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河笑着说:“不会的。”
“为啥?”
“因为这两口子,马上就要闹得鸡犬不宁,根本没时间管咱们。”
张桂花疑惑:“为啥啊?”
“妈,这事我不能嚼老婆舌,总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陈清河已经看出,马秀英和刘大头有一腿,早晚有一天要东窗事发。
到时候,赵铁柱就该忙自己绿帽子的事,就没心思找自己的麻烦。
事实与陈清河所料想的分毫不差,当天下午,拄着拐杖的赵铁柱背着一个蛇皮口袋,去山上下捕兽夹。
不过这一次,他学乖了,没有再弄那些大型野兽的夹套,只是弄了些夹兔子和黄鼠狼的小夹套。
挨了陈清河一招过肩摔,又被扔进粪坑,按理说这种奇耻大辱,赵铁柱两口子无论如何也忍不了。
他们是接受不了,但他们怂了。
而且折腾了这么久,家里没有存粮,为了活命他只能去山上抓些野物,卖给村口饭店换点口粮。
马秀英留在家里,把红薯梗铡碎,混着玉米面蒸窝窝头吃。
红薯梗原本是牲口吃的东西,在没辙的时候,只能拿来当口粮。
靠着玉米面的粘性,把红薯梗碎黏着在一起,勉强成窝头的形状。
吃多了这玩意儿,拉不出屎,只能拿小棍抠。
在早年间,有很多老人和孩子,都死于腹胀。
以前赵铁柱虽然混蛋,但长得人高马大,能干活能打猎,家里一直不缺吃缺喝。
现在他废了,家里的大部分工作,都落在自己身上。
想到以后只能吃窝头,喝玉米面粥,马秀英就忍不住的掉眼泪。
再想到隔壁的陈清河,家里喂狗都是带着肉的骨头,她就更恨了。
就在这时,门外钻进来一个贼头贼脑的家伙,一闪身到了马秀英的背后,抱着她就往炕上拖。
“妈呀!”
马秀英吓得喊出声,刘大头赶忙捂住了她的嘴,“别喊,是我!”
被吓了一跳的马秀英这才反过神来,一把将刘大头推开,抹着眼泪说:“快滚蛋,小心我男人回来揍你。”
“嘿嘿,我才不怕那个瘸子呢。”
刘大头咧嘴一笑,露出一排大黄牙。
“尝尝,我家里新蒸的白面馍馍,老是吃窝头,那哪是人过的日子。”
马秀英也不客气,抓起两个白面馍馍,一个劲的往嘴里塞。
才一分钟,两个馍馍就下了肚,她噎得直翻白眼,舀了一瓢水,满意的摸了摸肚皮。
呼,总算是吃了一顿饱饭。
见她把东西吃下肚,刘大头又要把她往床上拽,顺手就关山了门。
“快着点,赵铁柱上山下套子,也就一个来小时就回来了!”
马秀英依然不愿意,“你再毛手毛脚的,我可喊了啊!”
刘大头无奈,“秀英,我对你的心意,你可都看见了,为啥还不愿意跟我好?”
马秀英翻了个白眼,“瞧你那猴急的样,我又没说不行,只是有条件。”
“啥条件?”
“你得帮我报复陈清河!”
马秀英咬牙切齿,一脸怨毒的说:“他今天把我丢进粪坑,我长这么大都没吃过这样的亏!”
“赵铁柱是个窝囊废,不敢去报复!”
“只要你能让陈清河吃个大亏,我就答应和你好!”
提起陈清河,刘大头心里头也是发怵。
村里头一号的财主,做事情又狠,陈贵恭一家被送走得整整齐齐,他也不敢得罪。
俗话说,色字头上一把刀,在挣扎了一会儿后,咬牙说道:“我答应你!”
“你打算咋报复?”
“我今天就……”
两个人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了一阵子,马秀英的脸上渐渐露出阴损的笑容。
“行,只要你把事办成,明天我就从了你。”
砰——
破屋门被一巴掌推开,黑沉着脸色的赵铁柱,抄起手里的斧头准备抓奸。
他今天拎着东西出门,其实就是个幌子,半道上绕回来抓奸,看马秀英有没有和别人搞破鞋。
一招回马枪,原本以为抓着了,没想到刘大头和马秀英竟然啥也没干。
刘大头吓得两腿发软,差点跪在地上。
妈呀,还好刚才没干啥,否则这会儿被赵铁柱堵在屋里,不得被劈成八瓣。
他咧嘴牵强的挤出笑容,“赵大哥,你回来了哈。”
“我……我来你家瞅瞅,听说你最近抓着不少猎物,想买几张兔子皮,做过冬的帽子。”
“要兔子过两天,我还没逮到呢。”
赵铁柱黑沉着脸说:“大白天的,你俩关门干什么?”
“啥关门啊,这不刚被风吹上的。”
马秀英眼神中的紧张一闪即逝,主动过去打开门,“赵铁柱,你别没事找事,人家刘大头是来是帮咱家忙的。”
俗话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赵铁柱没抓到两个人的奸情,只能作罢。
刘大头讪笑着出门,刚走出大门口,冷汗噌的打湿脊背。
妈呀,看来以后想和马秀英好,得小心着点。
虽说赵铁柱缺了一条腿,但是长得人高马大,自己还真不是他的对手……
回家以后,刘大头就找了一身的黑衣裳,一直苦等到夜里十一点,才拿起地窖用的绳梯,悄默默的出了门。
今天晚上,他得如约让陈清河倒霉,明天才能抱得……丑人归。
算了,自己打光棍四十多年,管它美丑的,是个女人就行。
到了陈清河家门口,刘大头把绳梯挂在大铁门最上头,顺着爬上去,再扯下绳梯,悄悄溜到别墅东南角的车库门口,从兜里拿出老虎钳。
他今天要做的,就是把陈清河车子上的所有线路全部剪断。
这样做的动静不大,又能让陈清河亏钱吃个哑巴亏。
二手的三轮车,市场价值要上千块呢。
可是就在老虎钳碰到车子的刹那,尖锐的警报声响起,直接让院子里的声控灯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