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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1 章 第二十五章(1 / 1)

宇宙4第二十五章

蒂萨城的几十里格之外的某座山里,靳一梦结束了与詹姆·斯通的通讯,转而在团队频道里抱怨:“他/妈/的,卢西恩这会儿就已经到蒂萨城了,还好我们跑得快。”

“他找你干什么?”李/明夜问。

“不清楚,十有八/九是打算套情报,我给他说我们要去布莱斯特。”

——在三天之前,一行人逃出了蒂萨城,但他们并未打算回河湾镇。托凯布里男爵的福,从蒂萨城回河湾镇的每一条道路皆被/封/锁,唯一的渡河大道上,士兵与猎狗简直比苍蝇更多。地图清楚明白地显示出绕远路意味着接近半个月的跋涉,这半个月之中,他们需要穿越大片平原地带,而狼王的子民则会如阴影一般挥之不去。在综合考虑各方情况之后,诸人决定深入长峡,前往血族王廷,为斯特劳家族效力。

——纳吉·克雷文既不是一个傻/子,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当然干不出“提前一两个月宣战,然后坐等对方来打”这样的囧事。战争是有逻辑的,这个逻辑叫做兵者诡道,耿直的人死得最快。克雷文抛出一个饵,并笃定卢西恩必会吞下,实际上卢西恩也确实这样做了。长峡之王携雷霆之怒呼啸而来,挟举国之威大军压境,后方则留下大片空虚腹地。而隐藏于这片腹地之中的血族会做何反应,那真是用屁/股想都能知道。

——根据双面魔镜所传达的情报,血族王廷如今隐蔽于半山城附近。血族人数不多,于是他们必须以“冷启动”的形式,趁卢西恩在前线作战时一举拿下半山城。再没有比打下对方的都城更大的打击了,半山城一旦陷落,卢西恩便会陷入极为艰难的窘境。若是他回援,联军则可以长/驱/直/入,而若是他不回援……那么,他就不再是长峡的国王。当曾经统/治长峡数百年的斯特劳家族坐拥王城,卢西恩却固/守三河,旁人看卢西恩将会与看割据军阀无异。这是一个死局。

月圆之夜,狼人的力量最为强盛,然而神/智却最是衰弱。在那个夜晚,他们血液中的兽/性会压倒人性,使他们脱离人类的形貌,亦脱离人类的理智,化身为一只狼兽。越是高阶的狼人越能抵御兽/性的侵蚀,甚至能在变身之时维持神/智,于是卢西恩此次倾巢而出,带走了大部分高阶狼人,只余下小部分用于维持城堡运作,以及控/制其他容易失控的同/胞。当满月出现在空中,黑城堡的坚墙高壁之后唯有被困锁深城的野兽,与少许因兽血而焦躁不安的守卫,于是攻破它就成为了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商纣王也差不多是这么倒的。这家伙率兵去打犬戎,结果被周朝从背后捅/了一刀,死得憋屈不说,还被人扣了几千年的屎盆子。”靳一梦在向诸人介绍纳吉与斯特劳的布局时如此概括道。不过很显然,文森特、冈恩与土著们并不知道商纣王是什么东西,至于对三代历/史不甚了解的李/明夜,则只知道一个《封神榜》……于是接下来话题就变了。李/明夜兴致勃勃地一路向国际友人们科普她的童年神剧(即“来自大都的传说故事”),而靳一梦则因为数次拆台,被她勒令闭嘴。

此后诸人便开始了跋涉。长峡多山,丘陵密布,山脉崎岖,河谷深邃,除去便捷宽阔的纵横大道之外,其余道路不仅数量极少,更是狭窄荒芜,曲折难辨,有时更会将人引入危险的境地,比如湍流、断崖、深林、荒村之类。翻山越岭固然艰难,却可以避开狼王的子民,此时烽烟已燃起,大道上必然充塞着士兵与辎重车队,诸人不想暴/露行踪。

