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漠痕狠狠的瞪了一眼蓝衣,这人肯定是唯恐天下不乱。
“今天你留了个小宫女?”冷雪夜冷冷的问道。
水漠痕点头,小心翼翼地道:“如果王不同意,我这就叫她回去”水漠痕知道现在不能硬碰硬,只能来软的。
冷雪夜沉默了半天,才道:“算了,既然你想留下就留下吧!”
水漠痕点头道:“谢谢王。”
冷雪夜看都没看水漠痕,抬头在依旧堆得高高的奏折里,拿起一本看了起来,忽然想起了什么,道:“最近皇宫里发生了一些事情,你没事的时候不要离开夜宫,有什么事情叫你身边的小宫女去。”
“蓝衣你最近没什么事情吧!”冷雪夜突然抬起头看着蓝衣问。
蓝衣点头“这两天属下确实没有什么事情。”
“那就在这里呆着吧!”冷雪夜低下头,看着奏折道。
“主子能不能换个差事?”蓝衣问道。
冷雪夜抬起头,一脸冷酷的道:“不能。”
蓝衣就像泄气的皮球,道:“好吧!属下听主子的。”
“王,最近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水漠痕小心翼翼的问着,虽然她知道不能问,但是她的好奇心却促使她去问。
冷雪夜终于放下手中的奏折,黑暗的眸子此刻却星光闪烁,美丽至极,那面如冰冷的寒玉也在星眸的映衬下柔和了许多,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观察冷雪夜,水漠痕听到心在咚咚的跳着,不是恐惧的狂乱,而是说不上来的心颤。
“三皇兄与四皇兄已经私自结党,要不了多长时间这里将是血流成河,你好好保护自己”冷雪夜的声音第一次超脱了冰冷,是很平淡很平淡,似乎对这种事情已经见怪不怪了,但是为何水漠痕却听出了一丝担忧?是为她吗?
不可能的,下一秒水漠痕就把这种想法打掉了,为她担忧的只有硕哥哥,忽然,水漠痕脑中闪过一个想法,南蛮皇子与王相争斗的时候是不是就是天雪最佳的一举进攻南蛮的时机?
“你先下去吧!”冷雪夜的声音又变回以前的冰冷。
水漠痕点头,她现在想的都是怎么将这个消息传给硕哥哥?
蓝衣望着水漠痕消失的身影,一脸凝重,似乎在沉思着什么!
冷雪夜看了一眼摇着折扇却心不在焉蓝衣,冷道:“有什么事情就说。”
蓝衣一脸正色的看着冷雪夜,“主子,您把那么重要的事情告诉漠漠姑娘了,属下怕……”
“怕什么?”冷雪夜一脸冷酷的看着蓝衣。
蓝衣唰的收起折扇,凝重的道:“属下是怕她会将这消息传达给夏西硕。”
冷雪夜站起身子,将奏折放在一边,走了出来,黑暗的眸里划过一丝异光,声音冰冷如霜“如果她真的那么做了,朕绝不姑息。”
蓝衣沉默不语,望着窗外那一片漆黑的夜空,那么宁静,仿佛是暴风前的宁静。
“好无聊”水漠痕坐在石椅上无奈的喊着,自从昨夜冷雪夜下达的命令之后,她就不曾踏出夜宫一步,这种日子真是无聊到了极致,有谁能给她找些乐子?
“主子,这才是您在夜宫生活的第一天,而且一天还没有过完您就觉得没有意思了,那么剩下的那些天您该怎么过?”切儿好笑的看着水漠痕道。
水漠痕伸个懒腰,道:“我快憋疯了,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让我不至于这么无聊的事情。”
切儿俯身道:“那您稍等片刻,切儿去探听一下。”
望着切儿的背影,水漠痕很不满意凭什么只有她不能出去?凭什么?凭什么?
“我说漠漠姑娘,我叫你姑奶奶了,你能不能不要再我跟前晃了,头都疼了”坐在树上的蓝衣俊脸都有些扭曲了。
水漠痕不以为然的看了一眼蓝衣道:“你以为我愿意在您老人家跟前晃吗?要不是本姑娘实在是憋得慌,才不稀罕在你跟前走来走去,况且这夜宫就这么屁大的地方,我不在这晃难道跑屋里去?”
蓝衣一脸愁容的道:“你以为我愿意看见你?要不是主子非要我这几天在这夜宫里待着,我压根就不想看见你。”
水漠痕撇撇嘴道:“不想看见我,还在树上坐着,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再说反话?莫不是你在暗恋本姑娘?”
