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河早就习以为常,苦笑着捡起地上的碎木往炉子里头扔,“文先生,咱学武是为了锄强扶弱,可不是糟蹋东西的。”
文三江拔出腰间雪亮的弯刀,压低了嗓音,一字一顿的说道:“等着,今天晚上摸黑去杀了刘一手,再去杀了他的几个手下,把人头挂在城门楼子上示众!”
一番话语,杀气腾腾。
老人更害怕了,“好汉,你是何方神圣啊?”
陈清河笑着说:“我就是你口中的大老板陈清河,这位文三江是我师父,这次我们过来,就是要让大家都用上平价的煤炭,以后过上正常日子。”
老人泪水溢出眼眶,一手抓着文三江,另一只手抓着陈清河,“恩人呐,我代表整个鄂尔底斯的人,给你磕头了!”
“别,千万别!”
好容易把老人劝好。等他挑着担子离开以后,文三江从兜里掏出一小块磨刀石,开始摩那把锋利的猎刀。
“清河,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明天早上,我保证让整个鄂尔底斯再也没有刘一手的存在!”
“别,千万别!”
陈清河赶忙劝阻,“文先生,您先把这猎刀收起来,明晃晃的我害怕。”
文三江面露不悦,“怎么,你觉得我被钱春芳的两个小姑娘打败,就觉得我没有这个本事?”
“文先生本领天下无敌,我绝不怀疑,只是杀了刘一手压根没用。”
陈清河娓娓解释说道:“鄂尔底斯太大了,仅仅靠一个刘一手,绝对没办法掀起太大的风浪,他的背后绝对藏着一个庞大的利益团体。”
“今天我们杀了刘一手,明天就会多出一个张一手,后天又蹦出来一个王一手。甚至他们相互争权夺势,市场会变得更加动荡。”
“有刘一手在,我们只需要正面击败一个刘一手。如果没有他,我们会陷入和鄂尔底斯众多宵小之辈的无休止纠缠当中!”
冷静下来的文三江,也渐渐体会到了陈清河话中的含义。
刘一手现在是所有暗中势力的代表,是龙头老大。
如果陈清河能够正面将刘一手解决掉,那么剩下的宵小之辈,也只有俯首称臣的份。
但如果把老大杀了,群龙无首,想要让鄂尔底斯再度恢复秩序则难上加难。
最重要的是,陈清河如果从正面击败刘一手,那么整个鄂尔底斯人心中的恐惧都会消灭。
正当两人合计的时候,忽然远处轰轰的跑来三辆路虎,一路横冲直撞,把卖炭的队伍冲散,群人吓得惊慌失措躲避,顿时纷乱成一团。
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娃,端着笸箩被撞倒,在看到横冲直撞的车子时,她第一时间想的不是跑,而是低下头来捡煤炭。
穿着黑乎乎破棉袄的女娃,面对着横冲直撞的汽车,瞳孔几乎缩成了一个点。
在车子即要撞上的刹那,文三江手持猎刀纵身一跃,脚踏引擎盖用力朝着车玻璃的方向劈砍!
哗啦——
汽车玻璃破碎,司机吓得猛打方向盘,车子险而又险的避开女娃。
剩下两辆路虎停下,从车上下来十二个平均身高在一米八以上的壮汉,为首的是个独臂男人。
男人身上穿着裘皮大氅,大秃脑袋,从脑袋到脖颈纹着一条龙,一双鹰眼阴鹜,皮肤粗糙但没胡子,看上去格外诡异。
文三江站在厂门口,面无表情的道:“谁敢再往前一步,我一刀活劈了他!”
有个虎背熊腰的壮汉,从背后掏出猎枪,一步步往前瞄着文三江的脑袋,“老帮菜,你他妈的活腻味了吧,连大名鼎鼎刘一手刘爷的车都敢拦!”
文三江浑然不惧,“我说过,再往前一步,你死。”
“你挺牛逼啊,要不老子给你一梭子,让你听个响?”
就在猎枪即将顶到文三江脑门心的刹那,他手中猎刀如同奔雷闪烁,直接将猎枪齐刷刷斩断成两截,与之一同被斩断的,还有壮汉那握着枪的手指。
一刀刚落,另一刀又起,即要斩落壮汉的头颅!
壮汉瞳孔缩成针尖大小,下一瞬双膝往下一沉,两手合十竟使出一招观音拜佛!
“好小子,竟然是练家子!”
一刀劈空,文三江正要回招,却见壮汉跪倒在地上,双手合十举过头顶,“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文三江愣了一下,旋即目露鄙夷,一脚将其踹到一旁,“滚蛋!”
秃头的刘一手走上前,咧了咧嘴用干涩沙哑嗓音问:“老弟甩个蔓?”
“一义当头,三江口刀客。”
“莫哈莫哈。”
“路有不平。”
刘一手哈哈一笑,拍了拍文三江的肩膀,“西北玄天一枝花,天下绿林是一家。绿林若把绿林欺,准他妈不是好东西。”
“文三江老弟,干啥另起炉灶,大家一起埋锅造饭不好吗?”
文三江甩掉了刘一手的手,目光仍然阴冷,“你们贪饱了吃肥了,让他们吃什么!?”
文三江手指处,正是神情惶恐,不知所措的群人。
陈清河从房门中走出,淡笑着打圆场道:“刘一手,咱们都是生意人,没必要打打杀杀的。”
“这样吧,咱们各式手段,让鄂尔底斯爱买哪家的东西,就买哪家的东西,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