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来越多的人好奇地看了过来,看到桑鱼身上的西装外套,披散在肩上的头发,还有身边只穿了件衬衫的凌绝,讥笑声和议论声此起彼伏。
桑鱼气得小脸越发苍白,紧紧咬住了牙。
冷静下来,她也隐约猜到了始作俑者,在洗手间里的故意挑衅,暗地里使绊子,这事儿十有八九就是辛越做的。
今天是华曼姝的订婚宴,她本不想多生事端,没想到这个女人还不依不饶上了。
可还没等她反唇相讥,身后就传来一个懒洋洋的男声。
“桑桑不舒服,我陪她在楼上休息了一会儿,怎么,这事儿还要向你汇报?”
凌绝的语气带着浓浓的讥讽和不屑,让辛越瞬间煞白了脸。
光顾着跟桑鱼过不去,她居然忘了前两次凌绝是怎么收拾她的。
“呵呵,凌少,您也在啊。”挤出一丝难看的微笑,现在她可不敢再轻易勾引凌绝了,只能虚伪地客套,“我这不也是……关心桑小姐么?”
这话太假了,连她自己说着都费劲。
她难看的脸色又怎么能逃过凌绝的眼睛,他冷冷一笑,轻描淡写地丢下一句话。
“你有那闲心,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
这话没什么力度,却听得辛越心里一冷。
真没想到,堂堂凌四少居然对这女人这么看重,几次三番当面回护。
攥紧了手,她眼睁睁地看着凌绝揽着桑鱼的肩膀,扬长而去。
她真是不甘心!
没管身后那个面色如纸的辛越,走到门口,凌绝拍了拍桑鱼的小脸,说:“我去开车,你在这儿等我一下。”
被他满眼的宠溺弄得心里发毛,桑鱼摸摸被他拍过的脸颊,一脸别扭。
这男人真是越来越摸不透了。
目送着凌绝走出了巨大的玻璃旋转门,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觉得出去等更合适。
可还没她抬起脚,就听见辛越在身后叫道:“桑小姐,等等。”
桑鱼捏了捏拳,终于还是松开了,转过身。
“有事?”挑了挑秀眉,她的小脸是毫不掩饰地疏离和不耐烦。
她不喜欢伪装,和辛越的矛盾更是人尽皆知,她连笑脸都懒得装。
或许抱着同样的想法,辛越走到她的面前,冷冰冰地看着她。
“不得不承认,桑小姐还是很有本事的,居然能把凌少勾上床……”不同于刚才的尖刻,她这次故意压低了声音,语气却更加挑衅,“只不过,今天可是华小姐的订婚宴,你就算再迫不及待,也不能挑今天这个日子吧?要是华小姐知道了……呵呵,恐怕你在单位的日子也不好过吧?”
听到她话语里的威胁,桑鱼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居然还用她的事业来威胁她?这女人是脑袋秀逗了,还是智商一直处于及格线以下啊?
俏丽的脸上浮起一抹阴冷的笑,桑鱼觉得,真的有必要帮她爹妈教育一下这个女孩了。
“辛小姐,既然你把我打听得这么清楚,难道不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看到辛越脸上划过的那一抹疑惑,她的笑容越发扩大了。
她慢慢靠近辛越的耳朵,故意把声音压得极低:“上次,你不是很好奇我的身份吗?忘了告诉你了,我是一名法、医。”
重重地咬住最后两个字,她很满意地欣赏着辛越瞬间变得惊恐的脸。
“知道法医的工作是什么吗?”她好像还嫌这样不够解气,继续耐心细致地向她解释着,“就是把死人切割开,把里面的五脏六腑都翻出来,有时候还要锯开头骨,拿出脑子,还要剥皮,抽筋……”
眼看着辛越已经摇摇欲坠,她还极为“好心”地扶了她一把。
“穿着这么高跟的鞋,可别崴了脚。”
体贴地嘱咐了一句,桑鱼就转身走人了。
可她还没走上两步,胳膊就被拽住了。
“你、你骗人!”辛越的脸色依旧难看,双眼却死死瞪着桑鱼,“你以为我是吓大的啊?不就是死人吗?不就是法医吗?有什么了不起?”
“是啊,没什么了不起。”被辛越一再地纠缠,桑鱼也没那么多耐心了,毫不客气地掰开了她的手指,“可是没办法,凌四少就喜欢法医。”
有本事你也学一个去啊?没那个本事,就别想攀附高富帅。
被桑鱼连吓带气的,辛越顿时气急败坏,张嘴就不管不顾地骂上了。
“姓桑的,你别以为自己攀上高枝就成凤凰了,凌少也就图个一时新鲜,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偷人都偷到人家订婚宴上来了,你还要不要脸?大白天地就扯了男人上床,你是有多饥渴啊?丢大街都没人要的破烂货臭表子——”
听着她满嘴的污言秽语,还有同事桌那边投射过来的目光,桑鱼死死地咬住了嘴唇。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转身,她抬起手,用尽全身的力气,唰地给了辛越一个重重的耳光。
“别把别人想得跟你一样下贱!”
啪地一声脆响,世界清静了。
辛越捂着被打的脸,满脸的不敢置信。
“你……居然敢打我?”
桑鱼冷冷一笑:“打你都是轻的!你那张嘴天天是在马桶里刷的牙吗?满嘴臭气熏天,还好意思出来骂街?回娘胎再修炼几年吧!”
几句话骂得干脆利落,辛越瞪着眼睛,你你你了半天,硬是说不出一个字。
她想哭,想更大声地骂,更想冲过去揍桑鱼一顿,可是看到她身后出现的那个高大的身影,她又什么都不敢做了。
桑鱼她惹得起,可凌绝,她惹不起。
凌绝一进门,就感觉到了宴会厅里剑拔弩张的气氛。
但是他不关心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看了看桑鱼。只要这女人毫发无损,哪怕整个宴会厅都塌了,也与他无关。
挑了挑眉,他询问地看着桑鱼。
正在气头上的桑鱼来不及多想,冲他摇了摇头,就转身进入了旋转门。
凌绝睨了一眼呆若木鸡的辛越,没有任何表情,和桑鱼一起走了。
大门口只留下一个孤零零的辛越,站在原地委屈地只想哭。
凭什么那个女人的命就那么好,走到哪儿都有凌少这样的男人护着,而自己……丢了这么大的人都没人上来安慰一下。
人和人的差距,还真就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