，周楚沛却突然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一天，我成了‘坏人’……哎。”
周楚沛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耸了耸肩，“瞧我，说什么胡话呢。”
“爸爸怎么会是坏人呢？”周斯年屁股一挪，从沙发上跳了下来，绕过何渺渺，扑进了周楚沛的怀里。
“悄悄告诉你，你是我的偶像哦。”说是悄悄话，却说得特别洪亮。
何渺渺是最了解儿子的，周斯年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句话，她就知道他下一步要做什么。
她笑着骂道：“说吧，你又有什么事儿要求你爸。”
“我……我想去看柳老师，可以吗？我还有功课上不懂的地方呢。”
柳老师救他而住院的事儿，一直让周斯年耿耿于怀。
出于感激与愧疚，周斯年这才想去探望一下柳心怡。但那天周楚沛的态度又让周斯年拿不准主意——爸爸那时候好像是对学校非常非常生气的，所以，周斯年才讨好地对周楚沛这样说道。
“明天上学会有代课老师过来，你可以问代课老师啊。”周楚沛还没有回答，何渺渺却这样说道。
其实，周斯年的心思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只是，医院毕竟充斥着细菌，小孩子抵抗力弱，何渺渺不想周斯年频繁进出病房。
“再说了，你柳老师过段时间也就要出院了，到时候再去探望她，不好吗？”她又劝道。
周斯年眼巴巴地望着周楚沛，仍是一副不死心的模样。
“行了，依你吧。明天放学，让赵姨和保镖陪着你去。”周楚沛这会儿有心事，想着去趟医院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便答应了下来。
何渺渺终于从周楚沛的神情中发现了端倪，将注意力从儿子，转移到了周楚沛的身上。
周斯年嘴角一扬，上楼去洗漱之后，她关了电视，这才问道：“你有心事？”
周楚沛舒展了眉头，轻描淡写地说道：“没什么，生意上的一点小麻烦。”
“还好是生意上的小麻烦。”
何渺渺感慨了一句，周楚沛心中一惊——莫非，她知道了k组织的存在？不，这又怎么可能。
“还好？”
“对啊。如果是女人方面的麻烦，你说，我是不是该紧张了？”她看着周楚沛，笑着说道。是玩笑，也是试探。
那个叫时欢的女明星，最近倒算得上是安静。
何渺渺本以为，《竹妖》公布主演名单后，她会看到铺天盖地的通稿呢。
周楚沛这才知道何渺渺这是想岔了，暗暗松了一口气。
刚才看完电视节目后，他也不知自己这是怎么了，突然之间就有感而发了。
问题一出口，才自觉是无厘头的很，赶紧收住了话题。况且，周斯年还小，哪有什么完整的三观呢？
他的世界，大概也就只有非黑即白了——不过，那也都是后话了，现在输赢未定，尚且不必过于悲观。
幸好，何渺渺和周斯年都没有多想。
“你这是什么表情？”何渺渺见周楚沛明显放松了的样子，狐疑地追问道，“不会真被我给说中了吧。”
“怎么又开始弯弯绕绕了？”周楚沛伸手将她搂在怀里，一脸“我已经看穿了你那点小心思”的表情。
“你想问时欢，对吧？”
何渺渺没有说话，算是默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