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东西,都是陈清河用来防赵铁柱和马秀英两口子用的,今天派上了用场。
在听到动静的刹那,陈清河一骨碌从床上爬起,陈大栓也立即起床。
父子俩抄起门口的防暴棍出门时,吓了一跳的刘大头吓得捡起软梯,要翻门逃跑。
“站住!”
陈大栓拿手电筒照他的眼,刘大头抬胳膊挡住脸,骑在门上不敢动弹。
门上是锋锐的铁质倒钩,轻易翻越会被勾到肉。
陈清河乘机拎着棍子站在门下边,棍尖指着刘大头,“趴着别动,我知道你是谁!”
刘大头吓得坐在门上,捂着脸说:“老少爷们,饶了我一命,我……我也是逼得没辙!”
陈清河在二楼窗口,就已经看见了拿着老虎钳,慌张站在门口的刘大头。
他不明白,“刘大头,我和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害我干什么?”
“我……我家里穷得揭不开锅,想来弄俩馍馍吃。”
见刘大头睁眼说瞎话,陈清河沉声说:“爸,他拿着老虎钳,不是要偷馍馍,是偷咱家车子的。”八壹中文網
“咱咋处置他?”
“咱们不处置,交给公家。”
陈清河声色冷厉,“我的车子原价至少两千块,偷盗数额这么巨大,足够判刑十几年的了。”
“爸,我在这里拿棍子守着,你去村里供销社打电话报警!”
“好。”
眼看着陈大栓要走,刘大头吓得浑身发软,“大栓哥,小时候咱光屁股一起玩,你带我下河捉过鱼啊。”
“我的游泳还是你教的!”
陈大栓心肠软,犹豫着说:“清河,他可能一时动了歪念头,才想着偷咱家车的。”
“刘大头以前从来没做过偷鸡摸狗的勾当,要不……这事就算了吧,给他一次机会。”
陈清河也知道,刘大头绝对不是来偷车的,只是这么说吓唬一下他而已。
如果真要偷车,肯定要把大门先撬开,否则就算剪断车子火线,也开不出去。
偷车是假,毁车是真。
刘大头也央求说:“清河,你就饶了我吧,我……我赔你钱,把家里的钱都给你!”
为了活命,他现在是什么都不顾了。
陈清河把棍子放下,“行了,先下来说话。”
被看见脸,再跑也没什么意义。
刘大头蔫头耷脑的从门上爬下,蔫头耷脑蹲在院里,陈清河冷着脸说:“谁让你来的,为什么要毁我的车。”
“说清楚了,我保证帮你保密,绝对不说出去半个字。”
“如果你敢撒谎,现在就跟我去蹲大牢!”
刘大头就是个庄户人,虽说有点鬼心眼子,但在陈清河的威慑下,根本不敢有半点隐瞒。
他耷拉着脑袋,畏畏缩缩的说:“是秀英让我这么干的,想要给你点教训。”
陈清河点了点头,对这个回答还算满意。
马秀英被狠狠教训了一顿,心里有气,但打心眼里怕了自己,只能撺掇别人来动手。
和她有一腿的刘大头,首当其冲的成了枪。
陈清河故作疑惑,“你和赵铁柱家也没什么交情,咋愿意帮他们毁我的车呢?这可是犯罪啊。”
“因为……因为我想和马秀英相好。”刘大头一脸害羞低下头,手指在地上画圈。
噗——
一向严肃的陈大栓,看到四十多岁大秃脑袋,害羞得和小媳妇似的,不由笑出了声,又很快恢复严肃。
刘大头脸色涨红到脖子根,“我把话都跟你说了,你可得说话算话,帮我保密。”
“刘叔,我你放心,我懂你!”
陈清河拍了拍刘大头的肩膀,露出惺惺相惜的姿态,“打了四十年光棍,为了女人做点傻事没什么,这叫爱情。”
“走,上屋里坐坐去,旁人看见你来,就说来我家喝茶。”
一脸懵逼的刘大头,跟着陈清河进门。
原本他以为,陈清河是要羞辱他,没想到真端上来了热茶和点心。
“刘叔,吃着。”
咬了一口酥果,又喝一口热水,刘大头勉强压下心中的恐惧。
陈清河笑呵呵的说:“我这个人,最喜欢的就是成人之美。”
“明天早上,我就在门口扯着嗓子喊两声,哪个挨千刀的毁了我的车子。”
“碰巧我的货存完了,以后都会有人来村里给我送冰,也用不着出门。”
刘大头一脸感激,“大侄子,你可真是活雷锋,是我的救星啊!”
陈清河摆了摆手,“不敢当,都是我应该做的。”
现在的刘大头觉得,陈清河就是自己的知音人,忍不住诉苦说道:“可惜啊,赵铁柱还是察觉到我和秀英的事。”
“万一被那个莽汉抓住,我吃不了兜着走。”
陈清河憋着笑撺掇,“那不让他知道就是。”
“嗨,难啊。”
刘大头一脸的悲苦相,“一到冬天,树叶全部落光,我们就是想……想那啥也没地方,咱们村地平,连个像样的小山包都没有。”
“在她家或是在我家,一抓到就完了!”
陈清河早就憋好了坏主意,话说到这个份上,他赶忙提醒说:“咱们村地窖多啊,而且神不知鬼不觉,谁也找不到。”
石龙村多丘陵山地,适合种植红薯。
储存红薯的地窖格外奇特,为了保温和断氧,都是挖约莫三四米的深坑,深坑朝着四周扩上半米左右,形成口小底大的状态。
储存了红薯以后,用青石板把口盖住,可以存放一整个冬天。
刘大头眼前一亮,“大侄子,这个主意好!”
“可是……地窖全是泥,下去的时候噌在衣裳上,不也容易被发现么。”
话总算说到了点子上,陈清河笑呵呵的道:“你们下洞之前,把衣服先脱了,等上来的时候再穿上,不就看不着了么。”
“你真是个天才!”
刘大头激动得满脸通红,“我明天就去试试!”
“那就祝你成功,慢走不送。”
“谢谢大侄子,如果我这事成了,以后肯定送你几斤柴鸡蛋!”
“哈哈,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