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涅比谁都知道现在涅槃完成没。这是一次完美的重生,时长恰到好处,生出的灰也没有乱飞。现在她身上没有一处伤口,她甚至确信她变得更美了。
但她变不回人形。有什么东西在萌发,抑制了她作为一个鸟妖的本能。
他不会真的是吧。不会……吧?
她抬起金黄的喙,推醒江古。
江古显得很意外:“还没好吗?”
凤涅叫了几声。
江古听着。
凤涅好想质问他。但她不想过早暴露这件事。她太害怕。想到昨晚发生了什么,更害怕。
棕色的鹤眼好像充满神性:“还要多久?”
“不知道……”
原来鸟儿也能叹气吗?
江古把舍放出去。
干什么?凤涅叫了一声。
“我没说过我是生灵之神转世吗?”江古看着舍跑上房顶,“不好用用的时候周围的生命都简直了。”
凤涅在鸟架上梳毛,臭美地照镜子:“不急,帮我梳毛。”
江古抚摸她的背,凤涅抖抖翅膀。“变好看了。”江古说,“要上班呢,别闹。”
梳毛。凤涅也很调皮的。
江古用风衣包住鸟儿,对她喷一通香水。等凤涅的魔力纯度很高,要把魔力制成香水喷在身上,防止魔力风暴。
为什么要用风衣包住?凤涅什么都不记得,江古都记着呢。现在的凤涅是毛都没穿。她的睡衣早被撕破了。
“我……”凤涅躲在风衣里。江古仔仔细细扣好纽扣:“快去穿衣服。”
一个月也不长。中间凤涅回过禁塔一次,凤莲投过几次信,被凤涅以“我发誓我没有看他妈太恶心了。”的表情交给江古。
怎么说呢?写的恶心,人也恶心,在凤涅眼中还加了一层恶心滤镜。江古相信凤莲会被凤涅搞到惨死街头。
不过一时半会儿还不会。
江古在老巷十号已经住了半年多,还没有走完所有房间。因为奇奇怪怪的小机关太多了。门都不开在寻常地方,除了厨房和正门就只剩暗门了。
没必要啊。
凤涅带着江古走过地窖,从另一头上来。凤涅拍拍手,灯火明亮,金碧辉煌。一辆银色的小轿车停在中央,保养的很好,很新。
“上车。”凤涅拉开驾驶座车门,坐进去。
江古吹了个口哨。真的帅气,真的。
“你喜欢神明山吗?”江古问。
“像传说中的羽。”
江古笑了:“是吗?”
凤涅痞痞一笑:“充满母性的男性。和你只有两个字一样。”
江古闭嘴了。
凤涅抬手打开音箱。
“唱谁的呀?”“李白,他是真的帅气。”
“你见过?”“你文学科真及格了吗?”
又开了一小段,进入了森林。
“江。”凤涅单手握着方向盘,“法阵备几个,能炸晕人的。”
“什么?”“欢迎来到国王游戏?”凤涅关上窗,“敌方还有……哦,已经到了。”
江古坐直了:“你没说过!”
“你以为什么。”凤涅看了看后视镜,“我把花鸟镇的向天的人全激出来灭了,你才能大摇大摆地带着我们的婚戒到处招摇。”
江古手指动一动:“这么护夫?”
“是你太菜了。”
“涅!”
凤涅一踩刹车:“后面。”
江古有心赌气:“正后方?”
“不,是所有方向。”凤涅看着前方,“啧。江,你够排面。”
“认出来了……”江古呢喃。
“嗯?”
江古摊开手。一个复杂的图形,凤涅只看清,两个同心圆。“涅,我跟你说。”法阵散开,“我可是最好的法阵师。”
“你闭什么眼呢?”“我害怕。”
行吧。
凤涅看着大法阵,伸出手。
江古听不见凤涅奇迹般的吟唱。
车又在颠簸。
“睁眼吧。”凤涅的声音很沙哑,“你做得很好,真的。”
“你怎么了?”江古转头看她。凤涅不愿意说出来:“上火了吧。”
“出门时还好好的。”
凤涅看着前方:“到羽城都会告诉你的。”
太遥远了。
“非到羽城不可吗?”
凤涅不回答。江古在等她回答。
“如果你因此怕我,在羽城我还有权清除你的记忆重新来过。”凤涅金红色的发梢被风吹起。
“很过分吗?”“很……不算吧,他们会说的。”
江古摇摇头。
那个被抛弃的,由鲸鱼抚养大的女孩。她的能力隐藏在血液之中。后来她的传人被称为:塞壬。
江古伸手握凤涅脖子。
“江?”“放松,你这点破事儿。”江古也看前面无人的公路,“不要在意我。”
凤涅说不了话。
“放松,你这样我很难办。”
凤涅只好尽力忽略。很难,因为有什么东西进入她的大脑。
江古笑了:“怕我伤害你?”
