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萧祈政从这个皇位上一步一步地往下走,见到外面所有人都已经落入他人之手,而萧祈衍却并未杀害任何一人。
他强硬的舅舅曹瑞,被人钳制着,曹贵妃跌落在地,沈君仪上前去,她换了一身红色的凤袍,原本要和他一同站在了这朝堂之上,受到群臣的朝拜。
沈君仪上前去扶住了萧祈政,道:“殿下,君仪会一直都陪着你,无论你去向何方?”
“君仪,孤已经败了,孤不是皇帝了。”萧祈政哀叹了一声。
“那又如何,对君仪来说,殿下就是我孩子的爹爹,那个对我很好的夫君,殿下,请太子殿下给我们一个机会,殿下还可以重头来过。”沈君仪劝道。
可萧祈政手里握住了剑,并没有要放下,他伸手一手摸了摸沈君仪的脸颊,“君仪,来不及了,我就是为了这个皇位生,如今皇位不是我,我只有死路一条。”
“萧祈衍,要杀要剐任由你便,成王败寇的道理我很懂得。”萧祈政昂然挺立在了萧祈衍的面前。
萧祈衍冷哼了一声:“你自己造的孽,你自行解决。”
萧祈政沧然一笑:“你自然是不会绕过我,萧祈衍,不过我命不久矣,你以为你能坐上这个皇位很久吗,你还不是一样活不到三十载。”
“这些都与你无关,来人啊!将篡改遗诏,策谋宫变的萧祈政关押进大牢,曹贵妃和王妃全都拿下。”萧祈衍已经吩咐道。
萧祈政手握住了剑,朝着萧祈衍的方向一跃而下,剑心直勾勾地刺了过去,沈容华一下拔出了萧祈衍佩剑,双手举着,朝着萧祈政的身子冲过去。
在萧祈政落剑之前,他已经被沈容华刺中了胸膛,鲜血从他的口中喷了出来,印染了整个乾清殿。
曹贵妃一把抱住了萧祈政,大喊道:“政儿!我要和你们拼了。”曹贵妃拔出了剑,朝着他们冲过来。
随行的侍卫已经将曹贵妃拿下了,曹贵妃看着萧祈政越来越虚弱,那一剑已经要了萧祈政的命。
沈君仪跪在了地上,泪水直落下来,她移动着自己的膝盖,让自己靠近萧祈政,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颤抖着道:“殿下,殿下,你说过不会抛弃我的,你如何能先我而去,你等着我,我愿意追随你而去。”
他的眼睛在颤抖,嘴角扯动着,细微的声音吐露出来:“彦和需要你。”
沈君仪闭上眼眸,冷冷的泪水在脸上冻结,她站起来,走到了沈容华的面前,磕了磕头道:“太子妃,我请求你一件事情,帮我抚养大彦和,永远都不要让他知道他的爹娘是乱臣贼子。”
沈容华顿了顿,她无法答应,可是面对这样的沈君仪,她一点都无法拒绝,这个兵部侍郎的千金,嫁到宫里之后,也并未和后宫人起过任何的冲突,平日里也算是落落大方,才入宫不到两年。
结果要面临这样的局势。
“不,君仪,母妃已经失去了政儿,母妃不能失去你和彦和了。”曹贵妃一下子发了疯似的吼叫着。
沈君仪叩拜曹贵妃道:“母妃,今生无法侍奉你左右,来生一定早一点和殿下陪伴你,母妃,没有殿下的日子,我接受不了,母妃恕罪。”她蹲在了地上,拾起来刚刚那把沾满了血水的剑。
她伸手去拉住了萧祈政温热的手,微微一笑,剑刺破了她自己的胸膛,可是她在笑,笑着靠近了萧祈政的胸膛,她道:“今生今世,你是我唯一的夫君。”
血的腥味在乾清殿弥漫,这场悲剧的源头就是权位。
以萧祈政畏罪自尽和曹家的落败收场,萧祈衍也并未想最后的结果是这样,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血脉相连。
可萧祈政却再无颜面苟活于世,与其卑微地活着,倒不如痛快地死去。
沈容华见沈君仪对萧祈政的追随,她的脑海里满是震惊,心里也就接受了沈君仪最后的嘱托,她不敢凑近看他们一眼,将会是她心口永远的伤痕。
这场动乱终于平息了,侍卫将晕厥的曹贵妃带下去了,齐非远已经救出了处在天牢的皇后等人,一起迎回了宫里。
满朝文武在等着新帝继位,苏公公宣读了萧丞域真正的遗诏,曹瑞等谋划动乱的臣子被关押进了大牢,等候大理寺宣判。
萧祈衍和沈容华共同站在了乾清殿的殿前,众臣子跪拜新皇。
萧祈衍宣告天下二皇子萧祈政病逝,享年二十三,王妃沈君仪伉俪情深,追随二皇子,特追封为恭谨王妃,并未提及谋乱之事。
曹贵妃被送回了钟粹宫后,醒来就疯疯癫癫,连人都不识得了,萧祈衍念其为先皇尽心尽力,将她送至皇陵,让其守着先皇皇陵。
曹瑞并未判罪,但他却在被送进天牢的第二日自尽了,曹家军解散,被萧祈衍发配边疆,不得从军从官。
三皇子萧祈轩与淑贵妃,撤了封号,被送到北越偏远的西郡,封西郡王,日后再也不能重返京都,永世不得入宫。
这一切都又一次恢复了平静下来,虽宣读萧祈衍为新皇,但正式的册封大典,钦天监还在挑选日子。
这一场暴风雨,终过去,而前朝后宫又一次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是谁都知道乾清殿里总是留下了萧祈政的鲜血。
王皇后历经此事后也整日郁郁寡欢,萧祈风和上官离洛已经回到宫中,王汐玥也在当日被救了出来,返回到太子宫。
萧祈衍并未立即搬到了中庆宫中,还是暂时住在了太子宫内,谁的脸上都无笑容,而从武德殿抱回到太子宫的萧彦和,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得到,竟然哭了三天三夜,奶娘都无法哄好,沈容华亲自陪在左右照顾着。
这是沈容华对沈君仪最后嘱托的遵守,她只是盼望悲剧不会在这个孩子身上继续延续,让这个孩子远离宫廷的争斗。
萧祈衍进去寝殿的时候,见到沈容华手里抱着襁褓之中萧彦和,她疲惫不堪地眼皮闭着,两人靠着床榻,安静而宁和,让人看了就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