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要喝,现在去喝吧!不是口渴吗?”
许氏斜着眼睛看楚翘,一手叉在腰上,五大三粗的站着。拉长了嗓子,生怕楚翘听不见。“滋味可不错,赛过同福楼的鸭架汤!”
刘红杏用脚搅搅盆里浑白的洗脚水,恶心着楚翘。俗话说得好,柿子要捡软的捏。瞧楚翘一副软蛋样,母女俩以为她是个好欺负的,一唱一和的,誓要将人欺侮的够够的才开心。她听得直皱眉头,娘俩分明是生锈的铁砧子——欠打!都欺负到这份上,也无必要再忍。“来呀,把我洗脚水给倒了,掀在那边埂子上啊!”
刘红杏冲人招招手,指手画脚的就要楚翘去帮她倒洗脚水,俨然一副千金小姐的模样。楚翘不言语,很听话的过来,弯腰端起那盆污浊的洗脚水,趁娘俩不注意,狠狠一挥胳膊,整盆洗脚水都泼到许氏和刘红杏身上!将她二人从头到脚淋了个透彻。楚翘咧嘴做了个鬼脸:“这鸭架汤,您老留着自个喝吧!”
朱老太太及许氏母女这才反应过来。“你个死蹄子!”
刘红杏失声尖叫,一盆洗脚水冲去了她覆脸的白粉,露出遮掩着的雀斑,一粒粒的凸在脸上,活像张芝麻大饼。许氏一抹脸上的洗脚水,怒腾腾的就来抓楚翘,等她抓到这小蹄子,非将其剥皮抽筋不可!楚翘不傻,哪会呆愣着给人抓,撒开脚丫子转身就跑。她心里明白的很,她这号人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余寡妇哪会护着她?无人庇护,真给逮着了不得少根肋巴骨啊!许氏有个浑号唤做母金刚,一身腱子肉,两三个壮汉也拧不过她一人。论起灵活,反派不上用场,五大三粗的身板又笨又拙,转身都不容易。楚翘滑的像条泥鳅,东窜西钻,许氏哪碰得着她一根头发。几回合下来,她倒没吃亏!“你给老娘站住!”
许氏越发气急败坏,挪着粗笨的身板追在后头,嚷嚷着要把人给活撕了。楚翘不以为然,心说等您老儿逮着我再说罢。一路向着云阳山跑,楚翘运气不错,正巧碰见段青舟在多宝河边挖药。见追兵来势汹汹,顾不得那般多,她从六尺多高的河埂子上纵身一跳,冲段青舟直直扑去,口中高呼:“接着我!”
段青舟听见动静,抬头一望竟是楚翘扑了过来,唬了一跳,赶忙张开手去接,一个旋身,将楚翘满打满的抱在了怀里。“那般高的埂子你也敢跳?也不怕摔死。慌慌张张叽叽喳喳乱七八糟,总没个女儿家的样子!”
段青舟瞪了楚翘一眼,嘴上毫不留情的数落一通她的不是,这才慢吞吞的将人从怀里放下。一听段青舟这般数落,楚翘顿来了火,也不客气,反唇讥讽:“啰啰嗦嗦婆婆妈妈絮絮叨叨,哪有个男人的样,忒像我奶奶!”
“你!”
段青舟堵的说不出话来,咬牙切齿,确认他和她上辈子有仇,这辈子天生不合!“怎么着?”
楚翘抱着手,冲他一挑眉毛,不甘示弱。正吵着,许氏气势汹汹的杀到!人高马大的许氏站在河岸边,影子黑漆漆的压了下来,母金刚这个浑名,果真不是白来的。楚翘见状,急忙躲到段青舟身后,拽着他的一角衣襟:“青舟哥哥,救命!她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