对于常人而言,这一行为与寻死无异。凛冬时分,风雪载途,林深路险,峭壁严峻。在这人迹绝响的所在,多的是要人命的事物——北风刮起时,落石与冰瀑便一起飞流直下,倾泻轰轰烈烈的严冬之怒;野兽、狼兽与诸多魔物精怪亦在此出没,渴求温暖新鲜的血肉;地形也并不友好,危岩崎岖,峭壁兀立,林根盘错,道路湿/滑。这些山脉天生就没有供人通行的义务,它们也自亘古以来便没有被人类征服过。好在诸人皆非常人,不少天堑于他们而言几乎可以说是通途,他们甚至还能从这些险恶的旅程中品出一些趣味。尤其是文森特,这家伙还录了不少视/频。

生活总是艰难,环境永远险恶,人应该学会为自己寻找快乐。说来也是奇怪,文森特,这个连环杀手,竟然是命运团队之中表现得最热爱生活的人。山路艰险,他却从不消极,每一天都热情饱满,热衷于拍摄山区景致、魔怪异兽,以及……队伍中诸人的丑照(由于异常信息模糊化的缘故,土著并未注意到他的手/机,所以他非常肆无忌惮)。李/明夜为这事儿和他掐了不少架。

那天清晨,天光骤开,长风吹破云朵,露/出澄净清澈的天空。李/明夜睡醒之后,发现值夜的靳一梦并不在身边,遂走出宿营半夜的浅浅山洞。就在这一刻,寒冷干净的烈风与广袤无垠的景色向她迎面袭来。

雄奇峰峦蜿蜒连绵,被连天降雪染成洁白,峰顶直/插天空,犹如大地的獠牙。群山朝三面绵延开去,温柔地环抱一片沃野。广阔舒缓的平原上,河川与道路似叶脉那般纵横舒展,湖泊、村落、田野、果园、森林等散落其间,皑皑白雪为它们妆点,画面纯净、恬淡而安宁。

此处最高的那座山峰被称作“矛峰”,因其状若长矛,千仞峭壁拔地而起,几乎尽是冷酷岩石,并无一丝绿色。一座城池赫然正坐落于山峰之中。这座城依山而建,城墙之高世所罕见,然而城中不少建筑还要超过这个高度。城墙之后是繁华广阔的城区,再往后推进一段,则是一环厚重严密的护墙。护墙后方,各色塔楼傲然林立,皆由漆黑山石铸成,看起来奢华而冷酷。最顶端的则是一座硕/大恢宏的主堡,它高踞半山,有傲慢而端严的气魄,恰如统御万物的王者,在晨光中居高临下地睥睨属于它的天赋领土。

“这就是半山城了。”靳一梦指着那座城说道。他站在朝/阳中俯望长峡之心,眼中有异样的神采,热切焕然,如同流动的火。

李/明夜伸出手与他相握。她熟悉这样的靳一梦,当他直面战场时总是如此。当他们并肩站在伊鲁伯的城墙之上时,她眼中唯有索伦那染透天际的魔眼,而他的眼中,则是城外浩如烟海的营帐。

半山城,长峡的王者之都。它是那么的美丽骄傲,气势恢宏,当你看见它时,便会同时感到被折服的心醉与想征服的渴望。当你看见最烈的骏马,你会想驯服它,看见最高的险峰,你就想攀登它,看见最美的女人,你便想占有她。而当你看见半山城的时候,你同样能感受到它的魔力。它是瑰宝,是权/势,是胜利,是荣耀……它是一面直透人心的魔镜,能照出最真/实的自己,与最深切的欲/望。

“这里真漂亮。”李/明夜将兜帽放下,任由晨光与山风洒满脸颊,“我开始明白你为什么喜欢看朝/阳了。”

“每天看着太阳升起来,会觉得一天才刚开始,生活有奔头,人也有冲劲,老/子无所不能。”靳一梦笑了一下,他握牢李/明夜的手,眼神专注地锁定晨曦中的王者之都,“宝贝儿,刚刚我突然想到一句话,忘了是在哪儿听到的了……”

“什么?”