“开车呢。”
手松开了。“也是,我的确伤过你。”江古看向窗外。
他触犯了她的禁忌,她的泪水刺伤了他。他如同遇见银剑的吸血鬼,不敢再去踏足那片圣地了。
他想要,但他不敢。从没有哪个女孩能让他如此犹豫不决—他还曾为弄哭了一个床伴得意过呢。
我的涅太柔弱了。江古看着手腕上的发丝。发梢金红,很典型的凤妖的毛发。
我的涅哭了。江古很愧疚。应该再小心一点,温柔一点。明知道她和花一样娇嫩。明知道她和她们不一样。
幸好是忘了。
阳光照进车里,纤毫毕现。少女的脸如天使一般纯净,美丽。那么耀眼的涅。江古想。
红色宝石漏出光来,仿佛有红线连着两枚银戒,此生紧紧相依,永不分离。
每一对情侣都希望这样。
江古有点惊慌了。
天哪,他们才正式交往了一年呢。还没过热恋期呢。
万一,万一……
那我的涅怎么办呀。
不要再碰她了!
他们在一个小镇里过夜。向天大陆并不小,花鸟镇在东边,神明山的西边,隔着一片星星草原无名之林,这才见到神明山余脉,还不是人们所说的神明山地区。
“江,你在吗?”凤涅在浴室里。
“涅?”“早上你想干什么。现在可以了。”
江古走进去。
凤涅在泡澡。半条玉腿露在外面,非常诱人。
江古握紧她的后颈。
放松,非常放松。
那是当然,她属于江河湖海,属于水。
“涅?”“江,这样很舒服。”
江古看着这无瑕的酮体。仿佛一团火。“你离你的目标还有不少距离,涅。”
“我知道。”凤涅抓住他的手蹭了蹭。
“涅?”
“江,你今天都没吻我。”
放松过头了。
“希望我吻你?”江古身子前倾。
他想,他肯定想。没有人能拒绝那样年轻美丽的□□。但他惧怕,怕伤害她,怕她太娇弱了。承受不住。
凤涅脸红了:“你干什么?非要我来提。”
“告诉你好了。”江古玩着凤涅的手指,“怕你受伤。”
“可是我喜欢你碰我的躯干。”凤涅缩在水里,“软软的好舒服。”
“你还不能从你的生理反应推出那一晚发生了什么?”江古盯着她,“我也想,但我真的怕了。”
凤涅沉到水里几秒,钻出来吻江古。几秒钟,论谁都不能说这是一个吻。
她又躲回水里。
“涅,别闹。”“过来和我一起洗吧。”
江古头疼:“涅!”
“江古!”凤涅猛地一拍水,溅了江古一身。
江古很狼狈:“涅,我不喜欢看见你哭。”“我还不喜欢你对我平平淡淡的。”凤涅站起来—她完全有胆量在江古面前□□,只要江古好好穿着衣服。她说:“平平淡淡的态度哪个男人不可以给我。你现在只有两个选择。吻我,或者给我把你的戒指取下来。然后自己回出租屋去。”
没有选择。
别忘了凤涅刚刚从浴缸里出来,皮肤光滑的和新生儿一样。
凤涅又哭了。“江你这个坏人。”她抱着江古,“坏人!渣男!”
江古轻轻拍她的背:“是我不好。”
“我都后悔说那些话。”凤涅抓着江古的右手无名指,“应该先焊死在你手上在那么说的。好想把你囚禁起来,以后就不怕你不要我了。”
“涅。”“江你不许取下它!”
他们需要坦率的交谈,但凤涅只想咬江古的右手无名指。她发现江古的十根手指就属这一个根最漂亮。薄汗咸咸的,有种不知名的香与甜。
江古都没料到这会带来什么麻烦,没有阻止凤涅咪呜咪呜地撒娇。
“江,我跟你说。我只和你一个人谈恋爱。”金色的流光闪烁。
江古罕见地脸红了。
上次太匆忙了,现在才发觉凤涅独特的体温多么让人眷恋。温热的身子里,青春之火熊熊燃烧。
“糖!”“你刷过牙了,涅。”
“我饿了!”“你可以吃我的手指。”江古色眯眯地看着怀中娇羞的少女。
凤涅不咬了,抱着江古睡着了。像一个没有安全感的小孩子,生怕江古不要她。要不是为了江古她才不会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江古珍视这样的时光。凤涅不是每天清醒的时候都是小鸟依人的。她绝对不会这样。
“江。”“涅?”“其实我更喜欢……”“你个小□□。”
凤涅不知为什么,反正喜欢江古说她浪荡。和江古爱听凤涅娇嗔着喊他渣男。
凤涅和欧阳白提过她还想养一只狐狸。
“小型犬科肉食者。多帅,多可爱。”凤涅这么对他说,“像江。”
欧阳白和那只狐狸对峙着。“死狐狸精。”他低声咒骂着。
来自荒野的生命都有惊人的听觉与直觉。大自然偏心他们。
“嗷!”
