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音韵不轻不重的在陈清河胸口锤了一下,“连爸妈都敢调侃,你的嘴巴真是越来越不老实了。”
“嘿嘿,我别的地方也不老实着呢。”
陈清河从后头紧紧搂着杨音韵的腰肢,她脸颊羞红,不好意思的低下头。
“麻麻,吃奶奶。”
圆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起床,一岁多点的孩子,竟然自己下床跑到院子里,这会儿正抱着杨音韵的大腿。
她比较能吃,模样胖嘟嘟的,比姐姐团团还要大一号。
陈清河把奶团子举起,“圆圆乖,去找奶奶冲奶粉好不好?”
“不好,要妈妈。”
圆圆饿肚子,压根不理会陈清河,朝着杨音韵伸开胳膊求抱抱。
陈清河只能把圆圆交到杨音韵的怀里,一脸的挫败相。
杨音韵搂着孩子进屋,羞怯的小声说:“等我把孩子哄睡了,就去找你。”
“嘿嘿,还是老婆好。”
已经一岁的团团和圆圆,有了自己的婴儿房,陈清河和杨音韵两个人可以有正常的夫妻生活。
另外,陈清河和杨音韵住在二楼,父母住在一楼,各自有独立的卫生间,生活不会相互打搅。
今天宴会的桌椅板凳,都是林场老板周清华弄来的,饭菜也是他包办的。
屋里的这些东西,只需要等明天早上,他自己过来搬就好。
只是院子里弄的有些脏,陈清河拿着大竹扫帚,准备开始清扫。
忽然,敞开着的院门被敲响两下,一个穿着粗布衣裳,头发有些蓬乱,身材干瘦但模样还算漂亮的年轻女人。
陈清河认得,女人叫王成芳,十八岁就嫁到石龙村,怀孕时死丈夫,今年已经二十四了,有个六岁的儿子。
丈夫刚死不久,就被亲戚抢光了地产财产,可怜王寡妇靠别人家缝缝补补,赚点钱供养儿子。
陈清河记得在六个月之后,她会因为怀孕肚子隆起,受不了村里眼光上吊自尽。
“清河,我……我能求你件事吗?”
王成芳脸上尽是窘迫,原本俊俏的脸蛋,因为愁云惨淡而让人有些反感。
村里有不少长舌妇,说王成芳长着一张寡妇脸,克夫。
被说是克夫相的王成芳,从没坑害过任何人,只是靠做手工努力活着。
可那些长舌妇,却害得王成芳活不下去。
当然,罪魁祸首就是陈家的三兄弟!
陈清河问:“芳姐,你有什么事尽管开口,咱们乡里乡亲,没什么求不求的。”
“我能打包点剩饭回去吗?”
王成芳畏畏缩缩,甚至是低声下气的央求:“虎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不要肉,给点油水泡馍馍就行。”
陈清河愣了一下,看着空荡荡的锅底,不好意思的道:“剩菜都被马秀英给带走了,要不……”
没等陈清河说完,王成芳就赶忙开口说:“我不要锅里的,就那些碗底吃剩下的就行。”
陈清河看着狼藉的桌子,的确有很多人剩了半碗菜,有的碗里还扔着半个白馍馍。
今天的大锅饭不限量供应,很多人都是眼睛比肚皮大,打了满满一碗吃不完,剩在碗里头。
八零年代的人没那么讲究,只要有口饱饭吃,还管他干不干净。
陈清河赶忙拿来一个厚塑料袋,“如果不嫌弃的话,请便吧。”
“谢谢,谢谢!”
王成芳激动得眼眶通红,一个劲的冲着陈清河点头哈腰,拿着塑料袋小心翼翼的端起碗,挨个的往塑料袋里倒。
有些桌上还剩下没咬过,但沾了菜汁的馒头,她都捧过来小心翼翼的问陈清河,“这个你还要吗?”
“不要,您尽管拿走。”
陈清河看着王成芳收拾东西,心里也不是滋味。
“芳姐,等收拾完东西,你到厨房来一趟。”
“好。”
等把剩饭剩菜都装进塑料袋以后,王成芳紧了紧衣领和腰带,有些忐忑的进了厨房。
农村没有地方灌液化气,烧的还是柴火,所以厨房是单独的一间屋子。
“清河,我……我看你老婆屋里的灯还亮着呢,你找我啥事啊?”
王成芳被陈家三兄弟欺凌,已经有了很强的警惕心,他生怕陈清河和他们三个一样。
陈清河看出她的担忧,笑着说:“芳姐,把门敞开点吧,屋子里烟大。”
“哦,好。”
王成芳这才稍微松了口气,“清河,你找我啥事?”
“芳姐,我听说你之前想应聘我家山上的活,没被选上?”
“是啊。”
王成芳低着头,有些失落的说:“当时隔壁几个村的壮年男人,还有精干的妇女都来了,但你家只要三十个人。”
“我又瘦又小,没被看上。”
“清河,咱能不能商量一下,你留我在家里干活,我少要点钱,甚至不要也行,只要能管吃管住就行。”
王成芳目光中带着企盼,她想着既然被陈清河叫到这儿来,又提起招工的事,说不定是打算要自己!
如果能受陈清河的保护,住在这高墙大院里,以后就不用受陈家三兄弟的骚扰了。
陈清河没有回答,而是反问:“芳姐,你自己有家,离这里也不远,为什么要住在我家里?”
“我……我家漏雨了,而且墙壁裂大缝,我没钱修缮。”
“不对,你是饱受陈家三兄弟的欺凌,瓦屋小院护不住你,所以你才想来我家寻求保护,我说的对不对?”
陈清河格外锋锐的一句话,直接把王成芳给吓慌了。
在名节大于天的保守年代,她六神无主的转身低头要走,“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你不能走!”
陈清河迅速闪身把房门关上,语重心长的说道:“芳姐,我可以帮你。”
“有我在,以后没有人能欺负你,而且那些作恶的人,必须要受到惩罚!”
王成芳吓得眼泪直流,“没有人欺负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清河,我求求你了,东西我不要了,让我走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