“我来了,我看见,”靳一梦的声音轻且低沉,似喃喃自语,几乎只有风能听见,“我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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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余人很快也醒了过来。今日天气晴朗,视野开阔,他们很快也看到了半山城,便站到崖边对它评头论足。似这样居高临下俯望半山城的机会是少有的,居于平地的人类通常只能接受它的俯望。

从此处居高临下地看下去,可以清晰地发现,半山城就像天底下所有大型城堡一样分做两部分,即外城与内堡。外城一片繁华喧嚣,与任何一个大型城市并无分别,放眼望去皆是市集、民居、酒馆、澡堂之类,比起河湾镇只是少了个教/堂而已。教/堂的原址上盖起了另一栋堂皇富丽的建筑,这是半山城的觐见厅。

通常情况下,国王及诸侯领主们会在自己的厅堂中接受拜见、处理事务与仲裁法/律,所以依据惯例,卢西恩应当在内堡的厅堂中做这些事,而非将教/堂推/倒重建。这毫无疑问是亵/渎神明,颇有些自比为神,代天裁决之意,不过长峡人素来不怎么虔诚,倒也不至于为了这个就造/反。

卢西恩搞这一出,倒也并非是因为他过于自恋,其缘由有三——第一,即清理意图用宗/教掌控长峡的教/会;第二,作为一个出身草根的国王,长峡之王的价值观与正常国王不大一样,他觉得定期在人/民群众之中晃悠一圈,比自始至终都高踞王座更加利于统/治;第三,如此一来,他就有充分的理由彻底封闭内堡,以隐藏内堡深处的一个小秘密。

——“那个城堡里常常传出可怕的狼嚎,咱们的卢西安大人有饲养狼兽的爱好。那些怪兽看起来像狼又像人,但每一只都有寻常狼的三倍大,又有寻常狼二十倍的凶/恶。卢西安大人将那些狼兽放出来巡猎,它们专吃那些盗匪和强盗,还有不听话的孩子。”附近的农妇常常用这样的故事吓唬她们哭闹的孩子,但这并不仅仅是妈妈们的睡前故事。为卢西恩南征北战,打下黑城堡甚至打下长峡的狼兽部众之中,还有三十余只仍然存活于世。卢西恩每日为它们提/供新鲜血肉,同时也夺去了它们的自/由,他将它们关在黑城堡深处。

半山城的内堡是封闭的,作为卢西恩的朝/廷所在,黑城堡已经很久没有接待过任何一个平民、领主以及诸侯了。它的最后一次开启是十余年/前,彼时的卢西恩还会在黑城堡中设宴招待朝见的诸侯贵/族,就在那个夜晚,几只狼兽脱笼而出……时至如今,已经没有人知道那次的宴会究竟是如何收场。那次之后,数名贵/族回到封地,不日便举起叛旗,叛旗如星星之火,竟几乎燎遍长峡,最后却依然被剿灭,赴宴的当事人只剩下一位,即如今的沃特公爵,而他对那场宴会的过程守口如瓶。自此以后,黑城堡的大门就关上了。

狼王卢西恩也许能坐上王座,但对于半山城原来的主人而言,他们仍旧拥有此地所有的秘密。诸人绕到矛峰后方几里远的位置,从一处干涸的瀑布口潜入山腹,接下来漫长的时间里,他们都在崎岖狭窄的洞/穴中前行,每一处岔路都有极其不明显的标记,除非有人一早就在找它们,否则很难发现。这里应当是天然的隧道,后来却有了些许人工痕迹,一些陡坡上甚至出现了破败模糊的阶梯状凿痕。

“矛峰曾经是个金矿,这一大片山里都是金子。”莫顿气喘吁吁地回答其他人/大惊小怪的疑问,“很久以前是。那时候长峡还处于混乱时期,诸侯战争司空见惯,每天都有领主们互相开/战与和谈……最后建立王朝的是柯文纳斯家族,就是因为他们有取之不尽的金子。据说住在半山城的人挖茅坑都能挖出黄金。不过看现在的情况,这儿的矿脉应该很早就已经枯竭了。”

“在我的记忆中,只有矮人和哥布林才住在地洞里……霍比特人也算,反正他们都不是什么高个子。”李/明夜轻声嘀咕着抱怨,她稳稳地踩着简陋湿/滑的道路,仔细打量粗糙的石壁与深邃的天然甬道,“现在又要加上吸血鬼了。”

