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寻织的祖父自己创立的乔家的兵马。领头的将领会根据披风的颜色,来区分将领的等级。
就如同自己父亲乔振年这般的乔家军的最高领导人,他身后的披风是火红色的,而次一级的便是黑色,再次一级,便是白色了。
这样的雪白披风,让乔寻织忍不住想到了前世的最后一幕。
北渊国新任皇帝的登基大典上,陆挚亦也是如同今日一般,骑着黑色的高头大马,身穿银色铠甲。
除了披风颜色不同之外,这一幕,简直就像是昨日重现。
也就是因为看到了这一幕,乔寻织这才有一瞬间,开始细细思索,前世的最后一幕的陆挚亦的形象,究竟意味着什么?
那个时候的陆挚亦,身后的披风是红色的,如同血液一般的红,这就意味着,乔家军的最高统领就是他了。
同样也意味着,自己父亲早就已经死于非命,而乔家,也已经彻彻底底的灭门。
乔家军为什么会被称为乔家军呢,因为乔家军是由乔家人领导的军队。
陆挚亦虽然是乔家的养子,可是他终归并不姓乔,所以乔家军在自己父亲,或者说在乔家的所有男丁死去的那一刻,便已经再也不存在了。
可是如今,乔家军还在的,这满街上的银甲兵士,都是他乔家的好儿郎。
乔寻织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仿佛什么重担,再次担在了自己的身上,可自己却并没有任何疲惫的意思。
她看着越来越近的陆挚亦,终于是抑制不住自己的笑容,伸出手,把那紫色的香囊向着陆挚亦扔了过去。
仿佛是心灵感应一般,这紫色的香囊就飘在了陆挚亦的面前,陆挚亦微微一愣,随即便立刻伸手接住了这紫色的香囊。
看着上面有几分蹩脚的女工,在看一下香囊里装着的药材,陆挚亦不由得微微一笑,他抬起头来看向旁边。
如花一般的美眷就斜倚在窗前,对着他浅浅地勾起嘴角,眼中蕴含着干干净净的笑,像是在夏日清泉旁边遇到的一抹水仙,遗世独立,但是却也让人挪不开眼。
四目相对之下,这轻轻的一眼,就仿佛过了万年一样。
他们经历过分离,也经历过前世今生的隔阂,如今就这样再次面对面看见彼此,也终有一天,能够把彼此拥入怀中。
这丫头,总是不按常理出牌,该不会以为,这么一个香囊,就能够抵过给自己的惊喜了吧。
这个香囊被陆挚亦收进怀里,陆挚亦的笑容再次真切了几分。
这一车队很快就过去了,可是乔寻织的视线,仍然紧紧的锁在陆挚亦的身上。
其实不只是乔寻织,就连其他人,也不由得把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这个少年英豪的俊美将军身上。
“这就是乔家的那个私生子,一副皮囊长得还真是挺不错的。”
头戴石榴珠花,身穿石榴红裙的少女,看着打马走过的陆挚亦,一双美丽的眼瞳中,不由得露出了几分欣慰。
少女转头看向旁边坐着的人,那个女子的年龄还要小一些,有几分愤恨的看着陆挚亦,随即就冷哼了一声,没再说话。
她本来是想讥讽陆挚亦只有皮囊,却没本事的,可如今陆挚亦却在战场上奋勇杀敌,甚至还亲自压卸敌国的王太后回京。
“只不过是他运气好罢了,若是我哥哥也能够如同他一般上战场,竟然是能够比他还要有本事的。”
年龄较小的少女看着陆挚亦的视线之中带着些许的愤恨,而那位石榴红裙的女子则是笑着摇了摇头。
“只是这样想,那是完全没办法的,想让你哥哥也上战场,那除非有人,愿意在这种战争中带上他,不然,就算是赵家哥哥有天大的本领,却没有地方施展,那也只能是泯为众人。”
赵家小姐听到这石榴红裙的女子说出这番话之后,一双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说起来,宁家姐姐你父亲……”赵小姐兴致勃勃的看着宁家小姐,而宁家小姐却还没等她把话说完,就直接对着赵家小姐笑出了声。
“你可别看我了,我父亲向来是不让我参与这朝堂上的事情,况且,他只不过是在家中偶尔三言两语罢了,我又怎么可能如此熟悉。”
宁家小姐话说到这里,突然一顿随即便低下头:“你要是真想让赵家的那位哥哥有机会上场杀敌,不如直接走一个捷径……”
染着石榴红的指甲轻轻的拂过发梢,宁家小姐先是看了一眼陆挚亦的方向,又转过头对着赵家小姐送去了一波暗示。
“就算是我父亲想要参与军国大事,那也是要皇帝同意的,可若是和乔家打好关系,那么赵家哥哥不是有了这敲门砖嘛,毕竟我听说,这私生子,也是通过乔将军的门路才进到军营里的……”
赵家小姐听到这里,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
赵家也是武将世家,但凡是武将世家,又怎么可能不渴望上阵杀敌呢?
可是赵家却做不到这一点,因为赵家现在已经被皇帝架空,只保留这一个将领世家的名头,但是手里却一兵一卒都拿不出来。
手底下没有兵的将军,那叫将军吗?那根本就不叫将军。
这三年以来,赵家小姐每次去见到自己哥哥的时候,都会发现自己哥哥的神色极为落寞。
刚开始时,她还不太了解这份落寞究竟为了什么,可后来,自从自己哥哥醉酒之后,从自己哥哥无意说出的言语,赵家小姐这才明白,自己哥哥在羡慕一个人。
那个人,还是一个极为卑微的私生子!
只是因为那个私生子姓乔,只是因为那个私生子的父亲是乔振年,所以那个私生子可以上阵杀敌!
但是自己那一直熟读兵法,勤练武艺的哥哥,却半分机会都没有!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赵家小姐觉得愤怒。
想起自己哥哥有几分颓废的模样,赵家小姐不由得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再次把视线投到了陆挚亦的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