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浅一整天都像热锅上的蚂蚁,来来回回踱步。
她听到消息,宁大人杀到皇宫找皇帝灭她,她不知道等会要怎么死,是五马分尸还是拉去砍头还是白绫三尺?
慕连在也不知在忙何事,一整天都不见人影。
难道是……去抚尸感怀了?她越想越多越想越怕。
直到傍晚时九九跑来告诉她风平浪静了,宁大人不求皇上了,她才松了口气坐下来了解事情前因后果。
听到是白庆余出面保她,她心里又疼又暖,血浓于水,那老家伙还是舍不得亲生女儿的。
再听到白庆余要她随行上凤城,她就糊涂了,这事怎么越听越不对?
九九摇摇头,具体他不清楚,他只听得了个大概和八卦。
他凑近她悄眯眯道:“小浅姐,你猜你马上要见到何人?”
白小浅摇了摇头。
“秦洛衡啊,你的前任,此次凤城之行他也去。”九九从她这里学到很多名词,也快变成个现代通了。
“哈?”霎那间白小浅明白了,慕连城之所以要她下次考核,是早知道她的旧情人也去,所以不给她去。
哎不对,那白庆余肯定也知道,且秦洛衡和白落水打得火热,他干嘛安排她插进去?
越想越乱,偏偏九九还在旁撬八卦:“姐,请谈谈你马上要见到前任的心情呗……”
“滚出去!”他话音未落慕连城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冰得像寒冬腊月,吓得九九赶紧退下。
他来得正好,她有一堆理不清想还乱的事要问他。
“慕连城,是不是你去找了白庆余?”
“聪明。”
“是他要我去凤城,还是你?”
“……他。”
白小浅搞不懂了,“为何?”
慕连城别过眼:“许是他不想你呆在这是非之地,仍念着父女情。”
走近他,她盯着他的眼睛。
“不是王爷授意的?”
“不是。”
他淡定得很,白小浅松了口气,慕连城问她笑什么,白小浅转身:“九死一生,开心。”
她一直谨记他说过的所有话,他说他永远都不会爱上一个低贱的女人,他找她只是为了要儿子。
她也一直牢牢管着自己的心,坚决不对他动情。
所以她刚才才会那样急切地问他是谁让她去凤城,她怕他动情,怕他拴住她。
她不要做王府里众多的女人之一,不要和一群女人抢一个男人,为了那少得可怜的关注打破头。
帝王将相本无情,花香只在一瞬间,她宁愿无情,也不求那片刻香气。
可是怎么感觉胸口有点闷呢?
白小浅安慰自己是一整天都没有好生吃饭累着的。八壹中文網
她离开他只是看着她的背影在烛火的映照下越拉越长。
背在身后的双手相互握紧。刚才她的问话差点让他崩不住。
他不能承认,一旦承认动情,他的脸面挂不住,她也会有危险。
他考虑过,宁愿让她到旧情人那儿去,也不要留在这,这段时间他会把凶手揪出来。
这人到底意欲何为?
不过,也正是这件事搭了个桥给他,他就一边让慕易倾那产生内讧,一边替她日后斗白府铺路吧。
两日后就要出发去凤城,他变得好忙,她也乐得清静,临前行一天九九给她收拾行李。
把秋衣给她装进去,又把冬衣给她装进去,还要把枕头被子和洗漱用具全给她装进去,整得像搬家一样。
白小浅失笑,把东西又拿出来,“不用拿这么多,路途远不方便,带银票去那再买就好了。”
“王爷让带的,凤城那不比京城,往来许多难民,且堤坝事件造成那成灾地,怕是有钱也买不到。”
白小浅心一暖,把拿出来的东西又重新放进去,“既然如此,那就都带着吧。”
“咱此去少则几日,多则数月,明日大早就启程,今晚去和王爷告个别吧?”
摇了摇头,她继续收拾,“又不是不见,告别作甚?”
这一夜她辗转反侧,思绪良多,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一身紫袍的男子站在外边,任由夜风吹扬他的长发。
夜凉如水,慕连城也不知站了多久,从她和九九说笑收拾再到熄灯,他等她来和他辞行,她竟然没有来!
“主子夜深了,回去吧。”影把披风披到他身上,慕连城系好绳转身离开。
“明日她离开不必告诉本王。”
“是。”
行了几步,慕连城又道:“暗中多派些人手,少让她和姓秦的接触。”
影叹了口气,“好。”
“别让她找大夫。”
“王爷打算瞒她多久?”影对于这样的主子已经无可奈何。
自古多是女子怕男子跑了,怎么到这就成男子怕女子跑了?
且那女子还跟没情感一样冷冰,一丁半点都看不到王爷的好,王爷怎就眼里只有她了?
影又长长叹了口气,想起近日月晴已不再理他,更加迫切想与主子亲近时,心中不由苦涩起来。
夜晚转瞬即逝,日头初上,九九前来找白小浅,要出发了。
辰时中,二人要去向慕连城辞行,影说王爷有事不用拜别了,便和月晴把两人送出府。
走下王府台阶,白小浅又转头瞧。那个霸道的男人真的没有出来,其他婢女小厮各忙各的,跟往常一样。
心里好像空了,说不上的感觉。放眼望去,她觉得这里的一草一木突然间都变得那样起眼了。
探查凤城尸骨之行是以秦洛衡为主,内阁文大学士为辅,皇上意在给后生磨励的机会。
看着他们朝将军府走去,月晴勾起毒笑,而这笑容稳稳落在影的眼里,他的心里不由一咯噔。
“你有事瞒我?”他问。
敛了笑她扭头走进去:“无需你操心。”
约莫一柱香的时间,白小浅和九九来到将军府。相比较她出行的清冷,将军府可真是热闹。
整条街的人都来相送,人挤人,她拉着九九差点把兜肚挤掉了才钻出人群站到队伍里。
府门前挂着串串烧过的鞭炮壳,大桌上有酒有肉,秦将军叮嘱儿子,秦夫人掩帕流泪。
白小浅翻了个白眼,搞这么大阵仗干嘛?是不是等会还得十八里相送?跟去送死一样,真是多败儿。
眼看出行吉时已到,黄道官高喝一声:“起。”秦洛衡拜别双亲走下台阶,迎面就与白小浅四目相对。
他一身深蓝色衣袍,黑色腰封,头发一半束起戴着银冠,额前发帘往一边别,在温润下多了几分野性,跟以往温润如水的感觉大不相同。
若不是他真的是秦衡,她都要以为这是他的兄弟。
自那日伤他差点偏瘫就再无见过,今日再见她心中涌起过往种种,可他眼中却无半点波澜,直接翻身上马。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