“路,你漏了猎头族人。”文森特提醒她。

“我没有。猎头族人生活在地面上,只是因为地陷,他们的国度才沉入地底。不过这里只能让我想到矮人。该死的矮人,发/育不良的侏儒,头大/腿短,粗/鲁肮/脏……就因为这些家伙的胡子比脑子长得还慢,所以他们一辈子都不会刮一次胡子。你能想象他们经过时的气味吗?那些在胡须上发酵的汗水与残羹剩饭……”李/明夜忽然停了一下,“老天。是前方真的有一群该死的矮人,还是只是有人在那儿拉了泡屎?”

“应该是下水道。”靳一梦仔细辨认了一下,回答道。这隧道内的气味本就不好闻,那是一股腐朽沉闷的窒郁气息,使人非得很用/力才能吸足一口气一样。“这气味离我们还很远,那里应该是半山城的方向,也许他们利/用废弃矿场与地/下暗河改建了一个下水道吧……希望我们用不着到那儿去。”

队伍中有人发出了哀叹。突然之间,一个安静低沉的声音在隧道旁侧骤然响起:“我也这么希望。”

这个声音显然对队伍中诸人造成了极大的惊吓,就连靳李二人都吃了一惊,小维利甚至直接拔/出了剑。在众目睽睽之下,坚固粗糙的石壁似春雪般无声融化,消散无踪,露/出了另一条深邃漆黑的甬道,以及一名身着棕色长袍的男子。在火把的光辉照耀之下,男子放下兜帽。“哪一位是詹姆·科蒂?”他问。

“爵士。詹姆·科蒂爵士。”维利强调。

“好吧,詹姆·科蒂爵士。哪位是他?”

靳一梦伸出手指轻轻推开维利挡在自己面前的剑,“我是。”他想了一下,补充:“这位是法尔卡斯·安德烈爵士。”在场诸人中唯有他们二人有头衔。

“啊,这位我知道,谁不知道法尔卡斯公爵的黄金男孩呢?请随我来,国王陛下想见你们已经有两三天了,别让他继续等。”男子转身领路。李/明夜留意到他的手、肤色与口音,遂知道此人是一名被擢升为血族的海盗血奴。在血族之中,这种人虽然也是仆从,却能够担任管事工作。

血族的“王廷”是一处较为宽敞的洞/穴,附近还有不少类似的洞/穴,只是更小一些。根据那些在漫长光阴中幸免于难的痕迹来看,这个洞/穴曾经应该是矿/工们的休憩之处,想必它也不曾想到以自己的粗糙鄙陋,竟然有招待国王的荣幸。

幸而这一点可以弥补。可以清晰地看出,来来往往的血奴们已经竭尽全力地将它打扮一番了——岩壁上插着数个火炬,然而那火炬跳动的颜色却是梦幻般的淡淡莹蓝,再仔细一看,才能发现那是雕刻成火焰形状的奇特萤石,普通萤石决计发不出这样鲜明强烈的光亮。熊皮地毯的皮板厚重而柔/软,而且超乎想象的硕/大,几乎覆满洞/穴的地面,那熊头正对入口,其大小犹如卡车轮胎,可想而知这可怖生物若是活着,会有何等的凶威气焰。洞/穴正中/央摆着一方木造长桌,犹自散发出淡淡的胶漆气味,然而这气味却被桌上袅袅升腾的燃香所遮蔽了。令人惊讶的是,燃香的青烟并未消散,而是被某种莫可名状的力量强行凝聚,在空中凝固出了一座城堡的形状。那正是黑城堡,它纤毫毕现,清晰而稳定。

长桌旁边有十来名贵/族打扮的人正在交谈,长桌尽头则是两层石阶,石阶上有一把铺着紫色丝绸的椅子,一位老人正端坐在椅子上。老人身后的墙壁上钉着一张金灿灿的狮皮,雄狮的头颅犹在张口咆哮。