“呸呸”蓝衣捂住头,嘴角有些抽动“姑奶奶你好像有些太自恋了,我真是受不了了,我回屋可以了吧!”说罢,蓝衣从树上飞身下来,缓缓的走进房间。
见蓝衣进入房间,水漠痕连忙从腰间掏出一张纸条,上面密密麻麻写着字,她绕过刚才蓝衣坐过的那棵树,回头见没有人,连忙小声道:“切儿。”
话音还未落,切儿已经闪身现于树旁,切儿从袖子里掏出一只雪白的信鸽,水漠痕将纸条绑在信鸽腿下,绑好后,一边抚摸着信鸽雪白的羽毛,一边轻声道:“一定要把消息带给硕哥哥,一定。”
水漠痕朝切儿使了个眼色,切儿心领神会的点头,又一个闪身消息在了树旁,水漠痕四下望望,见没有人注意到这,才缓缓的从树边走了出来,嘴角带着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朝着房间走去。
午后的阳光倾泻的洒在院子里,照耀在那棵树上,而树斜对面的屋顶上,立着一袭红衣男子,男子妖媚的眸子里寒光乍现,嘴角带着冰冷的笑,让人浑身发毛,不寒而栗,而在他的手里则捏着一只通身雪白的信鸽,那脚上依然帮着纸条,红衣人发动内力,只见手里的信鸽顿时化成片片雪花,从天上飘落下来,一如漫天飞雪飘至人间。
待一切恢复平静之后,红衣男子飞身离开屋顶,微风拂过,红衣飘舞,妖娆妩媚。
夜宫的院子顿时安静了下来,只有少量的雪花飘落至此,忽而清风吹过,也将那片片似雪的羽毛飘到别处,无论何时都不会有一个归处。
屋里的蓝衣则一脸冷颜的看待这刚刚发生的一切,继续摇着他的折扇,只是折扇已然从中间开始裂缝,那无声的愤怒已经达到了极致。
这样过了五天之后,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静,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过,冷雪夜终于不再限制了水漠痕的出入。
一早,水漠痕就跑到了御膳房里,准备看看能不能淘出一些好吃的,就在还未踏进御膳房,却被人叫住了。
“敢问可是漠漠姑娘?”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水漠痕有些纳闷她何时认识这么老的人?
待转身才看清楚面前之人一身南蛮特有的官府,从上面的图案不难得知,此人正是南蛮的丞相。
水漠痕心中有些疑虑,何时自己与丞相有过交情?只见丞相一张国字脸,坚毅直眉,眉毛下面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目露精光的看着自己身材微微有些发福,却抵挡不了那天生的官相。
“奴婢参见丞相大人”水漠痕俯身道。
丞相连忙摇手道:“漠漠姑娘这是这傻老臣了,连王都不让你自称奴婢,老陈只是个小小的丞相岂可敢收姑娘这一礼?”说罢又拱手又弯腰又俯身。
“丞相大人找我来不是就为了说这些事的吧?”水漠痕睁大眸子看着丞相。
丞相笑了笑,道:“不愧是王身前的红人,这么快就知道了老臣此次的目的。”
水漠痕浅浅笑道:“丞相莫要夸我,我会当真的。”
“漠漠姑娘当真又有何妨?姑娘就是玲珑剔透,易得人心。”
水漠痕揉揉头,这丞相马匹拍的这么响亮,到底有什么事情?于是收起笑容,凝视着丞相道:“丞相还是有话直说,我不喜欢拐弯抹角。”
丞相也收敛笑容,一脸正色的拱手道:“老臣只希望姑娘答应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非要我答应?”水漠痕更疑惑了。
丞相使了下眼色,跟在身后的小厮,连忙将一个硕大的布包放在地上,打开,顿时青晃晃的直刺水漠痕的眼睛,水漠痕连忙用结手遮挡,好一会儿,适应了过来,才将手放下来,看到地上的东西,水漠痕有些吃惊,那里都是些晶莹剔透的上好玉石,有未经过加工的,也有些加工成了精美的玉石首饰,淡淡的青色在阳光下通透闪亮。
水漠痕第一次见过这么上好的玉,不禁蹲下身子,将一枚青玉戒指捏在手里,色泽饱满,冰凉通透的感觉无一不证明此玉的价值,看了看,摸了摸,水漠痕将青玉戒指放回原处,站直身子,道:“丞相还是将这些玉石收起来吧!”
丞相略显吃惊,笑了笑“姑娘,这些都是给你的。”
“丞相此话差矣,我与丞相非亲非故,丞相为何要赠于我这么好的青玉?我虽然是一介女流,一个卑贱的侍女,但是也知道,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收了东西就要替人办事,我不想为任何人办事,所以也不会收下这青玉,还请丞相大人多多包涵,我就此告辞。”
说罢,转身就要走。
“漠漠姑娘不要误会,老臣不是让你去办那些掉脑袋的事情,实话说了吧!王不是已经答应选妃了吗?无奈老臣的小女在前几个月王回南蛮的时候,对王一见倾心,誓死要嫁于王,老臣其实不想让小女来到这幽幽深宫,可是无奈小女以死相逼,老陈实属无奈,只好相尽办法。”
听到这里,水漠痕打断了丞相的话,道:“既然王已经答应了选妃,丞相大人又何苦多此一举?”