战斗结束的很快,狐狸很快耷拉着半只被扯破耳朵低嚎着离开了。
它好疼,疼到想哭。
欧阳白吐了口口水。
狐狸独自在小屋呜呜咽咽。
舔不到……
它努力忽视疼痛的耳朵,捕的一只兔子,然后又抓到了一只肥老鼠。它叼着老鼠跑开了。
有一个地方……
碣石是神明山上的一处悬崖。
小小的矮矮的生明丘陵在海边卧着,伸出一只小手向东指着。那只小手就是碣石。
狐狸跑上去,放下死老鼠。老鼠太难吃。它想。它有一点挑食。不是不吃是能不吃就不吃。
海风吹乱它的毛发,让它感到很惬意。魔力风吹着,吹在它残破的耳朵上,让它有一点疼,有一点麻。
除了植物没有生命能在那里长久生存。这里加快新陈代谢,伤口好得快,生命死的也快。而且太快太仓促。过个十年八年就成了玻璃狐。
耳朵好了我就走。
能好吗?估计以后只剩半只了。
“呜……”它抱着老鼠入眠。
它身后,树木茂盛。
远处,魔力结晶成林。
风吹着,吹着……小狐狸睡得不好。耳朵作为最敏感的部位又疼又麻,那可不好受。
夜太长了。
羽城营地的火灭了。
夜太长了。
猫头鹰咕咕地叫。
夜太长了。
风停了,耳朵又是一阵刺痛,绵绵长长,永无止境。
狐狸太痛了,放下老鼠原地打转。
“嗷呜—”它向大海嚎叫。
森林里的犬科动物也跟着嚎叫。
“呜……”狐狸耳朵感受到魔力风又在吹了。从远远的光明森林浩浩荡荡地涌来。
“嗷!”
夜太长了,于是日出格外绚烂。
狐狸小心地抖抖残破的耳朵,疼的呜呜咽咽。
火红火红的太阳引燃大海,烧到向天大陆上,点燃了生命之火。其中凤妖格外热烈。
狐狸怯生生地长嚎了一声。没有人应,因为只有刚离巢的小家伙才爱发疯一样地叫。
太危险。
凤涅醒了。
江古的手放在她的睡衣里。显然只要江古在,凤涅睡得再老实睡衣也会凌乱得非礼勿视。
超羞耻,超满足。凤涅戳醒江古。
啊啊啊棕色的眼睛太美了!为什么我没有啊!
江古看凤涅脸红,还以为是手放错地方了。很久没有抱那么紧了,应该不会……吧?江古收回手。
凤涅头发凌乱地支棱着,洋娃娃一样让江古梳头,然后继续向西去。
“江……”“嗯?”
“昨天睡得怎么样?”凤涅紧张地喝水。江古一直好奇凤涅为什么一紧张就喝水,尤其是考试的时候,考一个法阵学就喝了小半桶。
不上厕所吗?
“你的腰手感不错。”江古吹了个口哨,“对了。涅,有空给我唱首情歌吧。”
“我不能唱歌。”“来嘛。”
“那你教我。”凤涅右手在方向盘上敲击。
“随便来一首流行歌曲吧。”江古看着凤涅,“我还没听过你唱歌呢。”
凤涅呵呵了:“风声要我学的都没学完。”
“那来一首?”“我不杀你。”
凤涅毕竟是风声中的一个。
凤涅叹息着:“江,你给我唱一首好吗?”
江古唱了。唱了什么不重要。无非是一些情话一些应景的调子堆叠在一起,把凤涅唱回了她的暗恋时代。
她没有暗恋很久。只是有一次她梦见江古,忽然发觉身边有这么一个英俊的男人陪着,不离不弃。对于在国王游戏里玩了二十年的她,心安是唯一的标准。
不再担心对方会抛弃自己,不再担心对方会因为自己忙而无理取闹,不再担心对方是为了钱财、地位。
江古给了她太多警示,害得她有点恐婚。
“过去了,过去了……”江古的声音很好听。不是主流上的好听,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好听。
凤涅在方向盘上敲打着节拍。
“喜欢我可以再唱。”“不用了,江。”
江古喜欢凤涅,还蛮久的。他早就忘了,但心不会骗人。直到青鲤不屑地点破,毫不顾忌地谩骂凤涅。
哦,难怪那么多个了,还是没有什么感觉。
一旦这位副总拉上了心上人的手,万千红尘再华丽也不过是浮云。退下灯红酒绿,他仍旧是高不可攀的仙人。
至于青鲤?江古做得干净。凤涅也没有察觉。
他狠起来也很可怕的。只是他脾气好而已。但他说过要让凤涅没有后顾之忧。
爱看书的孩子也可以三天两头在野地里疯玩,没有人会因此说他不爱看书。他只是忘了。他害怕,毕竟凤涅攻击力太高。
从她画圆总不合格,丢笔用火烧出一个标准圆时,他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小的女孩。
凤槃转学前用半瓶喝过的热牛奶托他帮忙照顾小凤涅来着。
那么小诶。就值半瓶热牛奶。
江古看着少女。
凤涅看了他一眼,吹了个口哨。声音很奇怪。凤涅的香水味忽然变浓了,江古感到头晕。
一切都模糊了。
这就是塞壬吗?
