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城开着车追踪着血迹一路前行,终于追上了靠双膝前行的马娜娜,以及累瘫的李律师。
当两人发现有汽车灯光照过来时,都停了下来。
李律师兴奋地朝汽车挥手,想要搭一搭顺风车。
当他发现小汽车停下来,心中大喜。
“拜托能不能带我们去医院?”他弯腰敲着窗户。
然而没搭理他,只是开车门将他推开了好些距离。
他跨步下车,径直走到了马娜娜跟前。
“她人呢?在哪里?”
马娜娜由于一直跪着前行,两条膝盖上已经血肉模糊。
此刻看见苏城,一下子崩溃起来。
“苏总,苏总陆小姐她不见了。”
苏城狞眉,刚要问清楚情况,李律师就追上来:“噢,原来你们认识啊。”
“人呢?”苏城又问了一遍。
“陆小姐用货物搭了梯子,我们从屋顶爬出来,一路奔逃。半路上我们都累晕了,等醒来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马娜娜如实回答说。
李律师摆摆手补充道:“不过你别担心,刚才我们遇到个女警察,虽然只是恍惚一眼,但我肯定那个女警察先把陆小姐带走了。”
女警察?苏城狞眉,想到了被自己丢在远处的那迷糊小女警。
大约,现在只有她知道陆远月人在何处。
“上车。”苏城喝令一声。
李律师急忙扶着马娜娜就要朝车那边出发,但被拒绝了。
马娜娜悲戚地看着他,低声念着:“按规矩,任务失败,护主不利,是要赔这条命的。”
说完,她就想以头抢地。
不过李律师及时拦下了她,“胡说什么,好不容易逃出来,再说好死不如赖活着。”
她摇摇头,只说:“你不懂。”
她之所以还苟活着,是因为陆远月尚未脱险。
现在苏城来了,陆远月一定会得救,而她,再没有任何作用了。
便是苟且活着,也再没有任何用处。
她用手肘撞开李律师,弯腰就要拿透砸地。
此时走在前方的苏城淡淡道:“马娜娜,你早已经脱离组织了,不用守那些规矩。小月不会希望你死。”
说完这话,苏城继续向前走。
而李律师虽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也跟着劝:“赶紧来吧,总得先把陆小姐找到。”
马娜娜重重点头,以双膝做脚,快速朝前走去。
苏城开着车往回返,并在之后顺利接到了方思思。
方思思一看车子又回来了,嘴里还骂:“我还以为你真不知道怜香惜玉,没想到还挺有良心。”
等她开车门看见后座上两个人,眼泪一下子飙出来:“是你们!哎呀太好了,我还以为你们都失踪了。”
“陆小姐呢?你把她带到哪儿去了?”马娜娜猜出来她就是李律师口中的女警察,急忙问道。
方思思眨眨眼,理所当然道:“我当然是送她到医院里了。”
“我查遍了蓉城的医院,没人。”苏城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实际上却藏了不知道多少慌乱。
并不了解这些的方思思笑呵呵地说:“当时太着急了,就把人放在了以前去过的一家中医诊所。”
以前她月经不调,家里长辈带她去抓过中药。
“指路。”苏城冷语道。
“我也不知道具体在哪儿,总之你就往前走开。”方思思小声说道。
此刻的苏城,心中满是期盼,期盼着能见到陆远月。
尽管依然紧张,但已经比之前好上许多。
至少,他知道陆远月还活着。
只要人还活着,比什么都强。
车上,苏城毫不避讳地在方思思面前问了马娜娜和李律师关于这场火灾和杀戮的真相。
但他们都心照不宣地隐瞒了组织的事情。
当然李律师也帮着隐瞒,他不傻,知道自己要是捅给警察,绝对活不过今夜。
而方思思听罢后,义愤填膺道:“太过分了,这根本就是杀人狂魔,我一定会把凶手抓捕归案。”
“但愿你能做到,届时我一定出庭作证。”李律师面色怪异地说道。
方思思从他的语气中品味出一点轻视来,当场就闹着说:“你不相信我?我可是警察。”
李律师搓了搓牙花子,只说:“你是不知道那个凶手杀人有多厉害!”
再厉害,能厉害过枪子儿么?
方思思表示非常自信。
车子很快驶入人群汇聚之处,周围都是居民自建房,有高有低。
方思思坐在车里,探头出车窗搜寻着那间没有招牌的中医诊所。
就在苏城快要认为她是不是又迷路之时,她指着一间平房说:“就是那里。”
下车后,苏城敲响了木门。
“肯定就是这里,我来拿过好几次药,绝对不会错的。”方思思站在边上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不多会儿,木门里头传来一个老头不耐烦的声音,“谁啊?大半夜的,让不让人睡觉啦?”
木门隙开一个小缝,乍泄出昏黄的灯光来。
“老爷爷,是我。”方思思跳出来,“我把人救回来了,你快帮忙看看。”
里头好半天没动静,方思思只好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门又开了一丢丢,露出络腮胡老爷爷精明的眼。
“真是你?呼……进来吧。”
门被打开,李律师和方思思搀扶着马娜娜进了这间诊所。
医者父母心,老爷爷也没说别的,直接就上手开始帮忙清理伤口。
“人呢?”苏城急声相问。
“人?什么人?”老爷爷边给马娜娜的手上撒着药粉,边含糊其辞。
苏城冷了脸,“我是问,之前在这里的女孩呢?”
老爷爷停住了抖动药粉的动作,随意道:“走了,说是要回家。”
绝无可能。
苏城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这是一个谎言。
马娜娜未来,陆远月绝不会独自离开。
“老爷爷,那个小妹呢?我好好把人交给你,你可不能糊弄警察。将来我还等着让她做证人呢。”方思思也急眼了,原本她还想靠这件大案来立功。
这其中陆远月可是个关键人物。
络腮胡老爷爷抖了抖胡子,眼神闪躲道:“反正是不在我这儿……”
他话落时,苏城已经起身前去推开了墙边的木门。
里头是几张病床,但果真空无一人。
随后他又在另外一间小屋看了看,真没人。
“你们留在这里,我回家一趟。”苏城心中急切,一秒钟看不到陆远月,他就一秒钟不得安宁。
他跨步要出诊所大门,却眼尖地发现了木门上有一条几寸长的新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