“姑娘有所不知,老臣的大女就因为爱慕王,在王行成人礼的那天晚上,私自跑到王的寝宫……”说到这里丞相竟然老泪众横,可怜天下父母心。做父母的有哪一个希望看到儿女那么悲惨的死去,想到这里水漠痕对冷雪夜生出了一些怨恨,不喜欢可以遣送回家,何必要如此糟蹋人家?
“我又能帮什么忙呢?”水漠痕有些迟疑的道。
丞相止住泪水道:“只求姑娘能在小女惹怒王的时候,替老臣保下小女的姓名,老臣就已经很感激你了。”
水漠痕摇摇头,道:“对不起丞相大人,如果王发怒了,可能谁的话都听不进去,我也不例外。”
“不,不会的,姑娘王对你是特别的,你的话一定会奏效的,就算老臣求求你了”说罢,丞相大人竟然单腿跪地,准备去磕下这头。
水漠痕连忙扶起丞相道:“丞相大人万万不可,我岂敢受您一拜?”
丞相倔强的不抬头,道:“只要姑娘不答应,老臣绝不起身。”
“好了好了,我答应就是了”水漠痕很无奈的道,她最看不得有人对她下跪了。
丞相一脸欣喜的道:“谢谢姑娘,谢谢姑娘。”
水漠痕摇头,道:“丞相先不要谢我,我会尽力去帮助她的,但是如果王连我的话也不听,那我也无可奈何的。”
丞相点头,目露悲伤“如果姑娘也救不了小女,那么谁也救不了。”
水漠痕顿了顿,道:“如果丞相大人没有事情就回去吧!”
“这些青玉也收回去吧!”水漠痕指着那些青玉,毫无一丝留恋的道。
“姑娘,这些你一定要收下,否则老臣心不安”说罢起身而走,留下这一硕大的青玉在水漠痕面前。
水漠痕叹了口气,走上前,将青玉包裹起来,看着近在咫尺的御膳房,水漠痕一脸无奈的道:“只有明天再去了。”
水漠痕揉着有些疼痛的额头,看着桌子上满满一堆的青玉以及金光灿灿晃得睁不开眼的金银,不过就是收了丞相大人的青玉,这倒好,凡是打算望女成妃的大臣,全把宝压在她这里了,难道以为她是太后吗?以为她说一句话那么管用吗?
“主子,切儿已经为您推了一些,这些都是在朝中比较有地位的大臣,这要是推了,恐怕”切儿不在往下说,她相信主子可以明白。
水漠痕叹了一口气,她岂会不明白?得罪一个大臣好办,要是得罪一帮,她迟早要死于非命的,还不如顺水推舟当个人情,以后有什么事情都是好说的。
“切儿,这两天谁在来送礼,你就收下吧!把他们的名字记下来”水漠痕吩咐道。
切儿一脸欣喜的道:“切儿,遵命。”
“漠漠姑娘,王有请”宫女的声音出现在院子里。
水漠痕起身,走出房间,问道:“可知道什么事情?”
宫女俯身,一脸严肃的道:“奴婢不知。”
“麻烦带路”水漠痕见宫女不愿意告诉她,也不再多问。
走着走着,水漠痕停下了脚步,道:“王在哪里?”
宫女回身,一脸的冷漠“跟着走就知道了。”
水漠痕下意识的往后退,喝道:“你到底谁?”
宫女忽然目露凶光,冷道:“既然你已经知道,那么不需要我在多费口舌了”宫女从袖口里露出一把匕首,银光闪闪,晃了水漠痕的眼。
“救命,救命”水漠痕一边大喊,一边往来时的方向跑去。
宫女冷笑“这里不会有人救你了,你就乖乖的让我杀了你,这样你也少了点痛苦,我也好交差。”
“除非我撞猪上了,否则才不会呆呆的任你宰割”水漠痕喊道。
“哎呦”水漠痕撞上了一堵肉墙,也瞬间感觉到杀气的袭来。
顺手在地上抓了一把落叶向前面扬去,趁这个时候,水漠痕赶紧爬起来,此刻她真有要哭的冲动,上次叫醒逃脱,这次呢?为什么她的命这么凄惨?天天要活在被人追杀的生活里。
“停”水漠痕靠在一棵树上大喝着。
宫女停了下来,冷冷的道:“你想耍什么花招?”
