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忽然响起砰砰的敲门声。
杨音韵嗔怒的压低声音喊:“陈清河,开门!”
早在十分钟前,已经喂奶把孩子哄睡的杨音韵,细致的洗了个澡,俏脸红扑扑的来到卧室里。
打开灯,床上空荡荡的。
她在二楼找了一圈,没找到人,看到院里厨房灯亮着,就去查看情况。
刚到门口,就听见王成芳带着哭腔的一句:“清河,我求求你了,东西我不要了,让我走行吗?”
陈清河无奈,“老婆,不能开门啊,我不能让芳姐跑了。”
“你……你混蛋!”
杨音韵急出了眼泪,“这样是犯法的,你知不知道!”
“老婆你帮我守着门,一会儿就好。”
“你还让我守门!??”
杨音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说人有钱,就会变得无耻?
“十分钟就好,老婆拜托你了。”
还只要十分钟???
陈清河没有管被气傻在门口的杨音韵,语重心长的道:“芳姐,我知道你比谁都恨那三个畜生,想让他们死!”
“你害怕的是自己名节被毁,想着忍一忍,能把日子熬过去,把孩子养大对不对?”
“我也是为人父母的,能理解你的感受。”
字字句句都戳在心坎上,王成芳泪流满面,哽咽着说:“清河,你知道我的难处,就别难为我了。”
“可你瞒不住了!”
“为什么?”
“因为你怀了他们的孩子!”
顿时,王成芳傻了。
陈清河朝着门口喊:“老婆,你去把我二楼抽屉里,那一袋小东西拿过来,我教过你怎么用的。”
“哦,好。”
趴在门口偷听的杨音韵,这会儿也弄明白了怎么一回事,赶忙跑上楼,把陈清河买的验孕试纸拿出。
两口子虽然没有在备孕,但隔三差五也要试试,生怕一不小心中奖。
听到“怀孕”俩字,王成芳也不跑了。
她最近就觉得身体不舒服,那事也有两个月没来,心里一直惴惴不安。
房门打开,杨音韵拿着个小盒子,“给你。”
“给我干啥。你带着芳姐试试去,教她怎么用。”
“不用,我自己会用。”
妇联之前开过会,王成芳取出一张试纸,低声说了句谢谢,就匆匆跑进厕所。
杨音韵好奇问:“老公,你是怎么知道王成芳怀孕的?”
“我之前研究中药材,学了点中医知识,面白气虚,走路虚浮,眼角泛红,这是怀孕的征兆。”
“天哪,你还懂中医。”
杨音韵看向陈清河的眼神中,带着崇拜的情愫。
陈清河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刚才的话全是他瞎编的,否则老婆说不定会怀疑,王成芳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
否则怀孕的人不知道,自己是咋知道的?
十分钟过后,脸色惨白的王成芳,跌跌撞撞的来到院里,嘴唇颤抖哆嗦着说:“我……我不想活了!”
验孕试纸上,显示她中奖了。
她原本靠给别人家做点手工,赚些嚼谷钱,一旦作风出现问题,家家户户为了避嫌,都不会雇佣她。
就算不自杀,以后也只能饿死。
陈清河凝重声问:“芳姐,肚子里的孩子你想留着吗?”
“三个狗杂种的孩子,我才不要,我这就把它打死!”
王成芳含着泪要捶自己的肚子,吓得陈清河和杨音韵眼疾手快,架住了她的胳膊。
陈清河赶忙说:“你别急,这事我能帮你!”
“我在县城有宅子!回头让杨音韵带着你去城里打胎,并住在县城宅子里调养身体,费用我全出!”
“对外,我就说你跟我去县城搞批发去了!”
“杨音韵带着你,村里人也不会传闲话!”
“等你身体调养好了,来我家干点零碎活,我给你十块钱一个月!”
“这些钱,足够你一家吃喝,也够供虎子以后上学!”
见王成芳还是一脸灰败,一心求死的模样,杨音韵也跟着温声劝说,“姐姐,你死容易,可虎子一个六岁的娃娃,你让他怎么活?”
“他那孩子打小看着就机灵,以后肯定能考上大学。”
想到自己那听话懂事的孩子,王成芳重重的叹了口气,“清河,你是想让我去举报那三个混蛋吧。”
“是!”
陈清河愤然说:“那三个混蛋死有余辜,如果芳姐你愿意作证,警察也会对你的身份和名誉进行保护!”
“只要你答应举报,我保证那三个混蛋哪怕不挨枪子,这辈子也休想出狱!”
八零年代,刑法严峻,一旦判刑就足够要了陈家哥仨的命。
陈清河和杨音韵的话,犹如久旱逢甘霖,让王成芳在绝境中看到了生机。
她喉头颤抖问:“清河,你……你真没骗我?”
“我对天发誓,今天的话如果有半句虚言,必遭天打雷劈!”
“谢谢!”
王成芳激动得泣不成声,“我……我给你们两个磕头了!”
“姐姐,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
……
把王成芳的情绪安抚好以后,陈清河和杨音韵俩人亲自送她回家。
回去路上,月光皎洁。
陈清河牵着杨音韵的手,在林间踩着枯叶,秋夜飒爽凉风,让人心旷神怡。
杨音韵问:“老公,你为什么要在三天后,才让王成芳举报?”
陈清河有些恶趣味的道:“我想看那仨孙子,出狱时嚣张跋扈的样子,再看他们被抓进去时的表情。”
“哼,我刚才还以为你想偷腥呢。”
杨音韵有些闷闷不乐,“你以后不许有花花肠子,否则我就带着孩子离家出走。”
“傻老婆,我除了你谁也不要。”
陈清河坏笑着把杨音韵横抱起,钻入了道路旁边的杨树林。
杨树林里寂静无声,厚厚的枯叶在地上扑了一层棉被。
“哎呀,外面有人呢!”
“没事,咱小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