“维克托陛下。”诸人依次行礼。无需任何介绍,众人皆知这位老人必定是维克托·斯特劳二世,再没有第二人配得上这个名字。

维克托陛下的外表约有六十余岁,然而他看起来依然健壮灵巧如同壮年。他的头发已经苍白,脸颊上没有胡须,眼睛是冰川最深处永不融化的蓝,令人望之生畏。他有一张威严的方脸,下巴的形状坚毅如岩石雕成,嘴唇天生便适合发号施令,脸上的每一丝纹路都镌刻着果敢与权威。如果长峡日后要兴建法庭,只需在庭中供上维克托陛下的塑像即可,因为若是有人在这样的一张脸跟前立誓,那么他必不敢违背誓言。

引领诸人的血奴管事开口作介绍,然而他刚念完安德烈与靳一梦的名称头衔,便颇有些尴尬地停顿了下来。只两秒钟的功夫,靳李二人对视一眼,靳一梦刚要开口,却见维克托陛下起身走来。他令诸人起身,用与外表不符的温和语气说:“作为此地的真正主人,我了解踏足的每一位贵宾。黑/手科伦,你的礼貌都被海水泡生锈了吗?还不快为大人们安排住所,一定要保证舒适。”他先走到安德烈跟前,“即使无须任何人介绍,我这双老眼也能认出年轻的法尔卡斯·安德烈爵士。托蒙公爵大人是一位伟丈夫,就像他父亲约瑟夫大人一样。安德烈爵士,你很像你的父亲。”

安德烈一贯严肃端严的面容透出一丝喜色——自哈文死后,他就再也没有笑过了。他依照礼节问候了维克托陛下,然而任谁都能看出他那克制而礼貌的面孔下升腾起的敬爱之意。

维克托陛下转向靳一梦:“这位想必就是詹姆·科蒂爵士了,你的事迹我早有耳闻,但我相信事实想必更甚传言。马库斯大人与克雷文大人都向我夸奖过你,而我所认识的这二位大人可是向来不怎么夸人的。”

靳一梦躬下/身微微一笑:“尊贵的陛下,我倒是很想将我所有足以夸口的事情都告诉你,只是它们实在太多了。要是我一一叙述出来,恐怕还没等我说完,狼王就已经老死在自己的宝座上,我就没法儿把他的头献给您了。”他又戴上了一张属于佣兵詹姆的面具,这张面具与他契合得天衣无缝。

维克托陛下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间,高贵威严的国王哈哈大笑了起来:“你有一张巧嘴,我的骑士。”他告诉靳一梦,“只要你的武艺有这张嘴一半巧,你就有机会成为全长峡最富有的人。”他的目光转向李/明夜,“这位年轻的女士就是尊夫人?克雷文大人对我说,路易斯夫人将会成为布莱斯特之光,真是名不虚传。”

李/明夜露/出了一个符合她外表的羞怯微笑。自从她来到这个宇宙,被夸奖容貌便成为了家常便饭,说来也是奇怪,她从未整容,亦很少将高级属性点投/注在魅力上,在此之前却很少得到容貌方面的赞誉。这就是路易斯·科蒂与路易斯夫人之间的区别了。

接下来,其他人也逐一获得了维克托陛下的赞许,诚如国王本人所言,他知道每一个人的名字与事迹。除去文森特与冈恩以外,维利不过是一名小贵/族的次子,而其余几人皆是驱魔人,他们从未想到自己的名字与最骄傲的事情能够出现在一位国王的口/中。当维克托陛下结束这一段短暂的寒暄时,他已经从他们身上获得了能够维持很长一段时间的忠诚。

由于血族议会在卢西恩之乱中损失惨重,维克托陛下的廷臣并不算得很多,只有五位而已。议会成员的头衔一般是伯爵,实际上这些头衔尽是些虚衔。他们也许曾经拥有广袤的领土与强大的家族,可是当这些领主诸侯毅然选择踏上永生之路时,便不得不传位给自己继承人了。在长峡仍然属于斯特劳家族时,议会成员每隔几十年便会宣布传递议会席位,实则是从自己的家族中挑选一至多名成员作为血裔,而这些血裔大多会成为血族禁军或是其侍卫。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新老交替乃是天之恒常,是以确实也有年轻面孔最终成功地踏入了血族议会,只是其过程略有些艰难曲折罢了。