水漠痕摆摆手,上气不接下气的道:“我不想这么跑了,但是我要死你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到底谁要杀我?”
宫女冷冷一笑,道:“那我就让你死的明白一点。”
水漠痕点头,“你说吧!我做好准备了。”
“四皇子”宫女说罢,手里的匕首如凌厉的寒风向水漠痕刺来。
“冷雪夜”忽然喊道。
宫女的手猛然抖擞了一下,趁这空隙,水漠痕右腿弯曲,狠狠的撞上了女子的小腹,宫女不禁吃痛,水漠痕推开她,蹭的窜出老远。
水漠痕拍拍手,笑道:“这本是对付色狼的手段,如今却对你用上了,你说说你有多幸运。”
宫女缓慢站直身子,咬牙切齿的道:“这一次我不会让你逃走了。”
水漠痕冷笑“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话音未落,一女子闪身出现在水漠痕身边,拱手道:“主子,切儿来晚了。”
水漠痕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道:“不晚,你来得正是时候。”
“主子,她怎么办?”切儿一脸冷颜的看着面前之人。
水漠痕冷漠的道:“我不想再看见她了。”
“切儿,知道了”切儿一个移步,手已经抵在宫女的咽喉处。
宫女忽然大笑,看着水漠痕,冷道:“你也终究逃不过四皇子的手心,殿下,奴婢先走了”说罢,身子瞬间紧绷,接着口吐鲜血,然后缓缓向后仰去。
切儿跨步,探下鼻息,道:“主子,她咬舌自尽了。”
水漠痕点头,看了一眼宫女,叹道:“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白白的丢掉了。”
水漠痕望了一眼切儿道:“切儿,我不希望你也如她一般,人好不容易才能在这世间走一回,不要为了那些什么忠诚白白断送自己的性命,我希望你活着,好好的活着。”
“主子……”切儿看着水漠痕,欲言又止。
水漠痕摇摇手,道:“我们回去吧!”
水漠痕回到夜宫,就看见蓝衣站在院子里一脸冷淡的望着自己。
“主子,找你”说罢,独自离开了。
“主子,他?”切儿望着蓝衣的背影,担忧的道。
水漠痕若有所思的看向蓝衣消失的方向,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需要担忧”说罢,走进冷雪夜的房间。
“王,您找我?”水漠痕问道。
冷雪夜背对着水漠痕,颀长的身躯印在水漠痕的视线里,他缓缓的转身,依旧一脸冷酷,依旧表情冰冷如霜,可是为什么水漠痕感觉不到了那种不寒而栗的胆颤?
漆黑如墨的眸子里星光璀璨,两人这么互相对望着,水漠痕缓缓的低下头,她不喜欢这样的对视,这样似乎能被他探取心中所想的事情,那洞彻一切的锐利之鹰的黑眸划过一丝淡淡的似水柔情,仿如流星一般又瞬间消失。
“明天的选妃你也去”冷雪夜的声音一如平常的冰冷。
“啊?”水漠痕一脸惊讶,道:“王,您选妃,我去干什么?”
冷雪夜冷冷的扫视着水漠痕,道:“你要违抗朕的命令?”
水漠痕忙道:“王,您别误会,我绝对没有那个意思,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冷雪夜满意的点点头,冷道:“你收了朕的大臣那么多礼,理应为朕做点事情不是吗?”
水墨很不满意的道:“又不是我愿意收的,都是他们硬往我这里塞的”就知道瞒不了冷雪夜,还好他没有大怒,要不是不是也将自己喂给那个什么雪狼了?
结果第二天,天还没有亮,水漠痕就被叫起来,梳洗打扮好,跟在冷雪夜的身后,等待他用完早膳,上完朝,才知道选妃要下午进行,水漠痕知道她被人耍了,但是碍于某人的威严,只有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下午在皇宫大殿里举行了自从王行成人礼后的第一个选妃会,只有四个字来形容它的壮举,人山人海。
经过前面的层层选拔,走到冷雪夜面前的只剩下几十位女子,由于南蛮没有太监,而恰好充当皇帝身边的那个太监的文监有病在身,所以这主持仪式的责任自然而然的落在了水漠痕的身上。
水漠痕从殿上走下来,一个一个的打量这些女子,并不忘在手里的图纸上对照着,毕竟这关系到皇上的安慰,所以这一步非常重要的,虽然一个名为“夏书桐”的名字吸引了水漠痕的注意。
水漠痕看了一眼手里的画像,在女子中一个个寻找着,忽然又熟悉又陌生的面容出现在眼前,手下意识的抖了一下,画像顿时从手里滑落下去,一名女子连忙弯腰捡起,递给她。
水漠痕强压住跳动的心,继续刚才的工作,待审查完毕,才走回殿上,俯身道:“王,已经审查完毕,正如画像上一样,没有一个遗漏。”
冷雪夜冷冷的扫视了一下殿下的女子,道:“全都收入后宫之中。”
“王,有些仓促了,再说人数这么多?”水漠痕看着殿下的32位女子道。
冷雪夜冷冷的道:“难道要你教朕怎么做?”
