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哥,狗爷!您快消停点!”
楚翘连忙拽住狗脖领子,把准备冲出去的狗子给拉了回来:“咱在这儿看也挺好,犯不着上去插一腿。别羊肉没吃着反惹了身膻!”
狗子歪着狗头想了下,觉着楚翘的话也挺在理便退了回来,趴在田埂上用白爪子刨出了个浅坑:“说的是,咱在这看也挺好的!”
那边刘红杏登时红了眼,挺着尖下巴,张牙舞爪,怒腾腾的就冲过去,吼道:“你俩干啥呢?”
整个人就像一阵风似的,刮到了余金莲面前。水生秀才见状不妙,往刘红杏身后一缩,指着余金莲一嚷:“没我的事,是她扑的我!”
刘红杏一听,怒气更甚。生气之余也不见得有多理智,一把就薅上余金莲梳得油光水亮的头发破口大骂:“你个几辈子没见过男人的骚狐狸精!浪蹄子!连礼仪廉耻都不顾了,敢勾上我男人,看老娘不撕了你的烂x!”
那发髻没上刨花水,耐不住扯,三下两下就散垂下来,别着的艳丽头花也掉了一地,被刘红杏的绣花鞋底踩进了泥里。余金莲是个睚眦必报的主儿,哪里肯由着刘红杏打骂,反手一爪子招呼在刘红杏脖子上。金莲的十根手指都养了半寸的指甲,在太阳底下颇为漂亮,此时一双白手倒派上了用处:一爪子下去,伤口处血珠子就渗了出来,点点滴滴的掉在衣领上。女人打架,无非就是靠抓靠扯。余金莲深得其母真传,全照着对方的要害——胸口和小腹下手。刘红杏红了眼,恨不得活撕了对手,下手也是极重的,毫不讲就分寸。几个回合下来,金莲掐着红杏的白脖颈,红杏揪着金莲的黑头发,各自身上的衣服都扯散了,依旧打的难分难解。反观水生秀才,缩着脖子,弓着脊梁,愣着两只手看着,两边打架他倒一个都不帮,连拉架都不去。楚翘在远处望着,都直啧嘴:这男人也太不是东西了吧?亏刘红杏还拿他当个宝!狗子也是这样想的,它非常不屑的吐吐舌头:“咱狗子都比他讲义气!”
未了,刘红杏和余金莲都没劲了,只得撒了手,各退一步,披头散发的,仿若俩个神经病。“你个疯婆娘!”
余金莲一揽乱七八糟的头发,心中怒火更甚,恨不得杀了她。“你个浪蹄子!”
刘红杏摸摸脖子上的血,奈何她实在没力气了,只好做罢,解恨似的冲对方啐了一口唾沫。余金莲不甘示弱也啐了一口,还回去。安内必先攘外,刘红杏深知这个道理,与狐狸精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便不再与金莲纠缠,专心收拾起水生秀才来。她搡着丈夫回了屋,骂道:“你还要不要脸了!”
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嘴巴一瘪,哭出了声:“咱家是怎么破落的啊,这一回两回的……我要告诉爹!”
似是被踩了尾巴,水生秀才急忙好声好气的哄起刘红杏来:“好杏儿!真没我的事儿,是她先扑的为夫!为夫给你赔不是好不好?”
刘红杏狠狠打了他几下,又听了一番甜言蜜语,她爱水生爱的狠了,耳根一软,便信了丈夫的话。将全部责任归在余金莲那浪蹄子身上,气故而消了。瞧着张水生那张小白脸,刘红杏直把牙根咬得发响,张水生只能是她一个人的,别人碰都不能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