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随行照顾各位大人的住行,其实也就是个杂役,一路上只能走路,好在她练过有体力,能坚持得住。
很快就出城了,前边有一段山路,接下来就是水路,要坐船了。
在白小浅心里一旦有水,那就是把两个地方隔开了,一想到很长时间不回来,她又忍不住回头看。
九九看她这样推推她:“等王爷吗?”
“啊,不是。随便看看。”她怎么会去等他?他们除了利益关系没别的,她才不会等。
而且趁这次出行她要找到没孩子的证据,她要他欠她一个天大的人情,逼他助她斗白府。
一阵风吹来,落叶飞飞扬扬升起又打着飘儿落下,有几片落到她身上,她拍了拍身上把叶子拍掉了。
刚抬头就见九九伸手把她发上的落叶拿下来,不由的她又想起湖心亭那夜,他也是把她头上的落叶捏下……
她再次往四周看了一圈,最终失望地上船离开。
直到已经看不到船,一人一马才从旁出来,伫立许久,慕连城才调转马头原路返回……
坐船得十天才能到达,秦洛衡看了她一眼,她一上船就会吐,十天折磨有她受的。八壹中文網
他手里有止吐药,他等着她来求她,敢把他差点伤成瘫子,他不还回去显得他是良善一样。
原主会吐,白小浅可不会,她非常喜欢坐船,可以吹风、玩水,拿捕捞网捞鱼烤。
如果秦洛衡一直不找她茬,这十天的水上生活她还是很期待的。
就怕他为了她曾经伤他的事报复,毕竟冲喜前她可是耀武扬威地在白落水面前说出实话了……
上船一天了,秦洛衡没有找她任何麻烦。
司徒夜的人过来与她碰面,这一路他们会监督她,而她必须保密他们的身份。
一般情况下,她和密探们仍装作初识的样子。这让白小浅还是很放松的。
不知凤城的情况有多可怕,眼下能苦中作一天是一天,这不,入夜她饿了就去厨房找了把鱼网去捞鱼了。
先撒了点慢头皮在水上,一堆鱼抢着吃,九九提着灯笼给她照明,她一网子下去就捞了两条黑鱼上来。
不算太肥,但也不瘦,做个鱼汤也能够两人喝喝。
这边她二人在厨房热火朝天地杀鱼做汤,那边秦洛衡在等她来找他要药。
这左等不见来,右等不见来,都吃饱饭了还不见来,他也不等了就去寻她。
途经厨房闻到鱼汤味,不经意一瞥看到她和另一少年肩挨肩跪坐在小锅旁,脚步顿住。
那小锅在炉子上冒着热气,香味儿就是从那儿传来的,他直接推门进去。
冷不丁见有人来了,白小浅忙转头,见是一脸黑沉的秦洛衡,她愣了愣,干笑道:“也饿了?”
秦洛衡看都不看她,“入夜了,你二人竟不在房里呆着跑到厨房来,行为影响到他人休息,今晚都不许睡。”
“你,把船打扫一遍。”他指着九九道,又扫了眼白小浅:“今晚你值夜。”
值夜就是让她在他房外守着,她罚站看他睡觉!
女人熬夜会老的,而且她好困了啊。
秦洛衡的规定她都知道,哪条规定说人饿了不能找吃的?只说夜间不要嬉笑打闹影响他人就行。
她们有影响么?真影响怎么连其他下人都不来?
分明就是公报私仇!
白小浅也不客气,上前走到他面前:“男女授受不亲,我倒是无事,就怕少将军睡不着。”
“自然不会。”他勾了勾唇角,接下她的激将法,“不听令的下场你知道是什么么?”
白小浅自然是知道的,杖责五十以儆效尤。
她还有正经事要办,被打得半死不值得,强迫心平气和,她扬起一个假笑。
“好的少将军,喝完汤我这就守着您。准保中风啊、偏瘫啊,眼歪口斜……”
在秦洛衡周身寒气越来越重时,她笑得更假:“都不会找上您。”
“……”牙尖嘴俐,比以前的痴呆蠢样更惹人讨厌。看了眼那锅汤,秦洛衡转身就叫田福过来端走。
田福是他的管家,一个肥胖的发油汉子,对主子媚脸相迎,对下人恶狗嘴脸。
油胖子小碎步跑来,把汤带锅端走,白小浅心都疼了,好香的啊,到最后一口没得喝。
秦洛衡转身走了几步,见她没跟上,微转头:“不走?”
咬咬牙她跟上。
他进房,她就在外边候着。
这样的进展其实不在她的计划里。尽管她计划利用秦洛衡作为对付白府的第一步。
但结果是开心的,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人对她一丁半点都没反应,想了千百种方式重新接近他。
没想到他主动上杆子,走进她设的局里了。
夜里静悄悄,大船很稳不颠簸,船廊上几只小夜灯不时随风飘摇,晃得她眼晕,后半夜她撑不住了,靠着船板睡着了。
累了一天她很快进入禁猎香,到早上秦洛衡出来时就看到她抱着门板在做梦,心下一阵冷笑。
他竟不知白大小姐适应新环境这么快,不仅不吐还能就地就睡,真是出乎他的意料。
蹲下来他打量起她,依旧好看,眉色淡淡,睫毛轻盈,比过去多了一丝灵气。
看了些许她都没醒,他直接拔出别在靴上的小短刀,抓起她的手向上在掌心划了一刀,鲜血马上从痕缝里相争涌出。
白小浅感觉到疼,皱紧眉睁开眼,撞入视线的就是秦洛衡拿刀,她满手掌血的样子。
吡了声,她用力抽回手:“你干嘛?”
他反问她:“守值能睡着?”
白小浅瞪了他眼,扶着门板起来,睡久了双腿好麻,但不影响她站姿。
她也同样回以冷漠:“少将军作为一个男人,伤一个女子,这符合礼教道义?”
他把刀别回靴上起身,一步走近她,之间的距离呈现暧昧姿式,她讨厌这种行为,往旁边挪,他抬手卡在船杆上断了她的去路、
“现在其他人还未醒,你是要让他们全来看你在勾搭本将军?又想要被打回原形?”
“你!”
“白小浅。”他低声叫她,离她近得一个拳头都伸不进去,带着杀意的气息喷洒在她脸上,像一有力的无形手在推揉她。
她别过头,他也不计较,“本将军不是之前那个围着你转的脓胞了,伤了我,你以为不用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