水漠痕陡然一颤,望着冷雪夜的一脸冷酷,不禁纳闷,我招惹他了吗?怎么与刚才判若两人?”
“王,那何时举行册封?”水漠痕壮着胆子问着已是一脸寒霜的冷雪夜。
“难道朕没有说明白吗?朕不说先收入后宫吗?你没有听明白吗?”冷雪夜冷怒道。
水漠痕一怔,顿时被堵塞的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呆呆的站在那里。
冷雪夜冷哼一声,甩袖离开了大殿,整个大殿只剩下水漠痕与殿下的32位未册封的女子。
“我们怎么办?”殿下的一位未册封的女子问道。
“对啊,我们该怎么办?都怨你把王气走了”一位女子忽然指着水漠痕怒道。
剩下的那些女子顿时找到了发泄点,一个接一个的怒道:“都怨你,把王气走了,我们怎么办?”
“主子”切儿轻声呼喊水漠痕。
水漠痕从迷茫中清醒过来,见殿下对她一个个怒容相像的女子,不禁也升起了火,她都没有火,她们凭什么说她?她从早上一直忙到现在连口饭还没有来得及吃,未成主子就成这样了,成了主子可了得?不得把她生吞了活剥?
水漠痕冷冷的望着殿下的女子,忽然间怒吼“有完没完?”
顿时,殿下一片安静,面面相觑,水漠痕心里冷笑,真是老虎不发威拿她当病猫,站在大殿之上,水漠痕冷冷的道:“王的意思是将你们收入后宫,册封择日在举行,现在我会每人派去两个宫女,供你们使唤,明白了吗?”
见殿下没有一个人敢说个不字,水漠痕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句话绝对经典,快速的分配好寝宫与宫女,终于打发完最后一个人,水漠痕瘫坐在大殿之上。
“累死了,累死了。”
“主子,王到底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主子一人扔在这里?要是王爷肯定不会的”切儿不满地道。
水漠痕笑了笑,道:“人与人是无法比拟的。”她的硕哥哥更是无人可比,想起硕哥哥,水漠痕拉着切儿小声地道:“今天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我带你去见见。”
切儿不解的看着水漠痕道:“是谁?”
水漠痕一脸神秘的道:“见了你就知道了。”
切儿一脸的疑惑,但是忍住没有问,跟随水漠痕来到了一处寝宫,这里离夜宫很近,名为“明月宫。”
“参见姑娘”两名被分到这里的宫女很恭敬的俯身,虽然水漠痕跟她们一样是宫女,但是她们一样不敢怠慢,要知道人家可是皇上身边的红人,谁敢得罪?那不是跟皇上过不去?
水漠痕连忙扶起宫女,道:“我与你们一样的身份,何必要行此大礼,我岂敢当?”
“谁来了?”里面换来了一声懒洋洋的声音。
水漠痕浅笑了下,朝里面道:“漠漠来给夏姑娘请安,看夏姑娘对我做的安排有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只感觉到一阵旋风扑面而来,一女子已经行至水漠痕跟前,女子扬手对着那两名宫女道:“你们先下去,我与姑娘有事要谈。”
“遵命”宫女很快的退出了房间。
“书童参见王妃”女子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水漠痕忍住想笑的冲动,脸上依然无波动“夏姑娘,你给我行此大礼,我可不敢担当。”
女子忽然一手扯下头上的饰品,青丝柔顺的披在身后,“王妃,您可折煞书童了。”
切儿看了半天,忽然间醒然大悟,指着书童结结巴巴的道:“您……您是……书童大人?”
书童抬起头,俊秀的脸庞遗漏无余,他一脸无奈的道:“王妃您要是想笑就笑出来吧!忍着多难受?”