江古过了一会才缓过来。“涅!”江古很不满。凤涅拉着江古的手:“我就试试。我只能□□你嘛,能拿谁试嘛。又不会受伤。”
“难受诶。”“不好意思。”
江古打开窗户透气:“涅,你为什么非要成为塞壬呢?”
“不好吗?”凤涅看着荒野,一脚油门。
风灌进车,风铃声响。
“江啊。”“怎么了?”“等我成为塞壬就可以给你唱情歌了。”
凤涅秀发飞舞,抚弄风铃。眼睛微闭,温柔很吝啬地流出来。阳光下,仍是惊世的绝美。
“江。等我成为塞壬,天天唱情歌给你听。”凤涅的声音柔和下来,很触动心灵。
“哪有女生给男生唱情歌的理。”江古关上窗。
“那你还要我唱。”“调戏自己的未婚妻,不给啊。”
凤涅的耳尖好像总是红的。
在车上午休。
“江,你试着开开呗。”凤涅躺在后座。江古递给她一瓶水:“怎么了?不舒服吗?”
“眼睛难受。”她揉揉眼睛,“涩……想揉,越揉越涩。”
江古捂着凤涅的眼睛:“你不是声称不近视吗?”
“老毛病了。轻度近视,不必在意。”
江古坐上驾驶位,说:“总有一天我要给你来一个体检,一出门就那么多事。”
凤涅没放在心上。她看着江古一通行云流水,不像个新手。江家……她闭上眼。
欧阳白在线上问:“老师,我给你选了长笛。”
“换成埙,要竹制的。”“可长笛好看。”“不喜欢。”“长笛实用。”“我不需要打狗棒。”
“长笛也是……”
凤涅没等他输入完,直接下线。她抬手看戒指。
太匆忙了。
时间不够啊……
没关系,两情相悦。我有秘密,他也有秘密。但这不算是隔阂,总要有空间呼吸。
不甘心啊不甘心。
等我查完他就全说出来。先不提他有没有能力,他估计都不想查我。凤涅笑着。
江古开车很稳,叫人心安。凤涅对他的感觉只有帅和心安。
江古轻笑一声:“睡吧,江家少夫人。”
凤涅累了,抱着江古的外套睡过去。
江古回头看她一眼,笑了笑。
他一直想要一个女儿,一直想要一个洋娃娃一样的女儿。他甚至想谁给他生一个女儿就娶她。但一个也没有,连儿子都没有。
为什么呢?
因为避孕药。
看见她们吃下去时他是无力的。
万一呢?
那个味道好难闻啊。
涅,小小的涅,我的涅。要是她是我女儿就好了,但我只好娶了她,也许是嫁给她。
更好呀,那么美丽,□□可不好。
凤涅不知梦到什么,蹭蹭外套。
啪。
啪。
啪。
林间阳光幽幽。
凤涅被一只狐狸拍醒了。小动物们离开家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伤害妖精。
半只耳朵挂在头上,结痂了,看上去很疼。
凤涅不知怎么做。摸它的背?但这样不对。
“江?”她坐起来。江古钻进帐篷:“怎么了?”
“什么时候到的?”“现在才下午,不急。”江古看见狐狸,“哦,这个可怜的小精灵。”他摸摸狐狸。
“呜……”狐狸趴下来,僵硬地用大尾巴拍地。
“江。”“又怎么了?”“我想养狗。”
江古抱起狐狸。狐狸哀哀地呜咽着,趴在江古身上。
凤涅皱眉。江古自嘲地笑笑:“来只狼也会这样。幸好是只小狐狸。不然一人高的大灰狼扑过来……哎呀妈呀。”
“野性呢?”凤涅半抱怨半开玩笑。
江古松开它,它溜到林子里。“起个名呗。”江古搂着她的腰。凤涅仍抱着江古外套。“叫狐。”凤涅低着头,“江,你为什么喜欢我啊?”
“因为你的腰,涅。”江古轻轻捏了两下,“肉肉的。手感真好。”
“万一我瘦了呢?”“把你喂胖。”
“为什么会在这里停下来?”凤涅瘫软在江古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