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了这么多年的人体,他的眼睛毒得很,即使隔着衣服,也能看出来眼前的女孩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女。
精致绝美的五官,娇嫩得几乎能掐出水来的肌肤,还有周身那带着淡淡疏离的清冷气质,跟之前他画过的那些搔首弄姿的模特完全不一样。
一想到她脱光了站在自己面前的样子,他就忍不住咽口水。
看着他盯着自己的那副如狼似虎的样子,桑鱼顿时有种呕吐的冲动。
这种话也说得出来,这人是不是疯了?还是搞艺术的人都这么直接?
“我没兴趣!”桑鱼想也不想,一口回绝。
要不是看在他帮自己弄到了颜料的份上,她绝对不会客气,肯定一脚踢飞这个色眼咪咪的老男人。
可是她的拒绝,却更加勾起了对方的挑战欲。
这样故作清高的女孩子他又不是没见过,只要方法得当,最后还不是乖乖地顺从了他?
想到这里,黄老师咧开了一嘴被烟酒熏得黄黑的牙,笑得更加自信了。
“小桑,你还是考虑一下吧,可不是什么女人都有这个好机会的,如果你答应做我的模特,我保证你很快就能出名!”
出名?像yan照门那么出名吧?这种名声谁乐意要?
听到这里,桑鱼忍无可忍了。
偏偏色迷心窍的黄老师还没看出来她愤怒的样子,满脑子只想着这具美妙的酮体,嘴里更是天花乱坠地许诺着让她出名的话。
“来,让老师看看——”
看见那只咸猪手朝着自己的衣领伸了过来,居然直接就来解她的扣子,桑鱼咬紧牙,抬脚就往他的膝盖下方踢了过去。
她的力度不算大,可是黄老师却只觉得小腿一麻,不由自主地就跪在了地上。
偏偏他的手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刚抓住桑鱼的领口就中了招,竟然顺势扯开了她领口最上方的两颗扣子。
啪啪两声,纽扣掉在了地上,桑鱼就感觉到脖颈处传来了一阵清凉。
这个该死的老变态!
刚刚只踢了他的腿部外侧皮神经,还真是踢轻了!
要怪只能怪黄老师找错了人,连法医都敢调戏,简直就是自己作死。
眼看着黄老师半跪着,手臂撑着地面的狼狈样子,桑鱼还是不解气。
一手掩着衣领,她再次抬脚,精准地踹中了对方的肩关节。
咔哒一声轻响,黄老师只觉得肩膀处传来一阵剧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整个手臂,他再也支撑不住,扑通倒在了地上。
这两脚几乎是连续来的,直到他倒下,才来得及发出痛楚的叫声。
“哎呦呦,疼死我了——”
刚才还雄心壮志要让桑鱼出名的黄老师,此刻疼得缩成一团,在地上直打滚,这样子真是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没有再看他,桑鱼直接从他身上跨了过去,走出了房间。
这样的人渣,她连多看一眼都嫌脏了眼睛。
攥着手里的小箱子,桑鱼气冲冲地走进了电梯。
早知道会这样,她宁可不要这个什么颜料,也不会跟这种变态做生意!
走出了电梯,她没有看大厅里那个目光好奇的前台,径直出了酒店。
这个破地方,她再也不想来了。
一晚上没吃饭饿得眼睛发花,再加上心里憋着气,从明亮的酒店大堂里走出来,她根本没看见眼前那个步伐飞快的黑色身影。
咚的一声,两人结结实实地撞了个正着。
桑鱼只觉得额头处传来一阵钝痛,下意识地说了一句:“对不——”
她第一个反应就是道歉,毕竟是她走路太快撞到人的。
可是在抬眼看到那张再熟悉不过的冷峻面容时,到嘴边的话一下子就咽了回去。
她撞到的人,居然是凌绝?
在这个冰冷的深更半夜,在这个三星级酒店门口,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桑鱼愣愣地看着他,竟然有种见了鬼的感觉。
而她这个震惊无比的表情落在本来就心急火燎的凌绝眼里,就有了另一种含义。
阴戾的目光扫过她微微酡红的脸颊,落在了她缺了两颗扣子的凌乱衣领上。
还有她匆匆忙忙的步伐,明摆着是心情激动,在逃避着什么。
一听说她跑到这个鬼地方,和一个业内赫赫有名的人体艺术画家约会,还是上赶着送到人家酒店门口的,凌绝就第一时间追了过来。
而现在,桑鱼的表情和动作都在印证着他最不愿意相信的那个结果。
一把抓住她的肩膀,此刻凌绝脸上的表情就好像要吃人。
“桑鱼,你——”强忍住掐死这个女人的冲动,他沉声怒吼,“你跑到这儿来干什么?”
耳边响起炸雷般的吼声,桑鱼的理智终于回来了。
没错,她没见鬼,这个霸道狂妄的声音只可能有一个来源。
除了凌绝,谁会这么不管不顾毫无礼貌可言地吼她?
本来就心情不好,肩膀又被他的大手捏得生疼,桑鱼也没什么好声气。
“凌先生,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吧?”
她挣扎了几下,毫无悬念,在凌绝的暴力钳制下,她根本就没有逃脱的可能。
看着周身充满了兴师问罪的气息的凌绝,她的小脸上多了一抹讽刺。
“噢对了,我倒忘了,凌四少对我的行踪一向可都是了如指掌——”
“少废话!”耳边响起一声暴吼,凌绝手中的力度失控般地加大了,“快说,你干什么去了?”
他越是这么凶残地逼问她,她越是不想说。
“我凭什么告诉你?”她用尽全力想要摆脱他的手,却完全是徒劳的,这让她心情越发不爽,“凌绝,你放开我!”
冰冷的夜风吹过来,灌进她没遮没拦的领口,冻得她浑身直哆嗦。
寒冷,羞辱,愤怒,各种情绪交织着,桑鱼不由自主地发着抖。
这个天杀的混蛋,还有没有一点儿同情心啊,居然这么对待她!
看着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她,掌心下的肩膀是那么纤细,可是就这么一个盈盈娇弱的小女人,身体里却像是长着一根坚韧不拔的草,无论他怎么威逼利诱,无论他怎么温柔怜惜,无论他用什么方法,她却都是这么一副不屈不挠的倔强模样。
为什么她就不能顺着他,听他的话,哪怕就一次?
想到刚刚得到的消息,想到手下的汇报,凌绝只觉得整个人都憋屈地要爆炸了。
“桑鱼,是不是为了钱,你什么都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