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勺奶粉,一大碗温开水,孙彬彬捧起来咕咚咕咚喝了个一干二净。
喝完还吧唧吧唧咂咂嘴,“娘,好喝。就是……就是我肚子咋疼得厉害呢?”
杨音韵有些担忧的说:“吃了那么多肉饼,再加上一大碗水那么一泡,肚子肯定疼。”
“你先躺一会儿,我去屋里拿点消食片。”
张美艳把盘子底吃干抹净,用袖子擦了把嘴,“表妹,今天我来找你,其实是有事想要求你帮忙?”
张桂花满口答应,“都是一家人,你尽管开口,能帮忙的我肯定帮。”
张美艳斜撇了一眼王成芳,“我们自家人说话,你出去,把锅灶都刷干净。”
“好。”
王成芳有些委屈,收拾了碗筷,出门去刷锅。
见此,陈清河心里有些不爽。
多吃点,多喝点,都无所谓,但欺负自己家里人,就说不过去了。
不过很快,陈清河就明白了张美艳的用意。
她瞥了门口的王成芳一眼,压低声音说:“表妹,妹夫,我听说你们家招的佣人是个寡妇。”
陈大栓也见不惯别人嚼舌根子,脸色有些不好看的说:“小芳是个可怜人,但人品绝对好,对我们家照顾得也周到。”
“妹夫,你懂啥啊。”
张美艳不屑的的道:“但凡是寡妇这号人物,都妨人,咋你家待久了,你们全家准要倒霉!”
“还有清河,大小伙子年轻气盛,家里养着一个寡妇,说出去多难听啊,也影响和老婆的感情。”
杨音韵也有些不悦,“阿姨,我们一直都把芳姐当家人,也绝对不会因为她影响感情。”
“你这孩子懂什么。”
张美艳翻了翻白眼,“万一哪天清河和王成芳好上了,俩人揣个崽子,你俩伺候一个人?”
“你!”
杨音韵眼圈泛红,又不想和长辈争吵,只好低头不语。
陈大栓看不下去了,“我们清河,还有小芳都不是那种人。”
“表妹,瞧见了没有,连妹夫都维护着王成芳,她这寡妇魅力可不简单啊。”
陈清河怕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打人,就黑沉着脸站起身,“我出去帮芳姐的忙。”
出门时,陈清河发现灶台前的王成芳,正偷偷的抹眼泪,脸上还挤出牵强的笑容。
“清河,你怎么出来了?”
陈清河没有回答,而是卷起袖子帮忙掏灶灰,“我表姨那人嘴快,芳姐你别介意。”
“没事的,我听人说闲话都听惯了,心里一点也不难受。”
此时,张美艳还在喋喋不休着。
“表妹我跟你说,像王成芳这样的人养在家里,那就是养了个家贼啊。”
“俗话说的好,日防夜防,家贼难防。”
“要我说,你就把王成芳给解雇了,让我给你们家当佣人,我儿子还可以给你们看家护院!”
“我们也不多要,工钱和王成芳一样就行。”
陈清河这下明白了,怪不得王成芳哭得这么伤心,感情是屋子里的谈话,在外头能听得一清二楚。
他再也听不下去,直接推门进屋,“你们就算要某差事,也不能把芳姐挤兑成这样!”
“呦呵,瞧瞧把你心疼的……”
张美艳想着怎么继续编排王成芳,忽然门外响起汽车声。
赵昌平和杨丰年俩人,风风火火的下车,连门都没敲,径直的冲入陈清河的客厅。
他俩一直讲规矩,像这样慌张的情况还是头一次。
陈清河的心中不由一沉,“出什么事了?”
杨丰年一副如临大敌状态,“清河兄弟,我听说你见义勇为,打死了五个歹徒对不对?”
“是有这么回事。”陈清河凝重道:“杨老板,我看你这样子,不像是来道喜啊。”
“道个啥喜啊,快跑吧。”
赵昌平神情紧张的道:“那五个歹徒,其中一个人是合派把头的结拜兄弟。”
“听说兄弟死了,合派带头大哥带着上百个弟兄,歃血为盟要报仇!”
杨丰年补充说:“还有青龙帮主独眼龙王,手下八十个小弟,个个都是精兵悍将。”
“北城大混混铁拐李三爷,虽说年纪大了点,但手底下的人都有火器。”
“中央街的王掌柜,卖的是四方财,他悬赏了一千块,给他三个哥哥报仇!”
“最可怕的是洗头房赵寡妇,你弄死的俩人都是她的相好,她发动了五十多个神通广大的老顾客……”
杨丰年急忙说:“这些人,可都是奔着要你性命来的!”
“预计一个星期左右,他们各路人马汇合,就要来找你报仇!”
“清河兄弟,赶快收拾东西,去外面躲几年,等风声过了再回来!”
陈清河面色阴沉,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张桂花眼皮一翻,差点昏死过去,被旁边的陈大栓给扶住。
良久过后,陈清河叹息一声,“收拾东西,搬家吧。”
一次性得罪这么多人,陈清河也是没有想到。
可惜的是,现在股权没有回收,山上的茯苓也没有成熟,一冻库的鱼都还放着。
现在搬走,是要血亏啊。
赵昌平补充说:“搬家倒不用。要对付你的,都是一些大混混,道上讲究祸不及妻儿,他们不会干丢人的事。”
“你出去躲躲,我和杨老板帮你打点,一年半载以后,这事也就过去了。”
仔细想想,赵昌平说的话不无道理。
万一被这些人查到行踪,把一家人带着,反而会连累他们。
犹豫再三,陈清河终于咬牙下定决心,“爸,妈,我会在一周的时间内把家里的活安排好。”
“我不再的时间里,家里就拜托你们和音韵了。”
懵懂的正在吃奶的团团,根本听不懂众人在说什么,但她冥冥中好像有所感应,委屈巴巴的抱着陈清河的大腿。
“爸爸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