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一直认为你会反,就是因为你其实根本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逆臣,我只不过是提前预知了未来而已,所以你不必觉得自己冤枉。”
君默满脸讥讽,看着沈渊脸上的表情碎裂,她觉得无比痛快。
她早知道此人的真面目,但沈渊自己却不这么认为,
他给自己定位,却似乎是‘忠。’
时时刻刻都摆出一副为国为民的模样来,简直令人作呕。
沈渊反问她:“你是说......上一世?”
君默扔开他的衣领,总觉得再靠近他心里就恶心:“没错。”
她一字一顿的继续:“知道上一世你是怎么处置我的吗?”
沈渊突然鬼使神差的想起了,那两个曾经在国丧期被君默处置的侍卫。
他的语气中带着不确定:“活烹?”
“准确来说,是斩成三段,活烹而死,血肉供太监分食。”君默再次说起这些残忍的事情,上一世临死前的痛苦仿佛跗骨之蛆一般再次缠了上来。
她甚至感觉自己腰正在被钢刀一次一次的劈开,浑身更是烫得可怕,仿佛刚才她掉入的不是荒野沟渠,而是掉进了沸腾的滚水锅中。
沈渊伸手摸了摸君默的额头,“你发烧了,烧得说胡话了。”
君默是真的发烧了。
先前她脚下生风一般,半刻都未停歇,步子看起来健壮无比,沈渊没看出她有异常。
现在她满嘴胡话,他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
君默打掉他的手,一双眼睛虽然瞎,但在月光的影射下,却水汪汪的,亮得吓人。
沈渊阅人无数,一般拥有这样眼神的人,意志力绝对非比寻常。
所以君默竟然能带病徒步这么远的路程,他似乎觉得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
也是,这小子一直在折腾自己的身子,如今这一身伤病,是她应得的。
活该。
君默已经数不清楚,自己今天晚上多少次打开了沈渊的手:“我是发烧了,但没有烧糊涂。”
“谁说没有糊涂,这不是挺糊涂的么?”沈渊道:“前世今生?还真是病得不轻。”
君默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不再浪费口舌去争论,打算继续赶路。
沈渊却将她扣下:“生着病,还穿着一身湿衣服赶路,你不要命了?”
君默把衣服上多余的水拧干,一句话怼了回去:“你若是诚心想让我穿着干衣服赶路,刚才为什么不提醒我前方有水渠?”
沈渊:“......”
明说了吧,他就是觉得君默该休息了,才故意让她落水。
衣裳湿透以后,总是要停下来生火烤干的。
只是现在却后悔了。
刚才若是知道君默正在生病,他必然不会做这种让她身子雪上加霜的事情。
“滚开。”君默厉声呵斥了他一声。
沈渊反而往前一迈步,把前路挡得结结实实:“我不让你走,你觉得你能走得掉吗?”
君默咬住嘴唇,觉得自己快心梗了。
她就是因为这副破身子,处处都被沈渊掣肘!!!
沈渊睨了她一眼,见她虽然面上不忿,但身子好歹老实了下来,不再着急赶路了,便转身拢了个火堆,道:“坐过来。”
君默知道今晚无论如何肯定是走不掉,当即也不再跟自己得健康作对,坐到了火源旁边。
今年提早进入夏季,这密林里的空气又热又闷,君默一身湿衣服黏在身上,难受极了。
明明沈渊将火烧得旺旺的,但也许是生病的缘故,君默感觉不到半分热气,反而觉得浑身发冷。
她有点想将衣服脱下来烤干,但碍于沈渊在场,没这么干。
沈渊用棍子拨着火堆,一抬头,却看见君默在极小幅度的打摆子,似乎是很冷的样子,却又一直死要面子的忍着。
看起来辛苦极了。
沈渊心里骂了一声:“真会变着花样给自己找罪受,你不活该谁活该?”
他伸手过去,猝不及防就开始剥君默的衣服。
君默坐下来之后,或许是精神放松了下来,才觉得脑子似乎被烧得有些迷糊了,一阵一阵的发晕。
等沈渊将她的衣服都拉开了一条缝隙,她才条件反射抓紧自己的衣服,戒备道:“你干什么?”
沈渊觉得她问了个白痴问题:“你裹这么多层,不把衣服脱下来,怎么烤得干?”
君默额角的青筋跳得欢快:“衣服脱下来烤,我裸奔?”
沈渊:“也不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