血族议会原设有十三个席位,代/表长峡境内十三个高贵古老、源远流长的家族(维克托国王陛下、阿米莉亚王/后与马库斯始祖并不在其中,他们是统/治者),如今一场雨打风吹去,只剩下七人。排除远在匈牙利的坦尼斯伯爵以及随同王/后出使奥地利的霍德里克伯爵之外,此处仅剩五人。当然,此时并非正式的议会召开时间,并不是只有议会成员才能参与,是以正式介绍阶段耗时颇长。等一切结束,住所也已经安排完毕,维克托陛下便让他们先行休息。当然,他们也确实需要休息,如此长距离与高难度的长途跋涉并非易事,至少对于土著而言绝对是如此。

在前往住所的路上,冈恩在团队频道询问靳一梦,对此次奇袭黑城堡有何计划。靳一梦有些诧异,回答:“我们听命行/事就好了。”

“就这样吗?”冈恩有些失望,“我以为……嗯,三位都不大像是会听命行/事的人。”

“我们确实不是。”文森特懒洋洋地接道,“其实我也想找点乐子,不过我比较有自知之明。冈恩,你之前来过黑城堡吗?”

“当然没有。”

“那你知道维克托·斯特劳的外号吗?”

“我想想……好像是‘屠/城者’。”

“我的外号是‘屠/夫’,这说明我杀过人,而且杀了不少,但能不能凑足一城人呢?应该是不能的。”文森特说,“斯特劳被称为屠/城者,要是他没打过十几二十场胜仗,应该是不敢叫这个名字的吧?说起这个,吉米小子(吉姆是詹姆的昵称,比较可爱的叫法是吉米),你打过几场胜仗啊?”

靳一梦头都没回,鞋跟蹬到地上,一粒小石子高高地溅向文森特的面门,被后者娴熟地侧头躲过。“去你/妈/的吉米。要是按次数来算,你得喊我十声屠/城者,你这屠/夫给我当儿子我都嫌你不争气。”靳一梦顿了顿,又道:“不过其中大部分都是小规模军事行动,烈度和剿匪差不多吧。”

“你以前不是一个军阀吗?”文森特问。

“你就听陈柏那小子瞎吹,老/子是个保安。”靳一梦撇撇嘴,“现在我们在长峡,这是我们之前从没来过的地方,要攻打的是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堡,与我们一起作战的更是一群陌生人,这简直让我分分钟想撂挑子不干。但幸/运的是,我们的老板不仅经验丰富,而且对这个地方非常非常熟悉,也对其他战斗人员非常非常了解,最重要的是,他绝对比我们更想打下这个城堡……我找事儿吗非得作幺蛾子?听命行/事就好了。”

李/明夜补充道:“黑城堡是一个立体建筑,攻打立体建筑必然需要对战斗人员进行分组,斯特劳会提前部署各组作战目标,以避免战斗开始后因人员分割和沟通不畅而导致的种种问题。按照今天的情况来看,我们有大概率可以在战斗开始之前得到大致完整的作战方案与所需情报,就算我们真的对斯特劳的安排有异/议,到时候提出就行了。”

“好吧。”冈恩有些失落地认同,“我只是想多挣点阵营贡献度。我觉得斯特劳不了解我们,肯定不会对我们委以重任。”

“他了解得足够了。”李/明夜微微一笑,“他了解我们赶跑了终影,阻止了河湾镇比武大/会成为人/间/地/狱;了解我们从足足四百多年没有发生过越狱事/件的黑/牢中捞出了法尔卡斯·安德烈,并逃出封/锁的蒂萨城……我想这已经足够了。”当然,这只意味着维克托陛下足够了解“詹姆爵士”,与冈恩无关。“以我在刚达巴的经验来看,战争是一件需要配合的工作,它就像一辆汽车,每个人都是汽车的某一部件,只有大家都各司其职、默契配合,这辆汽车才能顺利启动。打下黑城堡对目前的阵营局势影响极大,一旦成功就能收获大量阵营贡献度,所以这一次我们就好好地配合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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