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的气氛瞬间又变得凝重无比,戚青风在一旁看着,别提心里有多爽了。
这些趋炎附势的狗腿子,前段时间巴不得把沈渊大卸八块,现在竟然还真舔着脸来了,完全是没有一点儿尊严呐!
你们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沈渊不悦的盯了戚青风一眼,仿佛是不赞同对方在这种时候故意涮人玩儿。
戚青风翻了个白眼得,不过倒是真的没有再说话了——他怕沈渊一个鞭腿给他扫出去。
沈渊这才继续道:“之前的事,我也明白各位身在其位,各司其职,是我沈某人自己不懂变通得,才会落到那样的下场。”
众人连忙说:“王爷言重了。”
沈渊道:“既然今日将诸位叫来,那便是诚心诚意,要与各位大人和平相处,毕竟以后公事的地方还很多,我不希望因为我个人的私事,让以后的国事也受到影响。”
众人顿时都有点受宠若惊的感觉。
毕竟现在的沈渊,那是今时不同往日,连新帝都拿他没办法,他还能拉下脸来跟他们讲和,这得是多大的度量啊?
但他们更没想到的是,临走时候,沈渊竟然还为他们没人都备了一份厚礼,回家的路上,他们只感觉脚下像是踩了棉花一样,走路都是飘的。
三更——
后半夜小丰子被叫去忙活整个皇宫的布置,君默不习惯除了小丰子以外的人在身边,干脆就不要人伺候了。
她一个人批着奏折,偶尔眼睛会觉得发酸,每当这时候,她就抬起头用力的眨眨眼睛,眼泪就会倒流回去。
身边响起了脚步声,君默没回头,面无表情的道:“摄政王会完群臣了?感觉如何?”
沈渊走路时,大概是牵扯到了胸口伤疤的伤口,总觉心口的位置刺刺拉拉的痛着。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君默:“不来不知道,一国之君,竟然背着人偷偷抹眼泪。”
君默猛地转过头,表情凶狠:“你死了爹你不哭吗?”
沈渊在君默的身边缓缓坐下来,淡淡的吐出两个字:“没哭过。”
君默没想到自己只是怼人的一句话,沈渊竟然回复得那么认真,一时间也是愣住了。
沈渊人高腿长,坐在适合君默身高的凳子上,总觉得有些委委屈屈的伸不直腿:“我爹死的时候,我没哭,过了十天,我娘跟着我爹自刎而死,我也没哭。”
君默生硬的转过头:“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我并不想听。”
“没让我死成,你就那么失望?”
“你觉得呢?”君默冷冷的看了过去。
“那你失望早了。”沈渊转过头看着她,那双狭长的凤眸中一片冰冷,君默总觉得她在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看自己:“往后你要失望的事情,还有很多,非常多。”
君默冷哼一声:“如果你有让我失望的本事,我无话可说。”
“那只有各凭本事了。”君默站起身来,扶着景帝的棺椁道:“所以,你是特地来跟我宣战的吗?”
沈渊想了想,点头:“你可以这么理解。”
君默冷笑了一声,轻轻的敲了一下景帝的棺椁,“老家伙,看见没有,你就是不肯承认你走眼了,你前脚刚死,尸身都还没有凉透,人家就迫不及待的暴露出本来面目了,赶紧滚起来,把你那道圣旨给我撕掉。”
君默指桑骂槐着,沈渊听了半天,却没有半分反应。
“关于安平公主,我希望你放了她。”
君默一字一顿:“不可能。”
沈渊道:“我现在跟你好好商量,不要逼我让大家都下不了台。”
君默盯着他看了好半天,突然仰天大笑:“哈哈哈沈渊啊沈渊!你真当凭着一个摄政王的名号,你就可以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了?白璟雯,我是绝对不会放的!”
沈渊沉沉的道:“白璟雯跟你父皇的死没有关系,她没有那样的手腕,更没有那样的智商。”
如果白璟雯在这里,恐怕是要跳脚。
但事实是,还真的是这样。
这些年,如果不是沈渊在背后给她出谋划策,她早就在吃人的北燕朝堂中被吃得骨头渣都不剩下了
想想也知道,光凭君默的一句口头承诺,她就真的能在城外傻傻的等着。
她已经不能用缺心眼儿来形容。
这不纯纯就是一个傻帽么。
戚青风当时知道这件事之后,都快笑疯了。
就这样还指望她来救沈渊,沈渊坟头的草都黄三次了。
君默阴狠道:“你还是先别管白璟雯,先管好你自己再说吧,说不定你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呢?”
君默这幅样子,真是跟沈渊第一次看见她的时候大相径庭。
现在的她,给人的感觉是凶狠中又带着一丝精神错乱的的丧心病狂。
这让她的面相都变得戾气和尖锐了起来。
沈渊心中那股不对劲的感觉愈发的强烈了起来。
景帝的死对君默来说,固然是非常大的打击,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以君默的心智,她不应该就这样轻易得被击垮。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沈渊上前一步,想要君默的情绪不要那么激动,但她一靠近,君默就愈发大声的发起狂来。
“白璟雯,你,君婵,君瑶,周皇后,周丞相,后宫那么多人,有一个算一个,你们都有嫌疑,你们最好把尾巴藏好,别露出来,要是让我查到,父皇的死跟你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有关系,我定要将你们斩成三段,扔进沸水中,活烹而死!”
沈渊的精神一凛,这是他第二次听到活烹而死的字眼。
第一次,是在君默处死侍卫的奏报中。
他当机立断,直接一个手刀把君默砍晕。
君默本来正在情绪激动的发泄着,却被他用蛮力直接打断。
整个人都软了下去得,沈渊本来不打算管她,但身体的反应却很诚实,下意识的伸手将人接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