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清河哭笑不得的道:“这么一搞,双方关系更加恶劣,您觉得他们还愿意花高价买我们的东西吗?”
“这个……”
文三江丧气的再度低下头,“这点我倒是没想到。”
连绵的细雨下了好几天,三人的士气都很低,外加上没有热水和像样的饭菜,就连陈清河自己也觉得身体沉甸甸的没力气。
第二天早上,觉得身体不舒服的陈清河,站在挡雨棚内练习文三江曾经教授过的五禽戏。
可越练下去,越觉得头发晕脚发飘,坐在马车旁渐渐没了力气。
文三江从车上跳下,噼噼啪啪的舒展了筋骨,“清河,你还是别练了。武行有句话,叫做七分吃三分练,只有吃饱喝足身体健康,才能进行锻炼。”
“否则以你现在的状态,会越练越虚的。”
陈清河坐在马车上头,擦拭去额头冷汗,脚步有些虚浮的道:“文先生,我们已经有五天没有喝上热水,一些食材没办法吃,能吃的生肉也见了底,得再找点东西吃。”
哪怕是作为野外求生专家的文三江,在看到连绵细雨的天气时,也叹了一口气,“难啊。”
最近一段时间,先是文三江吃生肉,随即芭提雅也开始跟着吃。
作为一大半时间都是从西方长大的芭提雅来说,吃生肉并没那么不好接受。
但陈清河怎么也受不了,他早年间在农村经常胡吃海塞,要么就是挨饿,肠胃有些坏了,一但吃了生肉就会腹泻恶心。、
这段时间,他把方便面、饼干、压缩的罐头,甚至是咸菜都吃光了。
照这样下去,只能挖草根。
望着远处的营寨思忖良久,陈清河毅然站起身,“文先生,咱们还剩下多少存粮?”
“还有……一袋子生米,一份猪肉和几个土豆,但猪肉这玩意儿不能生吃,吃完了会拉肚子的。”
“好,咱们吃饭!”陈清河抄起车子里的斧头,咔咔两下把马车的一块车板给砸了,用干木头点火、架锅,煮米炖肉一气呵成。
没过多会儿,热腾腾的米饭和炖肉飘香四溢,陈清河还顺手做了个微苦的艾蒿野菜汤。
半个小时过后,三个人围在一起,满足自己饱受苦难折磨许久的肠胃。
文三江是比较了解陈清河的,见他这幅模样,心中就猜测出了个八九不离十。
“清河,你有主意了?”
陈清河凝重声道:“其实是也算不上什么好主意,但是到了这个关头,我们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
“吃饱了这顿饭,咱们好好睡一觉,等到了午夜十二点以后开始行动!”
听到“行动”两个字,早已经憋闷到不行的文三江赶忙问:“需要我做点什么?”
“文先生,您负责和我一起进入草原营寨,咱们去偷点东西。”
芭提雅:“那我呢?”
“你蹲在营寨外不远,等着帮我们接应。”
“好!”
三人商议好后,埋头开始吃饭。
柔软的大米饭,配上炖得格外浓郁的红烧肉土豆,外加上清爽的野菜汤,三人吃得各怀欢畅。
吃完饭菜,哪怕已经吃饱了,三个人也都各自用筷子扒拉碗底剩下的米粒。
经过一段时间的饥饿,让从小养尊处优的芭提雅也懂得了粮食的可贵,连碗底的最后的一点野菜根也没有剩下。
吃饱喝足,三个人躺在马车里,裹紧了睡袋呼呼大睡。
前两天睡觉的时候,哪怕在暖和的马车里,陈清河也觉得手脚冰凉,要躺上一个小时搓动手脚,才能够暖热被窝。
今天刚躺下去,就觉得浑身暖洋洋的,夜里陈清河还做了个美梦,梦见自己把所有的砂锅都卖出去,带着满载的货物回到恩和哈那的城镇,搂着老婆和闺女狠狠的亲着……
凌晨十二点,陈清河被文三江给叫醒,两人披上大衣趁着夜色靠近草原营寨。
草原营寨的人只是普通农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刚开始还会派岗哨巡视,防止陈清河来偷袭。
现在见陈清河呆了一个多星期没有任何动静,也就放弃了这一举动。
陈清河和文三江不费吹灰之力的翻越栅栏,来到一处简陋的小屋旁。
在草原营寨内,重要的粮仓、钱财储存的仓库等,都有人在里头睡觉值班把手,而陈清河翻入的是锅炉房,四周都没有什么人。
估计这些草原营寨的人,做梦也不会想到,会有贼专门来偷他们的锅灶。
轻而易举用匕首撬开锁头,吱呀推开房门,陈清河看见两个大锅,四个小锅,还有几把铁质烧水壶。
文三江小声嘀咕,“偌大个部落,至少有三百多人,怎么就只有这点东西?”
陈清河说:“文先生,草原可不比咱们内陆,一个锅子运输到这里来,单是运费就足够买几个锅了,外加上环境艰苦,没有人愿意跑长途生意,导致这里的炊具特别少。”
“他们吃的是大锅饭,像是这样的锅子,煮开三次就够所有人吃。”
陈清河和文三江背着巨大的锅子,文三江拿着铁水壶,把屋子里能煮饭的东西一扫而空后,两人才蹑手蹑脚,贼兮兮的到栅栏口的位置。
文三江先一个鹞子翻身出,陈清河把锅一个个的往外扔,等全部扔光了以后,自己也闪身出栅栏。
外头接应的芭提雅,帮着一起将铁锅装入马车,趁夜驱赶马车到附近一个山丘,找到石洞将这些锅铲全部塞进去。
做完了这一切的三个人,才赶着马车回去,钻进睡袋里继续呼呼大睡……
第二天早上起床,一个妇人惊慌敲开正中央的房门,“族长,我们的锅子和铁水壶一夜之间全都没了,锁头也被撬开!”
正拿毛巾擦脸的老族长吓了一跳,急忙向着屋子里的两个儿子吩咐,“你们快去看看,盛放粮食、风干肉、钱财的屋子有没有少东西!”
“好!”
一青年一中年,迅速跑出了房门,没过多会而又气喘吁吁的回来。
“阿爸,粮仓和肉仓没有少东西。”
“钱也一点也没少,我都清点过的。”
老族长这才松了一口气,旋即纳闷的道:“按照道理说,贼应先偷钱。再不济也去偷肉和皮子,怎么会偷又笨又重的大铁锅呢?”