“哈哈……”水漠痕与切儿哈哈大笑,切儿更夸张的是笑出了眼泪,或许她第一次看到男扮女装的人。
书童无奈的看着面前笑的前仰后合的人,要不是因为南蛮戒备森严说什么他也不会男扮女装的,要怪还是怪他养了一堆的废物,没事的时候说得很好听,等到真的有事的时候就给他想出了如此的馊主意,等这次的事情告一段落,他一定好好地收拾那帮无用的家伙们。
水漠痕见书童面露窘色,便打住了笑声“书童是谁给你想的办法?你学切儿入宫最侍卫也可以的,何必……何必”她赶紧捂住嘴巴,生怕下一秒就会笑出来。
切儿擦擦眼角的泪滴,道:“书童大人,不会是他们给你想的办法吧?”切儿是夏西硕一手调教出来的,但是有时候也会帮书童打理一些事情,所以也避免不了与书童调教的人接触,她可深知那些人正经事情办不了,但是要说花花肠子可无人能比。
被切儿说中了痛处,书童紧闭嘴巴,他才不要说出去,这可是调教无方,被人传出去多丢人?
水漠痕摇摇头,四下张望着,继而谨慎的道:“进屋里说吧!”
书童点点头,不禁心里赞叹这个王妃似乎长大了许多,变得冷静也严禁多了,这要是放在以前,没准昨天就要穿帮,那时他可是捏着一把冷汗呢?
水漠痕坐在椅子上,切儿站立在身边,书童也被水漠痕勒令坐下,本也让切儿坐下的,可是切儿却说只有站着的时候,人的警惕才会最高,为了安全起见只有任由切儿了。
“王妃,您有何打算?”书童一边问着,一边将主子交给他的东西递给水漠痕。
水漠痕看到东西时,有一刹那是僵硬在那里的,那是一块紫色的玉佩,很漂亮,虽然南蛮生产青玉,但是这块紫玉却也无疑是精品。
颤巍巍的接了过来,水漠痕的双眼有些泛红,她垂下眸子,声音有些不受控制的颤抖着“是硕哥哥吩咐的?”
书童点头“是的,王爷说他很想您,很想很想。”
水漠痕抚摸着那块紫玉先是笑了后来便是默不作声,接着紫玉上面淡化了一滴滴泪水,切儿吃惊的看着水漠痕伸出手要去劝慰水漠痕。
书童无声的摇头,切儿停止了动作。
好久好久水漠痕用袖子擦擦泪水,才抬起头,那清澈的眸子微微有些发红,哽咽的道:“为什么要把它给我?”
书童轻声道:“主子说了,您永远都是夏府的主人,也是他最在乎的人,即使郡主复活了也不会动摇您在他心中的位置。”
水漠痕清澈的眸里闪过流光,不可置信的问道:“硕哥哥真的那么说的?”她不相信,她真的不相信,一直以为硕哥哥不是会说这样话的人,如今这样说了,她竟然有些不太相信。
书童点头,看着水漠痕手里的那块紫玉,沉声道:“此玉是老王妃送给主子的,是夏家代代相传的宝物,如今主子送给了王妃也就是说明了主子的心意。”
水漠痕点点头,将紫玉放在怀里,看了外面的一眼天色继而道:“我先回去了,要不时间长了怕有人注意,毕竟这里现在不是很安全,明天我再来找你。”
书童点头,拱手道:“恭送王妃。”
水漠痕摆手道:“以后叫漠漠,现在这个皇宫比你想象的还要复杂,还是多加小心的好。”随后对着身边的切儿道:“你留下来照顾书童,我怕书童自己一个人会应付不来。”
切尔摇头“可是主子您呢?”
水漠痕拍拍切儿的肩膀道:“我住在夜宫谁敢下手?倒是书童我觉得很担心。”
切儿想想也是,书童知道水漠痕做的决定是不会改变的,也就没有拒绝,毕竟对于他这个天雪人对这里还是有很多不懂的,有切儿在身边还真是很放心。
为了不让别人怀疑,水漠痕带走了一名宫女回到了房间。
经过冷雪夜的房间时,水漠痕特意往里面瞧了瞧,虽然里面点着烛火,但是她知道里面绝对没有人,不过这个时候他在那里呢?
不过很快水漠痕将这个念头打消了,她何必趋向关于冰山的事情?他要是死了才好呢?硕哥哥就可以一举夺下南蛮了。
肯能这一天让她累坏了,挨上枕头就再也起不来了。
朦朦胧胧中水漠痕听到了外面嘈杂的声音,水漠痕迷糊的睁开双眼,天竟然已经大亮了,带回来的那个小宫女恰好从外面走了进来,水漠痕坐了起来,有些不满地道:“什么声音那么吵?”
小宫女听到声音才发现水漠痕已经醒了,连忙走过去俯身道:“回姑娘是昨天那些为册封的姑娘。”
“噢?”水漠痕挑起眉头,道:“那跑到这里做什么?”
