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花盆的泥土表面就凝结成冰,由薄薄的一层到厚厚的一块,房间内的气温也随之猝降,白薇与白苏两人功力较为深厚的还好,白蔹忍不住伸手摩挲着双臂,呼吸间已经有白雾。
而原本消融萎靡的花瓣,却在一点点再次舒展开来,晶莹剔透的冰枝也似有水源在里面流动,显得格外有生命力。
“你们下去吧。”慕解语这才抬眼,将送花上来,此时目瞪口呆的两个小厮打发下去。
“什么?”欧阳天再也无法淡定,豁然起身,目光森寒的盯着站在他面前的两个小厮。
“老爷,奴才不敢有半句虚言。”其中一个小厮猛然跪下,战战兢兢的说道,“奴才亲眼看到飘雪玄冰花本来已经开始融了,可郡主不知道往花盆里面倒了什么,那花就奇迹般的又活了。”
“对对对,不仅仅是花活了,就连屋子里也一下子变成了冰天雪地,奴才二人冷得发抖。”另一个小厮当即附和。
“你们都下去吧。”一直沉默的薛浩成轻轻的挥了挥手。
两人如获大赦,立刻磕了头,一溜烟儿的退下。
“就算她养得活又如何?那可是用十万两黄金买下的,我们也不亏。”姜志焕看着欧阳天,不阴不阳的说着。
“安平候所言极是,那花放在我们这儿迟早一干二净,如今用它从那丫头口里撬出十万两黄金,已是大出所料,对上头也算有了交代,欧阳大人又何必计较她能不能养得活那东西。”
南宫端正悠然喝着茶,一想到他眼中一文不值的东西,能够从死敌手上换了一小座金山,他就快活不已。
欧阳天脸色依然阴晴不定,因为他比这些外行人,更加了解飘雪玄冰花的作用,虽然那些都是传言,可到底无风不起浪,如果是真的,那么后果将不可设想……
他费尽心力,死了多少好手才弄出这么一朵花,可惜他养不活,仅仅一个月时间,就耗费了百块千年寒冰。
而这一百块千年寒冰却是一百多人用命从寒潭雪山里采出来,心里对这花再不舍也真的是养不起,今日拿出来,就是给陆家下套子,相让陆家赔了夫人又折兵。
慕解语没有辜负他的期望,花了巨款赢得了这一株花。然而,事情却偏偏脱离了他的设想,他费尽功夫养不活的东西,到了那丫头的手中,却只凭一点东西就轻而易举的养活了?
这口气,要一向自视甚高的欧阳天如何能够平复得下去?
接下来,拍卖一直如火如荼的进行着,也许是那些豪富受了慕解语十万两黄金的刺激,后面的东西都超乎雍京商会想象的顺利且高价的被抢购。
这么多年来,雍京商会从没有赚的如此高兴过,喜得一群老家伙恨不得将所有的新奇东西都抛出去,可惜这新奇珍贵的东西很是有限,最后他们只能依依不舍的看着拍卖走近尾声。
然而,就在最后一物在竞拍之时,雍京商会的会长罗忠平却意外亲自到来,随着他到来的还有几件稀奇的东西,让拍卖再度延续下去。
“原本方才那颗东海夜明珠已经是最后一物,不过商会方才又接到雪颜圣医的委托,请商会为她代为售卖一些药丸,诸位有兴趣的爷可以留下一观,无意欲走者,我们也开门恭送。”司仪扯了扯嗓子喊道。
“什么?雪颜圣医?”
“是什么,快给拿出来!”
“我们不走了,你们快把东西拿出来给我们看看。”
“……”
继慕解语十万两黄金后,会场再一次沸腾了起来。
只因名动天下的雪颜圣医四个字足以令天下任何人闻之变色。
那个一颗丹药起死回生,一滴毒液让一门死于无声无息的女人。无人知道她姓甚名谁,无人能够掌握她的行踪,也无人见过她的真容,只知道她银发三千丈,一身白衣如雪。
一年前千毒公子追逐她,曾与她于秋雁山大战一天一夜,以身中一剑的代价掀开了她的面纱。
事后有人问千毒公子,雪颜圣医容貌如何,他答:清灔依色欺霜雪,濛雾镜花映水月,不见憾此生,一见误终身。
雪颜由此而来。
自此雪颜圣医更加引人遐想,也引出了关于她的诸多猜测。
随着越来越多关于救人杀人的事迹传出去,又因为她神龙见首不见尾,故而雪颜圣医之药,已经成为可遇不可求的千金之宝。
“诸位稍安勿躁。”司仪高声安抚,而后拿出第一物,又拍了拍手,而后就有一个个小厮将为每一家发了一张纸,“应圣医所求,将三种药丸的功效写下,交给诸位阅览。”
来参加盛会的几乎全为当家主事的男子,除了慕解语以外,偶有几个女子,也是被自己父兄乔装打扮带来见世面之人。每家一张的说明书,也到不了除家主以外的人手中。
故而这些拿到说明书的大老爷们,甫一看之下,立刻就兴奋了,大多数两眼放光,好似手里拿着的不是一张纸,而是抱着一个一丝不挂的美娇娘,那双眼睛火热的似乎能够喷了出来。
在暗室里的轩辕止瑢接到说明书的一瞬间,刚刚抿到口中的茶水险些一口喷了出来,第一次云淡风轻优雅从容的容王殿下被茶水给呛得面红耳赤:“咳咳咳……咳咳……”
“王爷……”随侍的王克又是担忧又是古怪的看着自己的主子。
“无碍。”轩辕止瑢咳了好一会儿,才对王克挥手。
捏着薄薄一张纸的手不自觉的收紧,目光落在上面“一夜九次而金枪不倒”等等过分的字样上,脸色顿时就阴了下去。
同一时刻,白蔹也面红耳赤的看着手中的东西,感觉手中拿着的不是一张纸,而是一团火,烧的她手心犯疼。
“小姐,您这是……”白蔹简直难以启齿,她家小姐一个未出阁的女儿家,竟然,竟然弄出这东西……
“我身为医者,应人所需而制药,有何不妥?”慕解语大言不惭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