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看着铜锡,放心了一点。
荷星河在桌下抓住了铜锡的手,不动声色地用树语对铜锡说:“帮我烧掉。”
“现在?”
“你带回去,千万别开。”
铜锡抓住了那封信,看着荷星河不动声色地啜一口掺了蜂蜜的汁水,脸上写满了幸福。仿佛桌下的一切都没发生,甚至还沉浸在收到情书的快乐之中。
要是真的……他暗自抓住那封情书,少有的没听荷星河讲话。
“谁知道里面有什么,是吧?”荷星河用树语重复了一遍,隐秘地,以示强调。
“嗯。”铜锡不太明白,但下一句点醒了他。“记得寸绿的最后一个恶作剧吗?”
“我不允许你开这个玩笑。”哦吼,平时使唤佣人多了,这种命令式的语气脱口而出。
事后他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娘的。
荷星河只是歪着头笑:“没这机会。而且我的代价不是快乐啦,放心。”
“是什么?”“嗯……就是一种懵懵懂懂的情感。”
“小荷……”
“嗯?”
铜锡改了主意:“代价到底是什么啊。”
荷星河看了一眼左边,手一抬。
刺啦——
隐身阵在灵力的冲击下不堪一击。
“烦不烦,跟踪狂。”荷星河直接搁倒。
“有趣的女人。”池里不知为何脱口而出。
“虽然有点脏,但我不介意亲手废了你的声带。”荷星河单手转刀,转得飞快
铜锡从来没有见过,但他喜欢荷星河冷血的样子。
但他担心。
他拍拍荷星河的肩。荷星河转刀的手一顿,看见是他就放下了。放在池里的脖子上。
“不至于,小荷。”一样是玛丽苏,势均力敌。荷星河还让了点,所以铜锡并不吃力。
“至于。”“那我来。”“你不会。”“时间开了小灶,放心。”
荷星河沉声道:“你要?”
“嗯,给点教训,顺便尝尝鲜。”
荷星河刻了一个法阵,池里动弹不得。
“走。”荷星河使池里浮起来,“教我。”
“想吃?”铜锡笑了。
荷星河舔舔嘴唇:“那是,听说很好吃呢。”
玛丽苏们的对话。
他们到了大湖的小岛上。
“怎么吃呢?”荷星河问。铜锡看着池里,伸手飞快地吸取他的记忆与智慧。
“给我留点。”荷星河很不满。她还没吃呢,而且她根本没看会。
池里昏过去。铜锡放开他,把荷星河搂在怀里。
“青铜!”
“做我女朋友好吗?”
“没有用那个吧?”
“没有。”
荷星河轻轻踮起脚,在铜锡的脸上亲了一下。
“小荷?”
“不好。”荷星河鼓着嘴,“亲爱的青铜哥哥,你好好想想你忘记干什么了?”
“什么?”“情书啊喂!写了我就答应你。”
嗯,比预想的还要好。
“我喂你吃。”铜锡说。
少女眨眨眼,天真地看着少年。
铜锡俯身说悄悄话:“我喂你吃,好吗?”
“好吧……”
铜锡不懂。一没见过二没试过的。但嘴对嘴谁都懂。
蜜糖的甜味刺激多巴胺,现在他开心得不得了。
她没有抵抗。
她饿了,她在吃东西。这怎么算接吻。
铜锡移开嘴。“以后平均分。”他说,“就那么多吧。”
“好。”
拉拉小手,一起走。
“小荷,你的腰好软呢。”
“那叫肉肉。”荷星河说。
“摸着好舒服。”“你滚。”
“干什么?”“滚。”
第二天就收到了。
荷星河开心地在床上打了几个滚,对着信纸亲了又亲。疯够了才去理她的好青铜。
“可以不滚了吗?”青铜很得意。
荷星河打了个滚,被子裹住身子。“我滚。”她说,“滚完了。”
铜锡被逗到了。
“我们去觅食吧。”荷星河说,“真好吃,不是吗?”
铜锡想了想:“不记得了。只记得你嘴上的蜂蜜很好吃,想吃。”
“青铜!”“嘿嘿嘿。”
荷星河抽抽鼻子,跑下楼抱住时间。时间不得不停下与另一个人的谈话,拍拍她,问:“怎么啦?”
“青铜欺负我。”可委屈了。
那个女子笑着说:“想不到你还有护着玛丽苏的时候。”
铜锡无奈地看着荷星河:“没有……”
荷星河笑出声来。
时间无奈地摸摸荷星河的头:“去玩吧,和你的朋友一起。”
荷星河又拉起铜锡的手,活蹦乱跳地走了。
“想不到你也有护着玛丽苏的时候。”女子说,“居然不动她。你不是讨厌玛丽苏吗?”