小宫女道:“奴婢也不太清楚,不过好像是谁听说王今早带回来一名女子,要册封为妃,特地找姑娘问问是怎么一回事情,奴婢都说了姑娘您在睡觉,不需任何人打扰,可是他们都不听奴婢的”小宫女说到这里委屈的咬着下唇。
水漠痕蹭的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拿过床边的衣服披在身上,几步跨到门前,手触到门的时候停顿了一下,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打开了门。
一道道金晃晃的光芒刺得水漠痕睁不开眼睛,直到好一会儿才缓慢的睁开了双目,不禁倒吸一口气,这帮人一个个如斗艳的母鸡穿的花枝招展,金银满头插,怪不得晃得她眼睛真不开,刹那多也不嫌头重。
院子里的人见水漠痕出来,嘈杂的声音立刻安静了不少,一位身穿粉衣的女子走了出来,只见她梳着水漠痕叫不出来的云髻,头插蝴蝶金钗,扭着纤细的身子款款来到水漠痕面前,但见她弯弯的柳眉,细长柔美,动人的瞳眸妖娆妩媚,小小的樱桃口甜美粉嫩,整个美艳动人,妩媚精致。
水漠痕倒吸一口气,她真的很漂亮,简直活脱脱的是个勾人的妖精,这个冷雪夜算是有眼福有口福了,如此妩媚妖娆的美人真是便宜他了,在去看看剩下那些人,个个都是千娇百媚。
“我要见王”面前的女子一字一句的从她那樱桃小口中说了出来。
水漠痕叹了一口气,道:“非常非常的抱歉不好意思,王不在。”
“可是今早王明明回来了,还带着一名女子回到了宫中”人群中有人说了出来。
“我们都听说了”他们附和着,好像水漠痕在欺骗他们一样。
水漠痕无奈的揉着眉心,耐心的道:“但是现在我连王的影子都没有见到,你们是不是找错人了?”
“姑娘,我们也见不到王,只能麻烦你了,你看能不能去确认一下?”面前的女子道。
我又不是他妈,为什么管那么多?水漠痕心里暗想,却依然解释着“姑娘,尼斯湖有些太高估我在王面前的地位,我充其量不过是他身边一个卑微的侍女,根本无权过问王的生活,所以能否请姑娘们稍安勿躁,在宫里耐心等待王的传唤,好吗?”
“姑娘,你这是再拒绝我的请求了?”面前的女子忽然冷冷的道。
水漠痕在心里冷哼一声,现在就开始沉不住气了?“不是我拒绝,而是我根本没有那么大的本事。”
“那我们只好在这里等待王了”说罢女子转身在院子里的石椅上座了下来。
众人也都学着女子一样,在院子里坐着。
“姑娘,这……这怎么办?”小宫女不安的看着院子的姑娘问。
“怎么办?凉拌呗!既然有人愿意等,就让她们等着”水漠痕道。
水漠痕一觉醒来,天色已接近漆黑,她伸了个懒腰,看着在椅子上发呆的青儿,问道:“青儿,她们还在外面吗?”
青儿就是昨天跟着她回来的宫女,青儿点头道:“还在。”
水漠痕叹了一口气,她真是服了她们了,居然坐了一天,稍作整理她才打开门,那帮早上还雄赳赳气昂昂的花母鸡,如今已是霜打的茄子,一个个蔫了的坐在那里。
见水漠痕出来,花母鸡们顿时精神了不少,“还在这里坐着吗?王可是到现在也没有回来过”水漠痕站在院子里问道。
“王不来我们就不走”她们似乎已经结成一帮,不见到王誓不罢休。
“那你们坐着吧!不过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水漠痕不在理会她们,转身向房间走去。
“给我们准备些吃的,我们饿了”早上与她说话的女子,此时理所应当的吩咐着。
水漠痕心下冷笑,道:“非常不好意思,我房里没有那么多的吃的。”
“放肆”她怒道。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侍女,竟然连我都敢违抗,你可知道是谁?”
“我当然不知道您是谁,但是我知道你没有资格要我去做这个那个”连那个冰山都没有用这种语气和她说过话,何况你不过是一个四品大臣的女儿,要是按身份她可是王妃呢?不比四品大臣高多了?
“你?”她一脸怒容的看着水漠痕,忽然扬手向水漠痕打去。
她竟然要打她?真当她是软柿子谁都可以捏吗?水漠痕一手抓住那向自己脸蛋扇来的手,冷道:“请自重。”
“你……你竟然敢反抗。”
“能拿到我就要让你打吗?”水漠痕怒道。
“啊!”她趁水漠痕不注意,另一只手尖尖的指甲狠狠的划过水漠痕雪白的脖颈,顿时红色的血条在上面尽显。
“你挠我?”水漠痕也怒了,一手抓过近在眼前的头发,狠狠的扯着。
狼嚎声在这夜宫上空飘扬,“你这个死奴婢,竟然拽我头发。”
“我不是奴婢,你这个臭女人”水漠痕气极了,也还嘴道。
于是两人在院子里撕扯着,别人是爱莫能助,谁敢拉仗?生怕不小心自己就卷进去。
冰冷的声音却在这时响彻了夜宫,“你们在干什么?”
