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卢明礼,陈清河给赵昌平又续了一杯水。
“最近昌平药材公司的生意怎么样?年底能不能让我吃点分红,过个肥年?”
赵昌平抿了一口茶,脸皱得像是个老苦瓜。
正收拾屋子的王成芳,有些忐忑的道:“对不起赵先生,是不是我泡茶太浓了?我现在就去重新给你泡!”
“别误会。”赵昌平苦笑着道:“茶水好喝着呢,我愁的是生意的事。”
“那就好。”
王成芳先是松了口气,随后觉得自己话语不妥,尴尬的道:“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
赵昌平不由得乐了,“清河兄弟,这位小姐挺可爱的,是你招的保姆?”
“是秘书。”
见他眼珠子一直偷偷往王成芳身上瞄,陈清河颇有郑重的道:“赵老板,芳姐今年才二十九岁,一直守寡在家,带着个八岁的孩子。”
“她绝对是少见的好女人,心地善良,勤俭顾家。”
“你要是也有意思,我给你们俩保媒。”
在八零年代,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王成芳脸皮薄,害羞得撂下扫把,低着头装作没听见,小跑着回自己的房间。
赵昌平没有搭下茬,而是转移话题说:“我还是跟你聊聊股份的事。”
“昌平药材公司,目前经营得是如火如荼,你年底分红大概能拿到一万块左右。”
“可是……我们的发展前景,并不好。”
陈清河不由皱眉,“出了什么情况?”
赵昌平长叹了一口气,语气中满是惆怅。
“前段时间去主城区参加商务宴会,我听那些商界大佬们说,一个身价不知多少亿的超级财团,要入驻石龙镇。”
“超级财团的高层一致决定,要开药材公司,和咱们的业务完全撞了。”
“等他们发展起来,我们就得死。”
说到这里,赵昌平咬牙无奈说:“他们已经选址建厂,名字叫大圣制药公司,并销售了第一批药品。”
“凭咱们的小公司和他们竞争,就是蜉蝣撼树,早晚破产。”
“我准备年后把公司出售,钱咱们按照股份分了吧。”
陈清河心里咯噔一下,隐约生出不好的猜测,“大圣制药公司的董事长,是不是叫杨启圣?”
赵昌平不由愕然,“清河兄弟,你咋知道的?”
“这个人和我有些渊源。”
陈清河神情凝重的说:“公司出售的事先缓一缓,等我去会一会这个杨启圣,看他到底想干什么!”
送走赵昌平,陈清河立即开着三轮车,马不停蹄前往大圣药材公司。
路上,他的大脑在飞速的旋转着。
上次杨音韵走后,杨启圣并没有跟着一起走,而是在石龙县留下。
他想干什么?是看中了国内的发展,还是想要与自己为敌,把自己挤兑死?
如果他想挤兑自己,昌平药材公司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就会是服装厂!
一个超级财团,想要把自己扼杀在摇篮之中,简直再容易不过。
照这样搞下去,根本没有公司敢接受自己的投资。
车子行驶二十分钟,陈清河来到了郊区的巨大厂房区。
以前这里还是荒地,不知什么时候被盖上了五层的大高楼,还有占地一公顷的大厂房,轰轰的往上冒着热气。
厂房的门口位置,挂着金色的烫金招牌——大圣制药公司
不愧是大财团,出手就是阔气。
陈清河把车停在门口,正要进门时,被看门的保安大爷给拦住。
“站住,没有工牌不让进。”
老大爷的一句话,让陈清河不由得吃惊。
整个石龙县的所有企业,估计都没有企业管理的概念,更没有什么标准化。
大家都是上班蜂拥而入,下班蜂拥而出,估计只有杨启圣一家会要工牌。
陈清河说:“我不是公司的。”
“你找谁?”
“杨启圣。”
老大爷吓了一跳,“你找我们董事长干什么!?”
“我是他妹夫。”
按照常理来说,知道自己是董事长亲戚,门卫就让自己进去。
没想到门卫先通知保安,再由保安通知秘书,去汇报杨启圣后才能进入。
站在门口等待的陈清河,不由对杨启圣有些钦佩。
这小子虽然和自己不对付,但经商管理真的有一套。
没过多会儿,一个穿着制服套裙,戴着金属框眼镜的年轻秘书出门,彬彬有礼的道:“陈先生里面请。”
跟着秘书乘坐电梯上了五楼,来到杨启圣的办公室。
近一百平米的巨大办公室,布置得并不奢侈,但古朴而典雅。
柳木的巨大办公桌,梨木雕花座椅,茶几和书架是竹制的,青丝花瓶摆放在条案处,墙壁上挂着仿造的古画。
杨启圣正襟危坐,批阅着案头堆积成山的文件,连头也不抬,漠然询问:“找我什么事?”
陈清河也没有客套,同样冷声质问:“你做这么个公司,是要发展制药产业,还是要和我恶性竞争?”
杨启圣合上文件,皱眉疑惑道:“什么意思?”
“昌平服装厂是我投资的公司,你应该早就调查过了才对。”
哪怕杨启圣不让座,陈清河也丝毫不客气,直接在他对面搬了个凳子坐下。
兵来将挡,水来土囤,如果杨启圣真要对自己动手,陈清河也绝不退让。
他没有那么多钱,但掌握了后世太多的知识,能够对未来做到精准预测。
一旦和杨启圣打起来,就算不能赢,也绝对能咬下他的一块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