“夏雨寒,与你何干?”时间的每一个字一脱离嘴唇就变成了冰块。
“我好像是以上官未末的身份来见你的。”
“我管你。说实话,你在神明宇宙又有一个什么名字?”“比现在好听就对了。不过你找我来干什么呢?”
“你插手的太多了,我该干预了。”
冰封千里。
“和善点,都是那个时候活下来的人。”夏雨寒少见地微笑,仿佛冰原中少有的春天。
到这通常意味着她干了什么,让她心情很好。
她心情好,通常意味着时间心情不好。
“所以你还干了什么?”时间问道。
夏雨寒一脸无所谓:“牵了条红线。反正你也说过他们挺配的,不是吗?”
“谁和谁?”时间发觉谈话主动权被牵走了,于是转移话题:“所以你对小荷干了什么?”
“红线啊。”
“本来就归你,别的。”
夏雨寒歪着头:“玛丽苏啊。”
时间审讯似地看着她。
夏雨寒笑着,消失了。
“无常,你说她到底想干什么”
“无常不知。”
时间走到窗边。“想不到她会这么做,也亏她能干出这种事来,真是够了。”
“也许只有您能看出。”云无常面无表情,“只有您的诞生是她无法控制的,不是吗?”
“啊……”时间皱着眉,“我想她在创造一个故事。”
“什么!”
“一个故事。”时间叹口气,“我们都不过是故事中的一个占地一点的符号。这在神明宇宙这个概念被提出时就该明白,迟早有一天向天大□□周的虚无就会消失。”
“挺好。”云无常在笑。
“不好,我们的故事太无聊,万一虚无没被打破,我们所忍受的就不再有意义。”
“无聊吗?”
“太平凡。谁会关心一个陌生人的日常流水账?”
“还好。把我造出来,还有人性。”
“是啊,三足乌。”
“她不会把一切搞砸的。她有自己忌惮的东西。”
“是啊。”
“在下先告辞。”云无常说。
时间心情好:“有空来喝两杯。”
“不用,无常不喝酒。”
荷星河和铜锡在林中嬉戏,一同唱歌。蓝鱼也一起。
他们很幸福。
夏雨寒仍在唱。
池里本在跟踪荷星河。
了解她的一切才好让她上钩。他父亲说的。关心、理解,这就够了。有什么比这个年龄的女孩更容易被近似言情开头的情节吸引呢?
然后池里发现了铜锡。他对荷星河的关心、理解简直就是习惯。两人完全没有一点隔阂,女儿家的闺房小事都不忌讳。
另一个寸风声。他想。
这次不会了。
然后他在一个小岛上莫名其妙地醒来,然后打心底对铜锡害怕。害怕到不敢想。
发生了什么?
他回到屋里。
隔壁的院子里,铜锡在写什么。池里不感兴趣,不敢看。仿佛看一眼就会死无全尸。
发生了什么?
他不敢问父亲,因为父亲会骂他是懦夫。
父亲讨厌懦夫,因为他自己就是。
这话他可不敢告诉任何人。他生在向天国,从小就被警告要是说话不讲究就会杀头。
他习惯了没人会说话伤气氛的日子。妖木镇的生活让他在无所适从的同时感到厌烦。
他讨厌那些过分真实而让人难受的话。
说话不就是为了让人开心的吗?
真讨厌。
他打开书。
向天人的恶毒都表现在行动上。他们在意的是词藻是否华丽尊贵。
啊,行动只要达到目的就好。成大事不拘小节。
他明白失败的概率因为先到的铜锡增大了。而他如何甜言蜜语都可能比不过铜锡的一句对于树妖亲切无比的树语。
得不到啊,那就毁了吧。
先试试能不能得到。
他看了。荷星河不是他的菜,却也足够诱人。带回去顺便一个青楼都会开大价钱的。
那时候啊,她对他的感情算得上什么呢?又不关他的事。美人本来就是兵器。
铜锡抬起头。
身为男性的他总归要强壮一点,对玛丽苏之力的吸收也完全一点。他能够察觉池里的想法。
他一定要跑在池里之前,他一定要让荷星河永远快乐地和他玩耍,举手投足间甜味飘进他的鼻腔。
不吃糖,人生有什么意义?
荷星河,荷星河就如一个软软的棉花糖,甜甜的,萌萌的,很好看,很美味,却不该出现于这个时代。
那就守着她,带她去她该在的那个年代吧。那时就能带上她去一切她想去的地方。
他把信收好。小瓶子里大雪纷飞,两个小人儿互相丢着雪球。小男孩笑着,小女孩也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