瞬间有人横在两人之间,将两人分开,急眼的水漠痕管他是谁,阻挡她的就是敌人,一脚踹向那人。
“你敢踢朕?”冷雪夜冰冷的声音将水漠痕从愤怒中清醒过来。
她看到冷雪夜的一袭白衣上很显眼的印了个小脚印,在昏暗的烛光下却该死的明显,水漠痕身子一软,幸好青儿及时扶住,要不她铁定坐在地上。
“王,这个奴婢竟然敢动手打我。”
冷雪夜冷冷的扫过四品大臣李明之女李雪儿,只见她头发凌乱,被人抓的好似枯草,白嫩的脸蛋上红印片片,想必被人删过了。
再看看水漠痕,头发同样凌乱不堪,忽然,那令人触目惊心的一条条长长的血印子从右边一直延伸到左耳,在那白皙的肌肤上显示着,深深的刺痛着他的眼睛。
“这是你弄的?”冷雪夜挑眉指着水漠痕脖子上的血痕问着李雪儿。
李雪儿惊愕的看着冷雪夜,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她惊恐的望着那漆黑的没有光明的黑眸,仿如黑暗永远笼罩着,一股冰冷彻骨的寒气侵袭她的心扉。
“朕未来的妃子就是这样?这就叫德才兼备?这就叫我南蛮国最优秀的女子吗?简直让世人贻笑大方”冷雪夜那冰冷的声音,那寒冷之气,那霸道之风无不令人不寒而栗。
冷雪夜转身看向水漠痕,冷道:“还不回去?这副模样还要在这里出现吗?”
水漠痕赶快的答应了一声,连忙回到了房间,现在她才明白什么叫王者之气,就是人往那一站,绝对震慑全场,令人大气都不敢出。
冷雪夜眸光寒冷“这件事情朕就不再追究,如若还有下一次,你们知道当年朕亲手做出的惨案吧!不想在经历一回就给朕老老实实的呆在那里,别妄想着根本得不到的东西,还有。”那带着冰冷的眸子忽然显露着血色,那是传说中只有在战场才会出现的嗜血光芒“朕的贴身侍女是朕专有的物品,以后谁再敢动她一根汗毛,朕绝对会让她知道什么叫后悔。”
在场的每一个人,无不为这句话的含量思考着,冷雪夜冷冷的扬扬手道:“现在你们都回去,朕过几天就会册封的。”
冷雪夜的声音刚落,所有人都快速的离开了,生怕晚一点就会有性命之忧。
“姑娘,她下手这么狠?”青儿一边抹药一边道。
水漠痕轻笑道:“嘿嘿,打仗的时候不下手狠怎么能行呢?反正我也没让她好过,她只是毁了我的脖子,而我毁的是她的脸。”
“哎呦!青儿轻点,很疼”水漠痕呲牙裂嘴的道。
青儿无奈的笑了笑“刚才看您那兴奋劲,以为您感觉不到疼呢。”
“青儿刚才我打仗的样子怎么样?”
青儿点头,赞道:“说实话奴婢第一次看见两女的打架,太猛了。”
水漠痕笑了笑,想当初与她同桌的男生都几乎与她交过手,也不知道老师是怎么排的座位,每次重新排座的时候她的同桌不是混混就是上课爱说话的人,对待这种人说、骂根本就不好使,好使的是你要打过他,那时她练就一身功夫,可以一边听课,一边脚下踹功,最后都以她的魔爪胜利告终。
不知道是药好用还是她的皮肤愈合速度快,第二天脖子上的血痕已经消了不少,想到昨天后半部分精彩没有看到,水漠痕特意去书童那里探听着消息。
“天啊!这么严重?”书童大惊的道。
严重吗?要是昨天的样子被书童看见岂不会更加吃惊?
“没事,反正我也没有吃亏的”水漠痕只是略略的带过,如果书童告诉硕哥哥,硕哥哥一定会担心死的,还是不让他知道的好。
“主子,您太冲动了”切儿不满意昨天水漠痕的动手。
书童也点头道:“就是,当时我差点吓死,王妃您的英勇我书童再一次的看见了。”
“书童我可当你这是夸我了”水漠痕道。
“王妃,以后不要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您要是有个好歹,主子会要了书童的命的。”
“那昨天她说话很气人的,我一时间没有控制住,就爆发了,她怎么样了?”水漠痕想起了李雪儿,问道。
书童脸色有些沉重的道:“今早被宫女发现她自杀了。”
“自杀?”水漠痕惊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