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月住院了,可事情并没有这样轻易结束。
雪上加霜的是,乔静第二天竟然带来消息,说是陆远月的学籍出了问题。
学籍出问题,这意味着她将被取消高考资格。
如此,她长久以来的努力就全都白费了。
她太清楚学历的重要性,要让她这么轻易放弃,怎么可能呢?
可……她现在躺在床上,又有什么办法呢?
正当她一筹莫展之际,苏城从国外回来了。
一听说陆远月受伤,当即找了人展开调查。
他就不信,世上会有这么多巧合和这么多无缘无故的事情。
想要从疯子嘴里套话,实在有点困难,但并不代表套不出来。
很快,夏琼花指使疯子打人的事情就败露了。
紧接着县城里就有了传闻,说疯子暴起伤人,强了一名中年妇女,事后还打断了对方手脚。
疯子去了该去的地方,他被关进了精神病医院,从此销声匿迹。
这样,夏婷婷除了学习之外,又多了两项重任。
照顾受伤的亲妈以及那个成日只会嗷嗷大哭的弟弟。
她数次想丢掉那个让人讨厌的小东西,可最后都被夏琼花拦下了。
苏城坐在陆远月的病床前,将这母女的事情当作趣闻讲给她听。
然而她只是叹息:“这样又有什么用?”
的确,没什么用。
苏城太知道她了,她心里只想要参加高考。
可他竟然私心的,不想让她去。
如果陆远月考上大学,也就意味着她在学校里度过四年。
他们会聚少离多。
可若她没有去参加高考,恐怕她会抱憾终身。
纠结之后,苏城说:“高考的事情,我会帮你想想办法。”
“嗯。”陆远月闷声应道。
就在此时,有人在门口干咳了一声。
距离看去,县一中的校长提了一篮子水果就站在门口。
他来看自己,陆远月并不意外,她很友好地向对方问候。
“陆远月同学,好些了吗?”校长问的是一句废话,而且,他此来的目的也并非问她好与不好。
他来,是想告诉她学籍的事情。
于是乎在寒暄之后,马校长说:“其实吧……你学籍的事情,应该是有人在背后作怪。”
“嗯。我知道的校长。”陆远月心里跟明镜似的。
司野律的父亲司同战降职后就去了教育局。
如果不出意外,她学籍的事情,司家脱不了关系。
“你知道就好,这事儿我也帮不上太多忙。但是这个给你……”马校长有几分犹豫,但他最终还是从衣兜里掏出来一张纸递给她。
那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上写着一个地址,以及一个人的名字。
陆远月认得那个名字,周双华,教育局最高领导。
马校长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他是让她去找这位周双华局长帮忙。
只要周局长帮忙,学籍的事情分分钟就能搞定。
可陆远月是万万没想到,周双华虽然是个领导人,可却架不住人家司同战对他有恩。
饶是陆远月坐着轮椅带着礼物和自己的成绩单去找了周双华也无济于事。
周双华明面上答应想想办法,可只要不是傻子都能看出来,他根本不会帮忙。
第一次不成,陆远月就又瞒着苏城偷偷去了第二次。
岂料这一次,她居然直接吃了个闭门羹,人家压根儿不搭理她。
她满心无奈,只能在那小区里唉声叹气。
然后,她遇见了在小区里和别人下棋的老者,并惊奇发现对方就是在省图书馆见过那位。
老者笑吟吟问她:“你是……陆远月吧?你这是怎么了?不过两个月不见,就弄得满身是伤。”
她半开着玩笑说:“运气不好,你看我这都快高考了,却伤了手脚。学籍还出了问题,让爷爷看笑话了。”
“学籍出问题?”老者若有所思,“你说说看怎么回事,说不定我能帮忙。”
陆远月摆摆手说:“不用了爷爷,该想的办法我都想过了,这不,我今天就是来找教育局领导的,谁知道人家不在家。”
“领导?”老者沉吟片刻,然后又问,“你是来找周双华的?”
陆远月愣了一下,但还是点头说:“是啊,但可能我真的是时运不济吧……”
“丫头,凡事顺其自然,你不用太担心了。”老者语气平和道。
陆远月点点头,旋即和老者相互道别。
但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日,马校长兴高采烈地跑来了医院。
“陆远月同学,好消息好消息啊!你的学籍恢复了,你又能参加高考了。”
他刚高兴地喊完,那股子兴奋劲儿就又不见了。
因为他看见了手脚都打着石膏的陆远月,这才想起来,陆远月手脚都断了。
即便恢复了学籍,也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参加高考。
不过陆远月却很兴奋,她喜笑颜开地说:“谢谢校长帮忙,真是太感谢了。”
“你别谢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教育局那边忽然就重视这个问题了,还专门为你的事情开了个会议。”
原来,司同战的关系厉害,却架不住先前老先生的关系厉害。
那位老先生暗中帮助了陆远月算是报恩。
马校长很是发愁,“你这脚倒是好处理,就是把你抬着去考场都没关系。可是你的手……”
“校长放心,我还能写字。”陆远月摇了摇自己没有受伤的左手
其实她是个左撇子,相比于右手,左手更为灵活。
得知真相的马校长大为振奋,“那高考你可要加油啊!”
六月,高考如期而来。
陆远月被分配到了二中进行考试,好在马校长专门给上面打过招呼,让监考老师多多关照她。
毕竟她身上的伤还未痊愈。
所以考试的时候,她是被监考老师扶着进考场的。
考试对陆远月而言并不是难事,毕竟前世曾考过一次同样的试卷。
所以答起题来,她简直就是如鱼得水。
第二天下午,就剩下最后一科考试科目了。
只要考完这一科,她就能松一口气了。
虽说她是个左撇子,可到底她也被纠正着用了几十年的右手啊。
考试在即,监考老师们却忙着在休息室里闲聊。
聊的不是考场的事情就是一些平日里的小事。
不过有位老师说:“嗨你们不知道,我中午不是因为拉肚子了一趟医院吗?哎呀看见个大帅哥,卷头发蓝眼睛。”
由于陆远月是伤患,所以老师也在这里给她安了个位置。
她本来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大家聊天。
这突然就听到说什么卷头发蓝眼睛的帅哥,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苏城。
“卷头发蓝眼睛,那就是外国人呗。”另外一个老师接话道。
“不不不,肯定是咱们华国的。虽然他躺在担架上,但是我肯定我看清了他长着一张华人的脸。”
担架上?陆远月失了神,忙急声问道:“那人多大年纪?有多高?知道名字吗?在哪家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