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逃卫国”?田毅愕然:“敢问老板,什么时候的事”?“前些时日王城传言,平陵侯造反被抓,消息传来,田将军就叛逃了”,茶老板环顾四周,小声说道:“莘城守将陈乃韩是大将军旧部下,不忍追赶,倒是另一位副将同是王族的田设出兵抓捕,但并无所获,此事城中已下令,不得妄议,客官不要再问了”。田毅答道:“老板不要惊慌,我只是随便问问”,说完,便不再提,喝了口茶,注目沉思。“老伯想必要往卫国走一遭吧”,月牙儿觉得有些沉闷,“我时常随师父在各国之间游走,想必这次我这个向导要派上用场了,能给老伯节省不少时间”。“本想到了燕国才须月牙儿姑娘带路,在下以前极少出远门,好多地方只在地图见过,不想还是提前麻烦姑娘了”,田毅边思索边答道。月牙儿用臂肘撞了一下田毅肩膀,“以后把姑娘去掉,听着别扭,只叫名字就可以”。“好,好”,田毅被撞的从思索中回过神来,斜眼看着月牙儿,越看越觉得这位姑娘真的好生可爱。二人离了莘城,继续往西一路行走进了卫界,沿途打听,方知田般身在沙麓。卫国本就是国小力弱,南北狭长,在齐赵之间夹缝求生。月牙儿给田毅引路,不到一日便至沙麓。与守城军士询问,得知田般任沙麓参将,但此刻并不在城中,就任参将后一直在城东军营训练军士。二人本就自东而来,往南不远便是军营。约黄昏时至营门口,托兵士往里送口信。田般练了一天的兵,有些劳累,回到营帐,卸掉甲胄,端坐在那里休憩,脑中闪现过往巨变,在这异国他乡,听着风声扫过营帐的声音,心中不免感觉到一阵阵悲凉。“我的远房亲戚”?田般问道,心里思忖,我逃到这里,这些时日除了田安来过,哪里来的亲戚,真是奇怪,莫非田安又有急事寻我?“是的,将军,来的是一老一少、一男一女”,兵士答道。“一老一少”?田般心中更加疑惑,吩咐:“让他们到营帐说话吧”。兵士得令而去。营中逐渐点起火把,各帐渐起灯光。田般在帐中远远地看着兵士引领着两人过来,借着火把亮光,见果然是一男一女,男的年老,女的年少。年老的似曾相识,但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二人进的帐来,兵士退去,田毅转身拉上帐帘,回身跪倒在田般身前,叫了一声:“兄长”,不觉已泪流满面。听声音分明是自己的毅儿,田般把田毅拉起身来,细细端详,怎么也不敢相信眼前这个老者是自己年少的兄弟。“还是我来给你兄弟讲解吧”,看二人一个惊愕、一个难过,月牙儿开口说道。月牙儿将田毅过往经历一五一十详细与田般讲述一遍。“想不到我的毅儿竟有此遭遇”,田般有些悲戚的说道:“父亲与我知道你自小性格散漫,不喜政事,且又体弱,所以一直百般呵护,不想家国巨变,却无端遭此连累”。“父兄呵护虽好,但我在老宅是何等的孤单”,田毅黯然的说道:”特别是母亲走后,我甚至一直感觉生活在黑暗之中,去年与父亲一别,不承想竟是诀别,当时父亲一席话,总是感觉要有事情发生,不承想是这等结果”。“是啊,父亲回乡后,又以巡视为名到莘城与我见面,说了许多话,为兄也是同感”,听到田毅提到父亲,田般接着说:“后来父亲嘱托我,如有大事发生,让我逃到卫国,助卫国治军”。田毅略微思忖,说道:“若无卫国相隔,齐赵争端会更为激烈,两国如有一方崛起,实力悬殊巨大时,必会灭了卫国,长驱直入,这几年赵强齐弱,似乎已现此象”“只一两年时间贤弟竟有这般见识,转眼间已不是那孱弱幼童了”,田毅的说辞让田般顿感惊讶:“若不是为兄以叛逃身份过来,卫王也未必接纳。至沙麓后,守将梁德峰上奏卫王,卫王虽接纳为兄任参将一职,却未得守城之责,只在城东负责招纳、训练新兵。最近听闻赵军频频调动,已有至赵卫边界集结之意”。“这样说来,兄长助卫,好似顺理成章”,田毅与田般对视了一下,兄弟二人似有同感。“然而,为兄并不曾被委以重任,训练新军远水不解近渴,就算重用,以卫军之力如何抵抗赵国大军”,田般说出心中疑虑。“小弟倒有一计,请兄长参详是否可用”,田毅真心想帮兄长解忧。“说来听听”,田般心想,我这兄弟竟能给我出谋划策了,虽然可能提出幼稚的计策,但也觉得让自己心中感动。田般命军士安排饭食,三人边吃边谈。“兄长可令众多兵士着百姓衣装,至边境两旁城池村庄,散布谣言,说齐军已察觉赵军动向,命将军田般入卫联络卫军,共同抵御赵军,卫军负责诱敌,齐军在后设伏,可全歼赵军。再者,兄长入卫是事实,这便是契机,赵军听闻,必不会犯险”,田毅微微皱着眉头,俨然有一副高人的样子继续说:“兄长手下新兵颇多,可令他们分成多拨,四处散开,在城东找多处骑马训练,多起尘土,布下疑兵。另外城西边境撤掉部分守军,让赵军暗探能看出守军明显减少,更会加重赵军疑心,如此一来,可解眼前之危”。田般诧异道:“我还真小瞧了贤弟,以为会说出幼稚的计策,这计策听来不但不幼稚,简直堪称妙计”。“那日你与师父斗智,以为你只是有些小聪明,倒让我小瞧老伯了”。月牙儿也对田毅刮目相看。饭后,兄弟二人又对计策做了详细参详。次日,田般进城至城西将计策献与守将梁德峰,梁将军口称:“好计”,经详细思量后,着田般依计而行。并令田般于城西候命。谣言散布极快,约四五日边境两边百姓几乎人尽皆知。每日里城西新军来回遛马,尘土飞扬。这一日,探马突然来报:“赵军压境”,梁德峰与田般听闻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